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没想过，我没有！”
陈晓曼被赵雨琪步步紧逼的气势吓得倒退了两步，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
“哼！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在学校里你装成个林黛玉，一堆男生围着你转，可是在我这里，你少装楚楚可怜，老娘不会买你的账。你最好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租的房子，我不欢迎你，滚！”赵雨琪指着大门，吼道。
“你如果今天不肯和我爸分手，我是不会走的。”陈晓曼抹去泪水，态度坚决地说道。
“行！有种，不滚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爸过来，看看他是会帮你，还是会帮我这个未来的老婆。”说完，赵雨琪转身朝卧室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你妈当年挺着大肚子上门逼你爸离婚，现在你又上门逼我和你爸分手。逼人分手，你这属于胎教是吧！真是有多贱的妈，就会有多不要脸的女儿。”
听到这些话后，陈晓曼彻底被激怒了，她的大脑此刻已经逐渐失去了理智，四下环顾了一圈后，她抄起茶几上的一个圆形的带盖的铜制烟灰缸，就冲进了卧室，趁着赵雨琪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双手紧握住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砸向了赵雨琪的后脑。
赵雨琪连叫都没叫出声，就倒在了床上，看到从她脑后流出的血迹，陈晓曼瞬间被吓得清醒了，她双手一松，烟灰缸落在了地上，里面的烟头和烟灰散落一地，她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面色苍白，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背靠在了门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回过了神，看着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赵雨琪，顿时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愣了片刻后，她原本想上前检查赵雨琪是否还有呼吸，可是向前挪了两步后，却再没有靠近的勇气了，然后发疯似地逃了出去。）
这段回忆的过程对陈晓曼而言简直就如同噩梦一般的煎熬，好不容易结束了整段回忆，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就像一张纸，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顺着苍白瘦削的脸颊滑落。好在宁苒始终在她的身旁紧紧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总算让她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在陈晓曼说完后，方俊、沈林和李秋易非常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
“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方俊问道。
陈晓曼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了。”
“你没有再回过现场？没有动过赵雨琪的尸体？”李秋易疑惑地问道。
“没有，我哪还敢回去啊！”陈晓曼回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和你父亲说的呢？”方俊继续问道。
“是在出了车祸之后。”陈晓曼回道，“那晚从赵雨琪家跑出来后，我就开车离开了，然后就把车还给了朋友，我打车回家后，本来想当时就把这件事和我爸说，但是我又很害怕，不敢说，也不敢回家，可又想不到能去哪，就想到开车出去逛，可是开着车，我越想越害怕，结果一走神，就出车祸了。后来我爸到医院帮我办了转院，第二天醒来后，我爸感觉到我不对劲，一直追问我为什么会出车祸，我实在太害怕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但是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无关，你们抓我吧！不要再为难我爸了。”
方俊随后扭头看向陈春林，问道：“陈总，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陈春林摘下眼镜，揉了揉泛红的双眼，接着说道：“唉！怪我啊！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或许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了。”
“什么意思？”沈林问道。
陈春林重新戴上眼镜，缓缓说道：“第二天晓曼和我说了这件事后，我本来想马上回雨琪的出租屋查看情况，可又担心被人看到，就只能等晚上了。后来到了晚上，我就去了，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有血迹，我当时也很害怕，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要帮女儿想办法啊！然后我就壮着胆子走进卧室，当时我就看到床上、墙上全是血，但是却没见到雨琪的尸体。我还在屋子里都找了一圈，的确没有任何发现，我也试着给她打过电话，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当时的想法就是现场的情况比晓曼和我说的看上去严重很多，会不会是晓曼因为害怕所以对我还有所隐瞒，雨琪的尸体可能已经被她处理了。想到这里，原本我打算把现场清理一下，可是想想，我在那里留下太多痕迹了，想清理干净很难，而且与其清理，倒不如留下，万一被你们警察发现了，我也能替晓曼顶罪，于是我就只是拿走了掉在卧室地上的那个烟灰缸。后来晓曼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我也一直没敢问她，生怕又刺激到她。”
“那烟灰缸呢？”李秋易问道。
“被我扔到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里。”陈春林回道。
“确定赵雨琪的尸体不是你处理掉的？”沈林质疑道。
“晓曼都已经坦白了，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们呢？”陈春林苦涩地说道。
方俊来回看着陈春林和陈晓曼，沉默了少顷后，他先向陈春林询问道：“麻烦您再仔细回忆一下，您当时去现场的时候，大门是关着的吗？”
“当然是，我是用钥匙开的门。”陈春林回道。
随后方俊又扭头看向陈晓曼，问道：“你走的时候，关门了吗？”
“这……”陈晓曼努力地回忆着，随后，她犹豫着说道：“我……我当时跑得很……很匆忙，我也不……不记得关了门没有。”
“那你当晚从赵雨琪家跑出去的时候，有碰到过什么人吗？”
陈晓曼仔细回忆着，接着犹豫地说道：“我当时很害怕，很慌，就想快点跑走。本来我想坐电梯的，可又怕会在电梯里被人看到，就转而从一旁的楼梯跑下楼了，过程中并没有碰到过什么人。不过我在跑进楼梯间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了电梯的开门声，当时我还在庆幸，还好没坐电梯，不然就被人看到了。”
“那你当时有回头看过吗？”
陈晓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当时很害怕，就怕被人发现，哪敢回头看。”
陈春林从方俊的问话里似乎听出了什么，他扶了扶眼镜，问道：“方队长，请问到底赵雨琪是不是我女儿杀的？”
方俊挠了挠那像是杂草般的头发，回道：“这个目前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暂时我也无法给你准确的回答。不过既然您女儿已经承认了她的确有对赵雨琪实施过伤害，所以现在必须跟我们回警队，配合我们做进一步的调查取证。您也一样，毕竟您曾去过案发现场，也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可是我女儿的身体……”陈春林担忧地看向女儿。
“您放心，我们会保证她的安全和健康。”宁苒紧紧握住陈晓曼的手，说道。
女儿已经承认了所有的事，陈春林即使再不情愿，也无法阻止方俊带走陈晓曼，更何况他自己也存在包庇女儿的行为，一样也要接受调查。
回到警局后，方俊第一时间就让值班的刑事技术员对陈晓曼的指纹进行采样比对，而比对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案发现场卧室门边的指纹正是陈晓曼的，这也与陈晓曼的供述完全吻合。
至于那个被陈春林丢弃的烟灰缸，虽然已经距离案发时间过了一个多月，希望渺茫，但是做为证物，方俊还是不想轻易就放弃，于是天亮后，沈林和李秋易便根据陈春林的供述，找到了那个陈春林丢弃烟灰缸的垃圾桶，并在附近找到了负责那一片的环卫工人。
“大叔，你好，我们是市局的，有件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李秋易客气地和环卫工人打了声招呼。
环卫工人原本正在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修理扫把，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那边的垃圾桶是你负责的吧？”李秋易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问道。
“是我负责的。”环卫工人回道。
“请问你，大概在一个月前，你有没有在那里面见过一个圆形的铜制烟灰缸？”沈林问道。
“是有一个。因为这附近有几家菜店，很多大爷大妈买了菜，就爱在这垃圾桶边摘菜，搞得乱七八糟的，害我经常被队长骂。现在垃圾不都要分类了嘛！所以我每天一早都要把垃圾桶里的那里菜叶清理一遍。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应该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时间吧！我清理里面菜叶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烟灰缸，我看还挺新的，就拿回家去用了。”环卫工人直言道。
闻言，沈林和李秋易快速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那当时你没发现上面有血迹吗？”沈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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