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言情小说 > 争冠之凤舞九天 > 第二十七章 珠联璧合

从无到有,十年拿三次全国冠军,这样的学生队真是凤毛菱角,而这样队伍的主教练付出多少辛苦,根本无法计算。依汾八中是特例,尽管跟多年默默无闻培养初中队有很大关系,但王动知道自己是走了捷径,翔翱俱乐部的全力支持几乎是捡得现成。

随即就想问霍天成怎么获得如此成功,但没开口,其一对方在讲情感,不便这么“没人性”直接就跳过去问训练;其二,他突然想起那地方没有专业的女排俱乐部,不存在合作。

那么,这个霍天成确实了不起,只是,他现在垂头丧气,像极了一个失败者,王动伸手给他的杯子里加了酒,心想,该讲到所谓的“花花事”真相了。

是,讲到这里了,霍天成接下来的叙述有些悲壮,悲他自己的婚姻,壮他自己纯爷们行为。

“我提出离婚后,我妻子几近疯狂,她依次逼问了几个主力女队员,问得问题很变态——你们霍老师拍你肩膀脑袋的时候,有没有觉着异样?”

“唉……她这么折腾了几周后,有几个家长实在忍不住了,孩子从初一就跟我训练,多年交往都了解我的人品与个性,这样折腾也对球队训练比赛造成很大困惑。于是,这几个家长联合起来,没告诉我就去了我妻子所在医院告状。”

“这几个家长‘好心’为我‘出气’,或者是为自己孩子不再被‘骚扰’,自作聪明是为球队好,于是他们找到医院领导告状后,医院马上就派人找我了解情况。”

“事有凑巧,我妻子是多年的科室副主任,当时恰巧有个转正的机会,如果我承认她是胡闹,队员们的父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正在考察期的这个科室主任肯定没戏……”

“仍旧想着是报恩吧,更是想离婚了,“趁机”给她一个‘补偿’,做人有问题,但她对事业那样的不管不顾付出,应该得到肯定,科室主任这个职务也能辅助她的专业研究更上一层楼。于是,我‘违心地’坦白了‘出轨’,至于‘出轨对象’,根本就没有,所以也没办法说是谁。”

“说起来惭愧,我之所以承认自己‘出轨’,跟妻子谈的前提条件是,必须离婚,我净身出门,但双方再无瓜葛。”

听到这里,王动不由就想到自己的婚姻,跟霍天成比起来那真是云泥之别啊,其实在春风厂,离婚的很少,可能跟大环境有关,更是一起相濡以沫彼此理解,能忍则忍,能退则退。

伸手递过去一块猪蹄子,霍天成摆手没接,只是抓了几颗花生扔嘴里,然后喝一口酒,估计花生没嚼碎呛住了,他咳嗽了几声才继续开口:“我那时候把事情想简单了,人性之恶,无处不在啊。”

“还有,没有不通风的墙啊,除了当事人都也不知道真相,这事情传来传去就变味了。”

“原以为这场风波到这时候逐渐停息,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心无旁笃一门心思都放到训练上。可,没想到,有俩打不上主力的女队员家长跳了出来,‘谁跟霍天成睡,谁才可以打主力’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并且开始找学校领导,声明如果让声名狼藉的霍天成继续带队,他们的孩子退队,且要告到市教委去——百口难辩,也确实累了,于是,我辞去主教练,在学校也没法呆了,就辗转到了北京。”

居然是这么个内情,王动听到这里,很是憋屈,于是伸手拿过酒瓶:“来,喝酒吧,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妻子,你前妻后来后悔了,因为她知道你是清白的。”

“你猜对了”,霍天成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无限凄苦地说了一句很绕口的话:“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我是清白的,折腾的目的就是让我离开球场不再弄排球,从而一心一意跟她在一起,‘你对排球的爱远远大于对我的爱’,这就是她总挂在嘴边的话。至于后悔,我想她不会的,因为她做事情总是给自己很长的心理建设期——有备无患吧。”

愣了下,王动摇头接了句话:“能给自己心理建设的人,大多理性且这个心理建设会帮自己提高,她如是这样的人,不该做出那么荒唐的举动啊。就咱们的专业而言,运动员心理建设的重要性体现在多个方面,它不仅能帮助运动员在比赛中发挥更佳,还能促进运动员的全面发展。”

伸出大拇指,霍天成很由衷:“师兄啊,在带队训练方面,我未必比你差,但要说比赛中的心理学,我欠缺很多……我的故事讲完了,这次在依汾市七八天,我看嫂子跟你夫唱妇随,很是羡慕啊……”

听人家说了这么多,王动于是接话,简短说了自己跟李春晖的相识相知,也说到岳父岳母待自己如己出,最后落脚的话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也许是理想中的婚姻,但夫妻双方能有共同追求,肯定是可以长相守。有一点咱们差不多,一门心思在训练,家里真是油瓶子倒了都看不到,这样的理解真不是咱们排球圈外人可以做到的。”

点头又摇头,霍天成听王动讲完更加黯然:“父母没了,妻子离了,没有孩子,我这孤家寡人一个,以后就可以跟排球放心过日子了。”

苦笑,王动赶紧劝慰:“你才四十岁,肯定能碰到合适的,不要这么悲观,家庭还是要有的,总不能吃住现在球场吧?”

又摇头,霍天成沉浸在过去不能自拔:“唉,说出来丢人,一起生活七八年,我就得到一句话——你以无理对我有理,让我自觉得理亏,正如我埋怨你的美丽也是有道理的。”

没听懂,王动有些惭愧,伸手倒满两杯酒马上就问了句:“师弟,这句话很有哲理啊!”

“跟一个从不跟你讲理的人说理,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错了,正如你说的,这个婚姻是我选择的,不管主动被动,既成事实,也无法继续。”

霍天成接过酒杯:“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唐吉坷德》的里的话,我前妻读书多,那时候家里到处都是书,只是我一心在训练比赛上,真没时间看。”

“离婚后我在自己箱子里发现这本《唐吉坷德》,应该是她塞给我的,扉页是她抄写的这句话,后来我读完这本书,想她的意思是说我这个人就是钻牛角尖的,为自己的理想可以荒诞不经,骑士精神似乎跟我追求的球场没区别。”

赶紧端酒接话,王动似乎很轻易就求证到霍天成的情感,而此时他的表态应该会让把对方从往事里迅速拉出:“这个比喻我不同意,你说的这本书我读过,只是里面的句子没了印象。我们不是守旧的迂腐骑士,而是不断创新的排球人。”

“师弟,不瞒你说,我这次去北京,有事但不急,肯定不用今晚必须赶到。那么,我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跟你好好聊聊,然后替我们翔翱俱乐部的董事长发出邀请。”

“请霍天成先生担任翔翱俱乐部青年队主教练,至于做不做范学礼指导的助理教练,你自己决定。”

“当然,师弟,这个是邀请不是强求,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再做打算。对了,你的人事关系现在在哪儿?北京还是重庆?”

有这个预期,但没想到如此之快,霍天成端酒杯的手有些抖,努力克制了几秒钟才开口说话:“谢谢师兄,这个我没理由拒绝。到北京各方面被排挤,原本想去的俱乐部总也不开口,要生存后来无奈到中学,由于选材问题,带现在这帮孩子费死劲才有些成绩……我是真想在还能跑能跳的年纪,为痴爱的排球做些事情啊。”

两人干了多半杯,随即都去夹菜,王动微微砸吧着嘴很满足,这个事情他倒不是越俎代庖,私自就敢代马正翔决定,而是马正翔说过多次让他物色这个青年队主教练,而后等他接受翔翱俱乐部一线队时,这个青年队主教练将是他的得力助手。

霍天成随即回答了关于人事档案的问题:“我当时离开重庆时是请假,你也清楚,这人事关系调动到北京本就费劲,所在学校领导也不热心,就放下了。三年了,重庆那所学校的老校长念及我做的贡献,算是停薪留职这样的待遇吧,去年老校长退休,新任一把手尽管也是本校提拔起来的,很熟悉,但磕磕巴巴打了几次电话让拿走……”

“这样吧,师弟,你要不嫌弃,把这个人事关系调动到依汾八中吧。只是,从直辖市到地级市,落差有些大啊,这个不勉强!我只是想让你生活安稳些,这样才能放开执教的步伐!翔翱俱乐部跟我们学校联建,可以把青年队也拿过来,平常咱都在依汾训练,学校也不用代课,捎带把学校球队带上即可。”

顿了顿,王动才说出这么一句话:“退一万步讲,你的档案工资续上了,就算俱乐部有风吹草动,起码有生活保障。”

这是慎重考虑也是慎重的告诫,俱乐部聘用毕竟不是学校的事业编制,就算能力出众,可俱乐部运作有时候真是不可预料,都也不年轻了,不是不管不顾的年龄,有个饭碗保障还是好的。

哈哈笑了两声,霍天成马上止住:“师兄,我不是笑你为我打算,而是觉着你像我父辈一样了,处处为我考虑,这个我铭记在心。至于直辖市地级市我真不看重,能做事能实现抱负的地方于我就是做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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