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赶到现场后,就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死者的死亡时间超过了48个小时,死因初步判断是颈部被勒,窒息死亡。然而从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死者的死因存在可疑。
根据勘查的技术人员测量,客厅的高度是2.7米,而死者的身高是1.60米,她用来上吊的木椅高度为40厘米,上吊用的绳子长度为30厘米,吊灯上的挂钩长5厘米,所有的长度加起来只有2.35米,即使当时死者踮起脚尖,高度也无法满足上吊的高度。
“那就是谋杀?”
所长随后立刻与小王取得联系,让他马上控制住死者的前夫,同时,他也将情况向局领导进行了汇报,局领导第一时间将案件转交到了方俊的手上。
赶到案发现场后,方俊先是在客厅里观察了一圈。他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两杯水,茶几边的地板上有一个摔碎的玻璃壶,碎片散落在四周,最远的甚至都飞到了客厅的中央,但周围并没有看到明显的水迹,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已经过去2天了,如果还有水迹,那反倒是不正常了。除此之外,现场倒也没什么可疑之处,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也证明了这一点,现场的门窗都没有发现撬凿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如果不是自杀,那很明显,凶手和死者是认识的。
随后,方俊走进了厨房,厨房整理的非常干净,甚至在灶台上连一丝油污都看不见,由此不难看出主人是非常爱干净的。之后他又打开了一旁的冰箱看了眼,上面的保鲜室里放了一些食物和剩菜,下面的冷冻层总共有两层,上层里面塞满了冰冻住的生鲜,甚至连一丝的缝隙都没有了,但奇怪的是下层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随后方俊又在其余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每个房间都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了解过案发现场的情况后,方俊又返回了客厅,此时法医已经将尸体从绳子上解了下来,装进了装尸袋中。
辖区派出所的钱所长见方俊看过案发现场后,迎上前问道:“老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方俊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知道死者是一个条理清晰,爱干净的人。”
“条理清晰?”钱所长皱起眉头,“这女人可是不止一次来我们派出所折腾了,足足有两、三个月了,天天吵着说她前夫为了抢回儿子想要杀她。”
“有这种事?那你们有查到什么吗?”方俊好奇地问道。
“没有,完全没有迹象表明她前夫有杀她的可能。不过在得知自杀有可疑后,我已经让人去把她前夫控制住了。”钱所长说道。
“嗯!那真是太感谢了,帮我们可省了不少事啊!”方俊说道。
“应该的。还有,关于这女死者,一会让我所里的小王给你们详细说一下情况吧!一直都是他主要负责的,所以他比我清楚,今天也是他主动提出要来看看情况,这才发现了尸体的。刚才我派他去找死者的前夫了,现在这时间应该已经回所里了。”
“太好了,那我们先去所里,把情况了解一下吧。”
说完,方俊带着沈林等人和钱所长返回了派出所。与此同时,民警小王也刚把余晴的前夫梁浩才带回了派出所,不过暂时方俊并没有打算审讯,他想先对死者进行一个全面的了解。
在派出所的会议室里,民警小王将余晴在这两、三个月之内报警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第一起案件,余晴说怀疑半夜有人开她家的门,你去的时候,现场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你还能记得吗?”李秋易问道。
“记得。我记得当时去了余女士的家后,发现防盗门是虚掩着的,不过门锁并没有被撬凿过的痕迹。然后我向余女士做了询问笔录后,就找物业调取了小区的监控,不过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但由于小区内的监控有部分损坏,所以没有发现,并不能代表什么。”小王说道。
“按你的这个说法,如果想要躲开监控,嫌疑人就必须是对小区内监控的情况非常了解的人。”沈林说道。
“是的,所以我当时还查过小区的保安,值夜班的保安有三名,他们事发当晚都坐在大门口聊天,那里的监控可以证实这一点,至于其余几名没上班的保安我也查过,要么在家睡觉,要么在别的小区做兼职,要么就是和朋友打牌,反正是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当时查过她的前夫梁浩才吗?”方俊靠在椅子上,边翻着当时的案件记录,边问道。
“查了,梁浩才那次和现任的妻子钱丹丹去旅游了,不在本市,可以排除嫌疑。”小王回道。
“那你有把这些调查的情况和女死者说过吗?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方俊继续问道。
“她反正是一口咬定就是她前夫梁浩才干的,就算不是本人,也是雇人干的。但是我后来也查了,甚至我还在梁浩才回来后,跟踪过他一段时间,但真的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的可疑。”小王回道。
方俊紧蹙起了眉头,不停地用手挠着他那鸟窝般的乱发,沉默了许久后,他又拿起第二份案件记录,仔细翻看后,继续问道:“那这第二起案件呢?厨房掉在地上的菜刀上有梁浩才的指纹,详细的情况你再和我说说吧!”
小王点点头,说道:“那晚正巧也是我值班,接到报警后,我就第一时间赶到了余女士的家,当时她家的防盗门同样也是虚掩着的,门锁没有被撬凿过的痕迹。我到了后,余女士和她的儿子都躲在卧室里,听到我的声音后,才从卧室里出来。然后余女士就说刚才听到厨房有动静,我和同事就进厨房查看,发现地上掉了一把菜刀,她当时看到菜刀后就异常激动,抓着我说就是她老公想杀她,我安抚好她的情绪后,又和同事在她家里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后,便带着菜刀离开了。后来我让两名同事先把菜刀带回所里检验,我自己则去物业调看了监控,但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后为了确保安全,我在她家楼下守了一晚上,还是什么可疑的情况也没发现,后来以防万一,我和同事轮流在她家楼下守了三个晚上,但都没有新的情况出现。”
方俊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你做事还挺认真负责的嘛!做得非常好。以你的这种性格,应该有再去查过梁浩才吧。”
“有的。”小王说道,“不过那晚他和钱丹丹在家睡觉,并没有时间证人,只能相互证明,我也找他居住小区的物业调过监控,案发前后的时间里,的确没有发现他有出、入记录。我还要求他能提供手机的通话记录,他也非常配合,我查过,真的没有可疑。”
这时宁苒从旁问道:“可是这案子当时的报告里写着,厨房那把菜刀上有梁浩才的指纹,他是怎么解释的?”
“哦!那把菜刀啊!他说是在不久前去余晴家里看儿子,他儿子说想尝尝他做的饭,他下过一次厨,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指纹。”
“余晴不是怕梁浩才抢走儿子,都不让他见儿子吗?怎么又让见了呢?”方俊疑惑地问道。
“这个嘛!我当时倒是问过余女士,她的原话是:‘儿子太想爸爸了,一直吵着要找爸爸,于是就同意了,但只是让他们在家当着我的面见一见,不能到外面去’。”小王回道。
方俊挠了挠头,又继续问道:“你这两次出警,女死者家中的防盗门都是虚掩着的,门锁也没有撬凿过的痕迹,那就是说开门的人肯定是有钥匙的,如果是梁浩才干的,你有查过他有没有钥匙吗?”
“查是查了,但是可能查得不够仔细吧!”小王不好意思地说道,“按照余女士的说法,她儿子有家里的钥匙,她的前夫梁浩才有可能利用见儿子的机会配了一把钥匙,但是梁浩才表示这都是余女士冤枉他的,他根本没配过钥匙,也根本没有想过要杀人。”
“小王,你和女死者接触的最多,你觉得女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沈林问道。
“这要怎么说呢?”小王犹豫着说道。
“这有什么怎么说的,实话实说呗!”一直在旁听的钱所长说道,“你只要说出你真实的看法给方队长他们做参考就行了。”
小王点点头,思考了少顷,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余女士的前夫在儿子一岁的时候就和单位的女同事搞在了一起,后来两个人就离婚了,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现在儿子大了,她前夫又回来想要争回儿子的抚养权,这换成哪个女人,相信都不会同意的。原本吧!我是挺同情余女士的,她真的挺可怜的,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报警,甚至前几天她儿子被前夫接走后,她为了找回儿子还报假警,说儿子被人‘绑架’了,后来她前夫把儿子送回来了,她还不依不饶地闹。虽说她前夫婚内出轨,但我觉得他顶多就是个渣男,还没坏到像余女士说的那样会杀人。尤其是我知道了是余女士故意不让前夫见儿子,她前夫才偷偷把儿子带走后,我对她的看法也有所改变了,也不再同情她了。怎么说呢!我觉得她这人似乎真的像她前夫说的有些神经质,甚至还有些自私,她可以因为前夫出轨,恨她的前夫,但不能因为她自己对前夫的恨,而剥夺了前夫见儿子的权利,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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