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动作
一进门，就看到弟弟蒋仲坤瘫坐在椅子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蒋伯乾皱眉道，“难道你今天的预约门诊都结束了？”
蒋仲坤摇摇头，语气充满倦怠：“还没呢，不过，这些白血病患者都没得治了，看再多有什么意义？随便开点止痛药应付一下就行了。”
蒋伯乾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什么没得治？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研究过他们的病例？”
蒋仲坤耸耸肩：“研究是必要的，不过，这些患者多半已经是晚期，即使我们尽全力，也很难有起色，与其浪费精力，不如专注于那些有希望治愈的病人。”
蒋伯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仲坤，你虽然刚刚开始独立工作，但作为一名医生，你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病人，即使希望渺茫，我们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救治！”
蒋仲坤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医学不是万能的，有时候，适当的放弃也是善待患者的一种方式。”
蒋伯乾皱起眉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蒋仲坤不以为然地摊摊手：“算了，你总是喜欢较真，这些病人真的没得治了，你看着办吧。”
蒋伯乾叹了口气，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弟弟的看法。
他决定先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询问起其他工作：“那好，你现在手上还有哪些病人需要处理的？”
蒋仲坤想了想说：“有几个刚刚做过化疗的病人，需要定期随访，还有几个等待配型做骨髓移植的，也需要跟进。”
蒋伯乾点点头：“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环节，你要认真对待，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问我。”
蒋仲坤随口应了一声，又发起呆来了。
蒋伯乾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简直无可奈何。
他决定去找王朝先聊聊，也许这位经验丰富的医生能给蒋仲坤一些正面影响。
来到王朝先的办公室，只见他正坐在桌前专注地写着病历。
蒋伯乾悄悄靠近，看到王朝先正在给一个年轻的病人开药。
“小伙子，”王朝先温和地说，“你的白细胞数量偏高，说明身体还在对抗病毒，我给你开一些提高免疫力的药物，记得按时服用。”
年轻人感激地说：“谢谢王医生，您真是太好了。”
王朝先微笑着摆摆手：“客气什么，医生不就是为病人解除痛苦的吗？”
蒋伯乾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王朝先看诊还是非常认真的，他不仅仔细询问了病人的症状，还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了用药。
这让蒋伯乾稍稍放心了一些，看来，至少王朝先还是以病人为中心，没有仗着自己经验丰富就敷衍了事。
正当蒋伯乾准备离开时，王朝先突然抬头看到了他。
“小蒋主任，”王朝先笑道，“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蒋伯乾尴尬地笑了笑：“就是来看看病人，顺便向您请教一下。”
王朝先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坐下说，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跟你探讨呢。”
蒋伯乾在椅子上坐下，正想寒暄几句，王朝先却直接进入了正题。
“小蒋主任，”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发现，这几天来我们科的病人大多是白血病晚期，你知道，这种病虽然可怕，但并非无药可救。”
蒋伯乾点点头：“是的，我们正努力探索新的治疗方法。”
王朝先轻轻拍了拍桌子：“关键在于，要对症下药，比如这个年轻人，他的问题是白细胞过高，需要调整免疫系统。”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推到蒋伯乾面前：“这种药效果不错，但我个人不建议长期使用，你知道的，药物都有副作用。”
王朝先笑了笑：“这种药的提成利润很高啊，如果我们科室多推荐给病患，医院和个人都能受益。”
蒋伯乾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王朝先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皱起眉头：“可是，医生不是应该首先考虑病人的利益吗？怎么能为了追求利益滥用药物？”
王朝先收起笑容，正色道：“小蒋主任，你这话就有点狭隘了，医生的责任确实是救死扶伤，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追求合理的收益。”
他继续说：“你看，现在医院的经费这么紧张，医生们收入微薄，如果我们能为医院创造更多的价值，是不是就能获得更好的待遇？”
蒋伯乾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王朝先说的有一定道理。
但这种为了利益滥用药物的做法，明显违背了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
他正想反驳，王朝先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而且，这种药的副作用其实没那么严重，我见过很多病人使用后病情得到明显好转。”
蒋伯乾皱眉道：“真的吗？那为什么没有大范围地推广使用？”
王朝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明书中那些东西，你信它还不如信我，现在这种药刚上市，还没多少人知道。”
蒋伯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一方面觉得王朝先的做法有违医德，另一方面又觉得追求合理收益无可厚非。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种药的副作用到底有多大。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匆匆跑进来：“王主任，您爱人来找您了。”
王朝先闻言一愣，随即尴尬地对蒋伯乾笑了笑：“可能是来送吃的，这个女人很贴心。”
蒋伯乾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正朝这边走来。
“那我先去接待一下，”王朝先站起身，“小蒋主任，要不我们下午再聊？”
蒋伯乾木然地点点头，他现在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王朝先的鬼话。
下午，医院里的病人依旧络绎不绝。
蒋伯乾埋首于堆积如山的病历中，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下班，忽然想起早上王朝先说的那种新药。
出于好奇，蒋伯乾开始翻阅今天的病历记录，查看是否有患者接受了这种药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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