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茗慌张地将筷子放在桌面上。
“是饭菜的问题吗？可是我没有感到腹痛。”
齐斯越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捂着肚子，眉头紧皱在一起，他抓住桌面的那只手青筋微微凸起。
虽然顾秋茗觉得不是饭菜问题，可陈刚还是喊来服务员。
被喊来的那名服务员没想到送菜也能送出问题，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晰。
“同志，又…又怎么了？是我们的饭菜出什么问题了吗？”
早在刚才服务员就一直看着这边，也算是明知故问。
他紧张地吞咽口水，身子微微向下俯，态度摆的恭谦。
“你们的饭菜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吃完肚子疼？”陈刚语气质问，抬眸看向服务员。
他吼得声音挺大，倒是看不出刚才虚弱的样子。
服务员生怕陈刚的话叫其他顾客听去，连忙低下头：“同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的菜品都是新鲜买购，绝不可能吃坏肚子！”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新鲜买购，但现在，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吃坏肚子，你还敢说你们家的菜没有问题吗？”陈刚语气咄咄逼人。
服务员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心情。
那么多人都没有吃坏肚子，就他们这一桌事那么多，一会少菜，一会吃坏肚子。
虽然服务员心中有诸多腹诽，可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同志，我们的菜品都是支持检验，绝对是新鲜购买，您要是觉得有问题，您可以报公安。”
“拿公安来压我们，你以为我们怕吗？你们今天不解释个所以然出来，我们是不会走的。”陈刚拍着桌子站起来。
哪还有刚才捂着腹部，佝偻着脊背，痛苦的样子。
齐斯越和顾秋茗都将他的动作看在眼底，却没有揭穿。
欣赏着陈刚的独角戏。
陈刚之所以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洗清饭菜上的怀疑。
和平饭店为了自家生意绝对会自证清白，到时候出问题的不会是饭菜，也能洗清他的嫌疑。
在纺织厂没有被彻底搞垮之前，他还不能和齐斯越撕破脸皮。
还需要维持表面的和谐。
服务员也来了脾气，或许是觉得陈刚要比张三看着更老实，也可能是刚才被张三吼得多，脾气压制不住。
他们这些靠着铁饭碗吃饭的又不怕被辞退，没必要天天卑躬屈膝。
“就你们这桌事那么多，我在和平饭店干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哪个要求退钱的，穷乡下人没见识，我看你们是好东西吃少，油水吃多闹肚子了吧？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你骂谁呢？这就是你们饭店的态度吗？顾客肚子吃坏，你们不想着怎么处理，骂起顾客没见识来？”
陈刚心中正好也憋着一团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互骂起来。
“喊你几声同志，还真把自己当同志了，穷乡下人屁点见识都没有，我们的菜都是早上买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我看就是你那囊嘴吃不了好东西。”
“你说谁呢？就你们做得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里喂猪的。”
“哟哟哟，我们饭店做的饭菜，你们家里面都喂猪啊，喂猪的饭菜你还过来吃，这么喜欢和畜生抢吃的。”
陈刚被服务员怼得脸色发红发热，气急败坏地握紧拳头。
顾秋茗偷偷捂住嘴，藏住手下的笑容。
不得不说，服务员有一张好嘴，骂人有一手。
没看把陈刚气成什么样了。
陈刚本就在王瑞峰那里受了气，差点没维持住老实人的形象。
“我不和你一个服务员计较那么多，你就说你们店的饭菜出了问题怎么解决吧。”
服务员将搭在肩膀上的汗巾往桌上一甩。
“谁知道你们那什么糙胃，好的东西一点都吃不了，反正我们饭店的菜是绝不可能出问题。”
陈刚选择忽略服务员的骂声，而是抓住服务员的那一句。
“你确定你们饭店的菜不会出任何问题吗？”
“反正肯定比你们自家用得好多了。”服务员翻了个白眼。
顾秋茗在这时适时出声：“可能是吃饭太晚，也不一定是饭菜的问题。”
陈刚顺着顾秋茗给出的台阶下。
“既然如此，那我不和你们计较了。”
陈刚刚准备坐下，服务员也准备离开，又听见远处一道略微虚弱的声音。
“报公安，这饭菜绝对有问题！”
张三的声音颤颤巍巍，他的双腿更是颤抖不停，整个人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嘴唇泛着乌紫。
服务员本想硬气一下，骂张三，可看见张三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捂着嘴不敢说话，开始怀疑他们的饭菜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张三被送去医院，剩余人来到公安局。
江一亮轻车熟路，表情有些麻木：“感谢二位给公安局送来的业绩。”
说是感谢的话，可他的语调平淡，毫无起伏，更像是看淡生死，不服就干。
“具体情况还需要等医院那边的报告出来，你们先喝点热茶。”江一亮拿来两个装满热水的纸杯，塞进顾秋茗和齐斯越手中。
王瑞峰没有出面，出面的是另外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
他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陈刚，眉头微微下压，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若无其事的正视前方。
“警官同志，我们的饭菜都是每日清晨购入，这是账单，您也可以找到菜贩询问具体情况。”
江一亮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账单本，大致地翻了翻。
账单本没有任何问题，每一笔账细大不捐。
江一亮将账单本递回去，面容正经：“这些我们自然会调查，我同事要问你一些有关饭店的问题，你跟着他去前面的审讯室。”
等到中年男人走后，江一亮坐到齐斯越旁边。
“食物中毒？”
说完，江一亮上下打量齐斯越。
齐斯越将手放在腹部上，虚弱地点了点头。
江一亮轻嗤一声，压低声音凑到齐斯越耳边：“你们骗不过警察。”
齐斯越突然笑了一声，同样压低嗓音：“警官同志，饭菜确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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