第二十七章 我想请你吃个饭
蒋仲坤嘿嘿一笑：“过去的事情，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收红包怎么了？这年头，没钱什么都干不了，更何况，你现在那么需要钱。”
蒋伯乾怒不可遏：“放屁！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违反纪律违反道德的事，我会凭自己的能力赚每一分钱。”
蒋仲坤轻蔑地笑了：“凭你的能力？省省吧！”
“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吗？每个人都想往上爬，你有什么优势？没有背景，没有资源，光凭医术就想出头？做梦！”
蒋伯乾捏紧拳头：“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干这种事的。”
蒋仲坤挑了挑眉：“别那么固执，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哪个行业没点灰色地带？只要不太过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蒋伯乾瞪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唯利是图吗？”
蒋仲坤哼了一声：“随你怎么说，不过你要明白，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没有钱，你怎么照顾乐乐？”
“难道要让她跟着你一起挨饿？”
蒋伯乾浑身一颤，目光变得黯淡：“别提她。”
蒋仲坤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说：“想想看，乐乐需要最好的营养和医疗条件，你能负担得起吗？”
“还是说，你愿意把她交给我们来照顾？”
蒋伯乾后退一步，仿佛受到了重击，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
“滚出去，”他低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令人厌恶的脸。”
蒋仲坤挑衅地笑了笑：“怎么？底气不足了？行，等你拿定了主意，记得告诉我，别忘了，时间不等人。”
说完，蒋仲坤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蒋伯乾的办公室，门重重地关上，仿佛昭示着某种主权的宣告。
又只剩下蒋伯乾一个人了，他呆坐在椅子上，感觉一阵阵眩晕袭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默默地问自己，他曾经多么渴望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总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
就在这时，林晓兰医生又推门走了进来。
“蒋医生，”她关切地问，“你和蒋仲坤说了什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蒋伯乾苦笑：“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林晓兰走到他身边：“我们不仅是同事，更是朋友，关心彼此是应该的。”
蒋伯乾垂下头，疲惫地说：“林医生，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活得很窝囊。”
林晓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来就好了，你想倾诉的话，我随时都在。”
蒋伯乾抬起头，看到的是林晓兰温柔关切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人生的曙光。
“林医生，”他突然说，“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便饭？”
林晓兰挑了挑眉：“怎么？打算请我吃饭？那得我请才行。”
蒋伯乾一愣：“为什么？”
林晓兰笑道：“因为我比你工资高，理应由我来请你。”
“再说了，现在可是我在关心你，哪有让被关心的人请客的道理？”
蒋伯乾愣了片刻，随即也笑了：“好吧，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蒋伯乾竟然隐隐觉得蒋仲坤说的某些话有点道理。
女儿乐乐跟着自己这样兜里掏不出十元钱的父亲，真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么？
“不过在这之前，”林晓兰说，“你得先把手头的工作解决了，我们是医生，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
蒋伯乾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我们就下班后再聚？”
林晓兰歪着头想了想：“要不就去医院旁边的家常菜馆吧，听说那里的菜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
蒋伯乾欣然同意：“好啊，就这么定了。”
林晓兰转身离开时，忽然又转过头来：“对了，蒋医生，开心点，别老是愁眉苦脸的，生活再难，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蒋伯乾感激地看着她，重重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还有理解和支持他的朋友。
整个下午，蒋伯乾都沉浸在对未来的思考中。
蒋仲坤的话像一柄利刃，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内心。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天真下去了，生活就是一场博弈，如果不奋力一搏，就注定会被淘汰。
下班时间一到，他立刻走出医院大门，朝旁边的菜馆走去，林晓兰已经订好了座位，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林医生，”蒋伯乾顿了顿，仿佛在下决心，“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林晓兰笑了笑：“别这么说，我们是同事，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再说，你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我对你有信心。”
蒋伯乾感激地点点头：“我想喝点酒，不知你？”
林晓兰抬手叫老板拿来了一瓶二锅头，老板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姑娘，这可是高度酒，你喝得惯吗？”
林晓兰笑了笑：“没事的，叔叔，给我来一瓶吧。”
蒋伯乾感激地看着林晓兰，眼眶微微湿 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贴心的对待了。
酒菜上桌，二人边吃边聊。
起初的话题还很轻松，但随着几杯下肚，气氛逐渐变得沉重。
蒋伯乾叹了口气：“林医生，你知道吗？有时我觉得自己像个世界的局外人，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遥远。”
林晓兰抬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同情：“蒋医生，你有什么心事，尽可以跟我说，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蒋伯乾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林医生，其实我一直都想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林晓兰静静地听着，不时为他添酒，蒋伯乾说了很多，有关于乐乐的，有关于宋如茜的，也有关于自己的往事。
“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做噩梦，梦见以前的事，那种羞耻感和无力感，林医生，你是无法 理解的。”
说到这里，蒋伯乾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林晓兰默默地递给他一张纸巾。
“我知道，那些往事对你来说，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她轻声说，“但那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不应该被过去束缚。”
蒋伯乾抬起头，惊诧地看着林晓兰：“林医生，你知道些什么？”
林晓兰柔声说：“我知道你曾受过伤，也知道那可能是一段你不愿提起的经历。”
“但无论如何，那都不是你现在这个人的一部分，你是谁，不应当由你的过去决定。”
“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和过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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