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本来对土壤的特性有职业的敏感,这两天有针对性地了解了石榴与土地气候的关系,所以分析得系统而独到。
朗杰通过王丽的讲述和查资料,了解到石榴的许多健康功效,和自己种植的中草药刚好也是一个体系,所以格外感兴趣,眼睛里流光溢彩,兴奋得恨不得马上就开始种植石榴。
听见了哭声,朗杰抬头张望了一下,他想可能是胖墩家奔丧的亲戚,就没太在意,就向王丽打趣道:
“有个老师真好啊!徒儿一切听从您安排!”
朗杰满脸欢快,打趣地抱拳向王丽深深地施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王丽笑着回敬道。
朵拉听着王丽老师张罗着走,就跑进跑出地给她准备带农产品,见他们说得有趣,不由插嘴道:
“有啥不敢当的,没听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何况王老师是给朗杰真正在讲台上授过的课还不止一日呢。”
“朵拉,你也瞎起哄!”
王丽娇嗔地白了一眼朵拉,正在这时,远远又传来一声连一声的更凄厉的哭喊,朗杰感到不正常拔腿就向门外跑了去。
究竟怎么了呢,这事要从马三说起。
马三这几年,私人小矿被取缔了,呆在家里等待时机的空档里也不闲着,他从小喜欢捣鼓牛和马,用的是传统的笨办法,就是把资金分流开,东山不亮西山亮,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这天,天气有点闷热,马三一早起来,把十来头牛赶在离胖墩家不远靠着路边的一块麦地里。
最近难得的下了几场雨后,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草也长得郁郁葱葱。
这块地里的麦子虽然早就拔光了,但一些水草零零星星还长着,绿油油得喜人,几头牛在地里安静地掠着草,成群的喜鹊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这棵树上飞起,又落在那棵树上。
其中有头黑花牛刚卖回来半年多,一肚生了一对龙凤胎,两个牛蛋子已经出了月子,可是还不想断奶,一天拱着它们妈妈的肚皮不得消停。
今年牛的价格特别好,为了让小牛蛋蛋尽快学会依靠吃草料往大长,也为了使它们的妈妈断了奶抓紧再怀犊子,马三最近把它们母子隔开饲养,特意把这头黑花母牛拉出来随群,把小牛犊子留在院子里。
马三怕母牛恋子偷着跑回家去,就带着铁撅子固定在路边的田埂,用石头砸结实了,又压了一块不小的石头,把黑花牛拴起来后,就去帮着胖墩招呼人。
自从老人走了的第三天,红溪村人基本家家户户不开灶,都来胖墩家吃饭。
院子外面搭了锅灶,两口大得出奇的铁锅,热气腾腾,十几个女人一起围着围裙,事先煮好了长面,炒好了臊子,拌了几个凉菜,随时来,随时吃,叫流水席。
马三进来时,灶上服务人员为他端来一碗羊肉臊子面,正吃着,蒙古汉子巴图来了,说他吃过饭了,有酒喝就可以了。
近年来,巴图年岁不小了,却活得单纯朴实,一点不见老,见了马三,高高扬着酒瓶子,喜眉笑眼地招呼起来。
三吆喝两忽悠马三一高兴,过老晌了,竟然忘了给牛饮水,也没有给母牛倒换吃草的地方,更没有给牛蛋子吃料。
可是,它被撅子固定着,只能围着撅子转圈圈,够得着的范围已经没草了,而其他牛都自由自在地满田埂吃草,自由自在地在旁边的水渠里喝水,唯独它没有自由,浑身又热又渴又想孩子得难受。
它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挑战,狂躁不安地来回交替着踩踏着脚下的泥土发泄情绪。
黑花牛把马三压在撅子上的石头用角顶到一边,试图挣脱缰绳逃跑,可是却无能为力。
它开始用脖子抗争,脖子都已被绳子勒起了皮,却任凭它怎么使劲拽,可撅子只是轻轻晃了晃,丝毫没有从地里拔出来的意思。
它时而把牛角扎进草地里;时而撅起屁股;
时而趴下,直到大汗淋漓得发起抖来。
胖墩的爹去世了,蓝玲作为同学也要去烧纸随礼。
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当新娘了,对象是泰电二期的工程师,虽然是离异的二婚,但是没有孩子拖累,人也长得很精神,关键是工作稳定,工资还可以。
今天她想利用这个见面时间,顺便给朗杰和胖墩两位老同学透个口风,也让他们提前有个思想准备来参加。
蓝玲虽然漂亮,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错过了姻缘,一转眼已经是36岁的人了,同龄人家里的孩子都快谈婚论嫁了,她再不找个人过日子,这辈子恐怕连个孩子也生不成了,说实在的,她心里也真有点急了。
本想着早点过去帮忙,结果门市部又来了客户,三耽搁两缠拌的,出门晚了。
今天,她本来穿着一身米白色连衣裙,临出门时,突然想起自己今年是逢九年,参加丧事有忌讳,就临时换了一件红上衣,黑裤子,骑着红色的摩托车,出了门。
而黑花牛正当焦躁万分的时候,它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红点,在看到红点越来越大时,它变得异常兴奋起来。
此时,黑花牛忘了它的孩子,忘了喝水,它的眼里只有那一片越来越近的红色云朵。
它红着眼睛,喘着粗气,把前蹄跪在地上,屁股撅得的老高,蓄意而发,等到那片红云近在迟尺时,就像疯了一样向那片红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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