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顿时嗤笑一声,道:“父亲,我还以为好大的事儿呢,就这?孩儿闭着眼都能办妥!”
中年男子神色凝重道:“这件事,千万不可让外人知晓,你必须一个人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去那里。因为那个人非常重要,千万不能让其暴露,而且在我们府中,可能也有苏府的人,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孩儿明白!”
“哲儿,你娘说了,这件事办妥了,你就可以去定国府见一见那个小女孩了。那小女孩的娘亲或许会不愿意,不过没关系,那位大夫人会帮你的,她说了,到时候,可以把那小女孩送给你做小妾,到时候自然任凭你处置……”
年轻男子一听,顿时喜不自禁。
两人又压低声音聊了些什么。
许舟正欲靠近,宋家主颈间突然浮现金光。那串迦南香珠竟是用佛门舍利所制,对神魂有天然压制。
“什么人!”
芦苇丛突然惊起寒鸦,许舟的神魂险些被声浪掀散。
一名护卫急速上前,袖中飞出九枚铜钱悬成卦阵。许舟急退三丈,神魂险些撞上突然显现的结界。
“奇怪……大人,似乎没有人。”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画舫上死了不少人吧,应该是冤魂,算了不碍事,退下吧。”
“是。”
……
许舟神魂归位时,汀兰在梦中呓语。他抹去额间冷汗,窗外启明星已亮。
苏府有内鬼,而且还是一名很重要的内鬼。
会是谁呢?
只要那个内鬼将苏府的商业布置和机密传给宋家,苏府便危在旦夕。
许舟摩挲着腰间玉佩,想起自己还未到手的月例银子——他暂时当小白脸吃软饭的愿望,怕是要泡汤了。
所以,他能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能。
砸人饭碗者,不共戴天。
更何况,宋家还妄图拿妹妹当棋子对付他。汀兰说过,妹妹苏朝槿对原身极好,这份情分总该还的。
所以,这能忍?
他当然不能忍!
不过此刻月过中天,夜太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至少知道了今晚的幕后黑手是谁,许舟舒服多了,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来打扰自己了。
许舟揉着发涩的眼,打算先睡一觉。
就在这时候,识海中两尾阴阳鱼轻轻游弋,泛起丝丝波澜。
许舟:“……”
无奈,他只好任由阴阳鱼将他拽入似曾相识的梦境。
这次的梦中,居然是一座江南小镇。
拱桥在细雨中朦胧如墨。
那道月白身影立在桥头,广袖被夜风掀起涟漪,似乎正在望月沉思。
雨,静静的下着,夹杂着江南地区特有的温柔。
许舟飘落到了石桥上,站在她的身后,拱手道:“前辈,今晚晚辈有些事情耽搁,前辈如果想听故事的话,晚辈现在就开始讲,可以吗?”
月白身影望着明月,过了片刻,清冷女声穿透雨幕:“因为在家陪你娘子?”
许舟诚恳的回答:“不是,今晚是应友人邀请,去参加一个诗会。”
月白身影沉默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突然问道:“你作诗了吗?”
许舟犹豫了一下:“作了两首。”
“念。”
“啊?”许舟愣了一下,还是开口:“鹧鸪天·桂花。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顿了顿,他又开始念下一首:“日出行。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历天又入海,六龙所舍安在哉?……”
念罢,石桥上陷入一片静谧,唯有细雨依旧淅淅沥沥地飘落。
月白身影静静地望向远处,并未言语。
许舟只能恭恭敬敬地等候着。
良久,月白身影忽然再度开口:“你有几个娘子?”
许舟:“……”
顿了顿,他恭敬地答道:“一个。”
这位前辈的意思,估计是在问他有没有纳妾吧。
其实在这个时代,妾算不上娘子,只能算作侍寝的丫头,连吃饭都不能上桌的。
月白身影没有再接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夜空。许舟又等待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前辈,今晚还需要晚辈讲故事吗?”
月白身影语气平淡:“不用。”
许舟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好,那晚辈……”
月白身影依旧望着远处,说道:“陪我赏会儿雨吧。”
许舟一愣,不禁好奇地问道:“前辈可是心情不好?”
月白身影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凝视着水面,此时,水中有几条鱼探出头来呼吸。
二人一左一右,如两座雕塑般伫立在石桥之上,一动不动,四周寂静无声。
约莫半个时辰后,雨势渐渐停歇。
月白身影这才开口:“去吧。”
紧接着又补上一句:“回去陪你娘子吧。”
“晚辈告退。”
许舟拱手作揖,旋即被一股力量送出了梦境。
神魂归体的瞬间,许舟如同被抽了筋的蛟龙,整个人瘫在雕花木床上。三次离魂术叠加放血救人的后遗症汹涌袭来,他连被子都没来得及拽,转眼便坠入昏沉梦境。
破碎的画面在识海里翻腾,时而闪过扭曲的猩红色块,时而有女子呜咽声贴着耳廓游走。
直到窗棂外炸开叽喳雀鸣,他才挣扎着掀开眼皮。
油纸窗滤进的晨光在青砖地上碎成光斑,许舟撑着酸软的腰坐起身,意外发现四肢竟比昨日轻健许多。
铜盆里凉水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穿过回廊时,洒扫的家仆齐刷刷恭敬问好,几个护院教头聚在假山后窃窃私语,见他经过竟下意识递来崇敬的目光。
许舟摸着后颈犯嘀咕:昨晚救了二小姐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开啦?
演武场的青石地面还汪着夜露。
许舟刚踩上湿滑的石板,炸雷般的吼声便撞了过来。
“许舟,接着!”
苏玄正顶着乌青的眼袋,把本泛黄册子抡出破风声。许舟险险接住飞来的物件,封皮上歪歪扭扭的朱砂字烫得他指尖发麻——“苏家祖传心法”六个大字张牙舞爪,尤其“祖”字描了三四遍才勉强成型。
“老爷子的意思。”苏家二少爷用汗巾抹着脖颈,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你救了朝槿,我们还是一家人,所以……”突然虎目圆睁,“怎的?瞧不上我们苏家绝学?”
“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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