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从小就独立，很少有需要爸爸的时候，你能求到我这来，爸很高兴，这对于爸来讲只是小事，我答应了。”顾父一脸欣慰地看向顾秋茗。
顾秋茗有些不好意思，睫毛微微颤动。
母亲走后，她仿佛一瞬间长大，学会独立，学会收拾自己。
她不想让父亲悲伤，也在告诉父亲，她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不会成为父亲的负担。
家中少了夏萍的冷眼，突然觉得温馨许多，似乎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日子。
有时候，家里并不是人越多越好，对的人才会带来更温馨的感受。
没有夏萍和顾夏烟梗在中间，顾秋茗和顾父之间仿佛也没了那一层摸不着，看不清的隔阂。
顾秋茗也更愿意和顾父讲一些心中话。
“爸，我最近在纺织厂门口摆摊卖雪梨百合猪肺汤。”顾秋茗低声说道，眼睛亮闪闪的，期待地抿紧嘴唇。
“哦？”顾父有些诧异地看向顾秋茗。
他是医师，当然知道雪梨百合猪肺汤的作用。
“你为何要在纺织厂门口摆摊卖雪梨百合猪肺汤？”
顾父不确定顾秋茗是歪打正着，还是真的清楚，试探性地问道。
“雪梨有润肺清燥、止咳化痰的作用，能缓解肺燥咳嗽、咽干口渴等症状。百合归肺经，能润肺止咳，对肺虚久咳、劳嗽咯血有一定疗效。猪肺以形补形，能补肺虚，与雪梨、百合搭配，增强了润肺止咳的功效，适合肺燥、肺热导致的咳嗽人群。”
没想到顾秋茗对答如流，顾父的眼睛随着她的话瞪得越来越大。
“你竟然学了这么多。”
顾父对家中医书不设防，如果谁感兴趣都可以翻上一翻。
他倒是看见顾秋茗经常翻阅，只以为小孩家的感兴趣，随便看一看，却没想到她竟然将书中内容全部记在心里。
顾父来了兴致。
“你是只记得这几个，还是…”
“常见药物的功效基本记得差不多了。”顾秋茗谦虚地说道。
“川贝。”
顾秋茗先是一愣，瞧见顾父略带期许的眉眼，试探性开口道：“川贝，清热化痰，用于肺热燥咳、干咳少痰、阴虚劳嗽等，散结消痈，可治瘰疬、乳痈、肺痈等。不宜与乌头类药材同用，脾胃虚寒及有湿痰者不宜服。”
顾父挑了挑眉。
“枸杞。”
“滋补肝肾，用于肝肾阴虚所致的腰膝酸软、头晕目眩、视力减退等，益精明目，可改善眼目昏花等症状。外邪实热，脾虚有湿及泄泻者忌服。”
“陈皮。”
“理气健脾，用于脾胃气滞所致的脘腹胀满、嗳气、恶心、呕吐等，燥湿化痰，可治湿痰咳嗽、痰多色白等。气虚体燥、阴虚燥咳、吐血及内有实热者慎服。”
顾父缓慢地坐直身子，他拿过旁边随意放在茶桌上的医书，又拿过老花镜带上。
只见他抿了抿指腹，开始翻阅手上的医书。
“紫菀。”
“润肺下气、消痰止咳，可用于治疗咳嗽有痰、劳嗽咳血等病症。有实热者慎服。”
“茅根。”
“凉血止血、清热利尿、清肺胃热，可用于治疗血热吐血、衄血、尿血、热病烦渴、肺热咳嗽、胃热呕吐等病症。脾胃虚寒、溲多不渴者忌服。”
顾父本以为顾秋茗只是记了一些寻常能见到的药材，却没想到那些不常见的她竟也记得。
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书读百遍。
不论是哪一点，都证明她是个学医的好料子。
顾父没想过将衣钵传承给顾秋茗，他思想比较古板，认为女儿家的嫁个好人家就行，没必要吃苦学这些。
却没想到顾秋茗在学医方面竟然还挺有天赋。
既然如此，那将他的衣钵传承下去也不是不行。
顾父之前甚至想过随便找个人，起码也算是将衣钵传承下去。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后代无法继承他的衣钵。
但现在，顾秋茗的天赋让他觉得他有必要正视她，不能因为她是女儿家就轻看她。
顾父看着顾秋茗，眼神越发满意。
“这些书你全部看完了。”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疑问，而是笃定。
能轻而易举回答上他说的那些药材的功效，想来是将这些书翻了多遍。
现在看来，这书上除了他之前翻阅的痕迹又多了许多褶皱，显然是后来顾秋茗翻越造成。
顾秋茗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是看完了，但有些记得不是很牢固，比不上爸。”
顾父突然拍着腿开怀大笑，嘴似乎要咧到耳后根：“我的衣钵总算有人继承，不用再传给外姓人，你真是爸的好女儿。”
很难见到顾父如此失态的模样，显然是喜出望外。
顾秋茗不由地跟着扬了扬嘴角，但很快，她的嘴角下去，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爸，你这是认可我了吗？可是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学这些？”
她小声问道，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害怕父亲的责怪。
“我是想让你嫁个好人家，不想让你学这些，太苦了。但如果你天赋异禀，吃点苦没什么，起码我的衣钵有人传承。”顾父脸上的笑容根本掉不下去，看顾秋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宝物。
顾秋茗脸上的愁色消散。
“爸，你终于愿意教我那些医术了吗？”
“你能想到摆摊卖雪梨百合猪肺汤，是知道最近感染风寒的人较多对吧。”顾父没有回答顾秋茗的问题，而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顾秋茗轻轻地点头：“我没有爸的名气，所以，我想先靠药膳打出名声。”
“你的想法很不错，居然能想到将一些既能作为食材，也能作为药材的食物做成一道汤，一般人还想不出来这种法子，他们想要打出名声，最常见的办法便是寻找一位名师，靠名师打出名声。”顾父说道。
“有不少人找到我，就是为了借我的名声打出名声。”顾父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摸了摸他不存在的胡须。
顾秋茗也跟着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她当然知道，她爸可是最厉害的大夫！谁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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