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伤痛的离别
林晓兰若有所思地看了蒋伯乾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她拿起筷子，又夹起几块肥瘦相间的羊肉放进蒋伯乾碗里。
“吃吧，”她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现在能好好吃顿饭，就应该知足啦。”
蒋伯乾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羊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这一晚，两人都醉了。
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那久违的轻松和温暖，尽管第二天还有更多的工作等着他们，但此刻，他们都觉得自己能够从容面对一切挑战。
次日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蒋伯乾抻了个懒腰，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他起身洗漱完毕，匆匆赶往医院，刚踏进大门，就遇到了熟识的护士小李。
“蒋医生，”小李迎上来，微笑着说，“您女儿乐乐可以提前出院了。”
蒋伯乾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真的吗？太好了！”
小李继续说道：“乐乐的妈妈早上已经来帮着收拾行李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蒋伯乾听了，心中五味杂陈，他一想到要面对宋如茜，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局促不安。
“我还是去看看乐乐吧！”
来到病房，蒋伯乾看到宋如茜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东西。
“乐乐呢？”蒋伯乾轻声问道。
宋如茜回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我让护士带她去做最后一次检查了，还有一些例行的手续要办。”
蒋伯乾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宋如茜一边叠着衣服，一边问道。
蒋伯乾斟酌着用词：“是的，医院新开展了一个项目，各方面都需要投入精力。”
宋如茜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这工作就没有时间顾及家庭，更别说给乐乐过上好生活了。”
蒋伯乾感到一阵愧疚，他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在这时，乐乐蹦蹦跳跳地推门进来。
“爸爸！”乐乐兴奋地大喊一声，扑进蒋伯乾的怀里。
蒋伯乾紧紧抱住女儿，感受到她瘦小的身躯，心里更加难受了。
“乐乐，感觉怎么样？”他心疼地问道。
乐乐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开心地说：“好多了！医生说我可以出院啦！”
蒋伯乾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乐乐，爸爸希望你能跟我回医院宿舍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乐乐天真地问：“医院宿舍好玩吗？”
蒋伯乾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宋如茜接过了话题：“乐乐，医院宿舍可不是玩的地方，那里条件不好，而且你爸爸工作很忙，不能一直陪你。”
乐乐歪着头说：“可是我想和爸爸在一起呀。”
蒋伯乾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艰难地说：“爸爸也想和你在一起，只是……”
宋如茜冷冷地打断了他：“只是什么？蒋医生，你知道乐乐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良好的环境和专业的照顾。”
“医院宿舍那种破地方，怎么能适合孩子养病？”
蒋伯乾感到胸口一阵憋闷，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一方面，他确实考虑到乐乐的身体状况。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确实窘迫。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乐乐依然天真地笑着：“妈妈，你误会了！爸爸是想带我去住大房子。”
蒋伯乾低头看了看女儿，又抬头看向宋如茜，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但他依然想要为自己的决定争取一些空间。
“宋如茜，”他轻声开口，“我很感谢你对乐乐的照顾，我也相信你能照顾好她，但是，我真的很想多陪陪乐乐。”
宋如茜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平静地落在蒋伯乾身上。
她淡淡地说：“蒋伯乾，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孩子需要稳定的家庭环境，而你现在的情况确实难以胜任。”
蒋伯乾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争执下去不会有结果，他必须学会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以维护乐乐和他之间仅剩的联系。
“你说得对，”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妥协，“乐乐应该有一个更好的环境，我会尽力弥补。”
宋如茜的表情微微松缓了一些，她点头道：“这样就好，我可以把乐乐带回家里养病。”
蒋伯乾抬起头，直视着宋如茜的眼睛：“我每隔三天会去看乐乐一次，可以吗？”
宋如茜沉默了几秒，最后同意道：“可以，但你得事先打电话告诉我。”
蒋伯乾点点头，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这意味着他将失去更多与乐乐相处的时间，但他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乐乐突然扯着蒋伯乾的衣袖，仰着头说道：“爸爸，等我病好了，你能带我去游乐园玩吗？”
蒋伯乾弯下腰，将女儿抱在怀里，他轻轻吻了吻女儿的头发，坚定地说：“当然可以，我的宝贝，等你的病好了，爸爸带你去世界上最棒的游乐园。”
乐乐开心地笑了，仿佛刚才紧张的氛围从未存在，她趴在爸爸的肩头，喃喃地说：“我要和爸爸一起看旋转木马。”
蒋伯乾紧紧抱着女儿，感到内心某个地方在悄然碎裂。
但他还是轻轻点头，温和地说：“好，我们一起看。”
宋如茜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走上前，轻轻推开蒋伯乾，将乐乐抱到自己怀里。
“乐乐，准备好了吗？”她柔声问道，“我们该出院了。”
乐乐恋恋不舍地搂着蒋伯乾的脖子：“爸爸，你会来看我的，对吗？”
蒋伯乾强忍着泪水，点点头：“会的，乖女儿，我会来看你的。”
宋如茜牵着乐乐的手，转身向门口走去，在出门前的最后一刻，乐乐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手，冲回来抓住蒋伯乾的手。
“爸爸，”她眼泪汪汪地说，“我想和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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