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啊……”
刘泽涛长叹了口气，对守在医疗处帐篷外的治安军吩咐道：“去把张医生请过来。”
秦欢这时候才发现，张山今天居然没有在医务处忙碌。
按照张山平时的习惯，他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扎在医务处，今天却没有出现，真是太反常了。
但秦欢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等待着。
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到张山了，秦欢也不着急在这两分钟。
等了不到十分钟，张山就在两个治安军的保护下来到了医务处。
一看到张山，秦欢和刘泽涛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张山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深邃的黑眼圈，眼底还充斥着血丝，而且从门口走进来这几步路，张山都走了将近五分钟。
秦欢看到张山走路的步伐虚浮无力，顿时皱着眉头道：“你……这是怎么了？”
刘泽涛则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张山的胳膊肘，关切的问道：“是啊，张医生，你怎么一天变成这样了？生病了吗？”
“我就是……做了一天的噩梦，状态有点差。”
张山再一开口，又把他面前的两人惊到了。
他的嗓音嘶哑的根本不像人声，更像是什么野兽的嘶嚎。但明显也能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刘泽涛扶着张山来到一把椅子旁，让他坐下慢慢说。
张山低着头，刚一开口，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自从昨天晚上经历那件事情后，我就一直都休息不了，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当时发生的事情，我也吃不下一点东西，我快死了……”
“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刘泽涛满脸担忧的看着张山，先是驳斥了他的悲观话语，而后伸手指了下那边放着三具尸体的桌子：“是这件事吗？”
“啊！”
张山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半步，明显被吓得不行，他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新鲜空气，好不容易才缓过了神，脸色却变得更差的点点头：“嗯……就是这件事。”
秦欢看着他居然反应如此之强烈，难免更加好奇起他早上见到的画面，就径直开口问道：“你看见什么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
张山稳定了一下心神，努力的克服着心魔，说道：“我昨天晚上忙完手上的活，就回帐篷，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到了将近十点钟，我过来查看伤员们的情况，忽然就发现，有三个伤员在病床上疯狂的抽搐，当时真是把我吓得够呛，我急忙冲过去想要给他们止颤，他们却又大叫起来！甚至这两个断了腿的男人都从病床上翻下去了！”
“然后呢？”
秦欢的直觉告诉她，马上就要到关键处了，她急忙继续追问道。
张山的神情变得极其古怪，语气颤抖着说道：“那两个断了腿的男人一直在地上疯狂的翻滚，而掉了耳朵的女人则在帐篷里乱咬人，差点还伤到我，我把周围的伤员都清出帐篷后，她甚至随便找了张桌子就开始啃了起来！”
“这……”
刘泽涛倒吸一口冷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山摇摇头，痛苦的捂住了额头：“当时我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给这三个伤员强行打上了镇定剂，可却一点用都没有！他们依旧是发着疯，在帐篷里横冲直撞，我怕被伤到，就只能匆匆退了出去，可还没过多久……”
说到这里时，张山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直接猛的捂住了双眼：“就在一个瞬间，他们忽然就同时僵直，而后倒在地上死了！我真的快要被这个场景逼疯了，太诡异、太恐怖了！我真的不想再回想了，我……受不了了……”
他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就总是会发生生理反应的作呕，加上心中的恐惧，都让张山难受的快要晕过去了。
但他的职责所在，又不能逃避这一切，张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为秦欢和刘泽涛提供着可以用到的细节。
“这……”
秦欢眼中也出现了几分惊讶，和刘泽涛对视一眼后，缓缓地说道：“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刘泽涛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继续道，“我也只是比你早知道了几个小时，而且这样的惨烈画面，就算现在再听张医生描述一边，我也还是觉得太过于离奇。”
秦欢不语，在医疗处踱步转着圈，心中却泛起了滔天的骇浪。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偷器官的灰衣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她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出来，灰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太过于离奇的手段和血腥惨烈的现场，真是太让人作呕了。
这一切，也在秦欢内心深处种下了对灰衣人的恐惧之情。
虽然她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面对的灰衣人，却是秦欢完全未知的一个领域，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防备，就更别说去主动出击了。
“啧……”
秦欢又是叹了口气，烦躁不安的在帐篷内走着，妄图找到些什么可以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的线索。
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却依旧是杂乱无章的，虽然秦欢大概能够确定，这些都是灰衣人所为，却没有任何可用的实质性证据。
而张山也冷静的差不多了，伸手拍了拍脸、甩甩头后，努力的想要集中精神：“哦对了，我后来冷静下来后，对这三具尸体都进行了最大程度的检查，但并未在他们身上发现中毒的迹象，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查出来了。尸体状况你们也看到了，能查一下毒理，已经是登天般的难度了。”
张山一想起检查时的情况，顿时就难受的不行。
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触碰到那三具人干似的尸体奇异的手感。
真是太恶心了……
刘泽涛了然的点了点头，刚想要继续问些什么，却又被秦欢接过了话头：“那其他的伤员呢？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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