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一番思忖。
自然先逛青楼，再去画舫。
小学生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要。
只是这时候，他要去青楼，好像有些阻力。
因为沈青柠跟来了。
陈元在这种情形下，直接去逛青楼似有不妥。
青楼是得逛，只要是男人，没体验过逛青楼是什么滋味，人生总归是不完整的。
但是青楼得逛，生意也得做不是。
这要是给沈青柠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怕后面沈安之那边的合作效果会打折扣。
那就干脆去江边画舫好了。
而画舫这地方，虽说同样是风月之地，但至少比青楼听起来高雅许多。
画舫这地方，以前沈青柠未来过。
今日她也想沾了陈元的光，过来瞅瞅。
沈青柠还未到画舫，就产生浓厚兴趣。
“以前就听父亲说，这里多有盐商云集，但是父亲也算其中一员，却从不许我来这些地方。”
陈元侧目看向沈青柠，心中暗道。
“这能怪你父亲吗？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女孩子来。”
大乾王朝，商人地位很低。
而且商人之子不得取仕，这些有钱的盐商，赚了那么多银子，不拿来吃喝玩乐，又能做些什么。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朝廷的一种手段。
允许这些人赚很多钱，但是又要想着法地让他们把钱花出去。
不得不说。
不管是大乾哪代皇帝，制定了这一政策，或者某位臣工的建议被采纳，这人对于社会经济运转这一套算是给玩明白了。
有再多的钱捂在手里不发，真金白银也等于废铁无疑。
只有流动起来，才能真正盘活经济。
这道理虽浅显易见，但是做起来，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这些富人。
想让他主动往外花钱，不想一些策略的话，很难很难。
陈元本身就是研究社会学加上心理学的，所以把眼下这些社会现象的本质，看得很透彻。
他有理由相信。
大乾能有现在这样的底蕴，与这一政策密不可分。
随着真正走出平阳县。
陈元终于可以真正地深入了解，自己处于怎样一个时代，他生活的大乾朝是什么样。
一边想着心事。
陈元提前给沈青柠打预防针。
“其实这不能怪伯父，也许你到里面，可能会有些许不适。”
“有何不适，不就是听歌诵曲，并间一些吟诗作对？”
陈元只是笑。
“是不是如你所说，过去不就知道了？”
沈青柠疑惑。
“这么说你很了解，可是平阳县境界，我未见有画舫这种地方，你如何得知的？”
陈元面露笑意。
“自然是我分析的结果，又加之伯父不许你来，才多少提醒一句，也许我说错了呢。”
陈元嘴上未把话说死，心中却有答案。
当他听到沈青柠说此地多有盐商聚集，就已对这里是何样环境心如明镜。
两人才到画舫边。
沈青柠听到里面弹唱，便已面红而赤。
“里面唱得这都是些什么啊。”
“为何男女之事，就这样公然唱出。”
原来里面传出的，正是几名富商点了名要一歌女唱那一套“软玉温香抱满怀”词句。
陈元对此也十分意外。
虽然他料定这些盐商，来此肯定是为寻乐，却未想到真如此大胆。
要知道这套词曲唱下来，放到也算违规了。
陈元认知当中。
大乾朝虽不闭塞，却未达到此等奔放程度。
正愣神的工夫。
有人过来搭讪，准确地说，这人没事找茬的成分居多。
因为从打扮和长相来看，这人就很像一名纨绔。
“我当是谁呢？原来沈大小姐。”
“怎么一向自恃甚高的沈大小姐，也来此等地方？”
这纨绔一吵吵不要紧。
身边几名举止轻浮的男子，纷纷跳了过来。
“哟嗬！还真是冰清玉洁的沈大小姐。”
“这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唉，我们今天真是开了眼，沈大小姐不只来这里逛，身边还带个小白脸。”
沈青柠气得粉面通红。
手指为首找茬之人，高声呼喝。
“钟凌波，你够了！”
“若你还是男人，就不该因为上次被我父亲拒绝提亲，而心生嫉妒，今日在此存心报复。”
陈元一听这些对话，已然明白怎么回事。
“怪不得这个叫钟凌波的人主动找茬。”
陈元一边想着，心生些许无奈。
在平阳县时，柳依依身边就有一堆狂蜂浪蝶。
这怎么到了江州郡，轮到她表姐沈青柠也是如此。
她们表姐妹都犯这个不成？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肯定得把这些狂蜂浪蝶轰走。
陈元正了正身子。
“这位仁兄，可有想过，沈小姐因何拒绝你。”
“想必各位都清楚，沈小姐腹有诗书，其父又富有一方，自是不会嫁与胸无点墨之人。”
说完。
陈元向前迈步，走近钟凌波。
“今日你若能当众对出几句诗文，当我没说。”
陈元已料定这帮人不行。
沈青柠都说了，来得多为盐商及其子弟，他们本来就没办法科举入仕。
这种情形下，习读诗文做甚。
纵使这些人识些字，也不过私塾水平，只为日后打理家中生意，不至因大字不识反给账房先生糊弄。
所以此时的陈元，十分淡定。
这时钟凌波表情明显慌乱，随后转动眼珠。
“有本事，咱们比别的。你敢不敢跟我算账！”
钟凌波虽不学无术，但是却有一个优点，就是论算账与做生意这块，他绝不输任何人，而且还有一手绝活，就是能一心二用，可于一块算盘上，两手同时进行不同账目运算。
而一些小账目，只需要手指微掐之后，便得出结果。
因其掐动指头时，总藏于袖中。
人们为此，给这一技能取了一个形像的名字，称为袖里吞金。
此言一出，钟凌波身边一帮拥趸哄堂大笑。
“哈哈，他肯定不敢。”
“钟公子的袖里吞金，别说江州郡，就算放到大乾朝也是一绝。”
“识相的就认输，把沈青柠拱手让出。”
陈元听完当时笑了。
前面平阳县柳府那道世纪难题，还无人解开，既然他那么会算，就让他算好了。
陈元这时朗声质问。
“是不是，你可以算出任何数字？”
“今日我让你算得这道题，若是出的题目超过十以内，都算我输！”
有时，相同的套路照样好用。
至于钟凌波耍赖，不承认一局定胜负，陈元也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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