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为了救人，也为了钱
蒋伯乾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他的目光掠过医院的各个角落，最后停留在住院部那间特别病房里。
“李女士，”他轻声说，“希望你能好起来，如果真能创造奇迹，也算是了结我的一桩心事。”
就在这时，座机铃声响起，蒋伯乾以为是值班室的紧急通知，匆忙接了起来。
“喂，简院长？”
电话那头，简明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小蒋，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蒋伯乾心中一凛，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简单的询问情况，他深吸一口气，说：“好的，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蒋伯乾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他整理了一下形象，最后一次望向住院部的那间病房，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阳光依旧明媚。
但蒋伯乾却觉得疲惫无比，既是精神上的，也是身体上的。
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蒋伯乾轻轻叩门。
“进来。”简明义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严肃。
蒋伯乾推门而入，看到简明义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小蒋，”简明义转身，“病人用药后情况如何？”
蒋伯乾如实汇报了情况，简明义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很好，”他说，“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蒋伯乾有些惊讶，这与他印象中的简明义不太吻合。
简明义踱步到办公桌前，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神秘：“关于这种新药，我有些内部消息要告诉你。”
蒋伯乾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着。
“实际上，”简明义说，“卫生部的高层领导们对这个药很感兴趣，他们私下询问过专家的意见，认为如果病人没有明显后遗症，这款药很有可能在不久后获得上市许可。”
蒋伯乾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么快？新药还需要更多的临床数据。”
简明义摆摆手：“这些我知道，但是小蒋，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规则也是可以灵活运用的？”
蒋伯乾陷入了沉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那些坚持很可笑。
简明义继续说道：“你们的研究很出色，但也需要认清形势，这款药一旦成功上市，将为医院带来巨大利润。”
“到时候，不仅病人的生命可以得到挽救，我们自身的医疗水平也能更上一层楼。”
蒋伯乾听着简明义的话语，内心翻涌着各种情绪。
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孤独感，在这个充满了利益和权力的世界里，个人的道德坚守似乎成了一个笑话。
“但是，”蒋伯乾艰难地开口，“这样合法吗？程序上肯定不符合吧？”
简明义打断了他：“我说过，规则也是可以灵活运用的，只要操作得当，没人会追究这些。”
蒋伯乾沉默了，自己曾经坚持的许多观念，在这座医院的墙内根本行不通。
简明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小蒋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复杂的，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妥协，但请相信，我们的初衷始终是为病人服务。”
蒋伯乾没有吭声，简明义说得没错，但这种“妥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简明义以为蒋伯乾默认了，继续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蒋伯乾机械地点点头。
“你觉得，这款药的市场前景如何？”简明义突然问道。
蒋伯乾愣了一下，随后认真回答：“从我们收集的数据来看，前景是非常乐观的，这款药不仅能缓解病痛，还能显著提高患者的生存率，我相信它会大受欢迎。”
简明义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很好，看来我没看错人，那么，你觉得当它正式上市后，利润会如何？”
蒋伯乾谨慎地回答：“这个很难说，但根据目前的趋势，利润空间应该很大。”
简明义点点头：“有多大？”
蒋伯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至少70%。”
简明义的眼睛亮了起来：“70%？嗯，比我预想的还要高。”
蒋伯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您的意思是？”
简明义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没错，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如果我们能拿下独家代理权，医院的财务状况肯定会大大改善。”
蒋伯乾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在他们眼中，这个新药不仅仅是一种治疗的手段，更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简明义似乎没有注意到蒋伯乾的变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想想看，到那时，我们不仅能为病人提供先进的治疗，还能大幅提升医院的效益，这将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蒋伯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院长，突然感到无比陌生。
那些曾经的崇敬之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简院长，”他缓缓开口，“我们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呢？我们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而不是赚大钱吧？”
简明义转过身来，直视着蒋伯乾：“小蒋，你的想法还太天真了。”
“在这个世界上，利益和道德往往是并存的，如果我们能够充分利用这个机会，不仅能拯救更多生命，还能改善整个医院的发展困境。”
蒋伯乾摇摇头：“但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病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简明义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是，我们必须看清现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蒋伯乾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个复杂的现实社会中，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或输家。
每个人的行为都有其背后的理由，但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对或错。
简明义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他补充道：“你作为这个药品的牵头人，到时候也会有一份不菲的分成。”
蒋伯乾猛地抬起头：“简院长，我以为我们是为了项目考核。”
简明义笑着打断了他：“是为了进步，是为了推动医学的发展，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要获得应有的回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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