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表情平淡，丝毫没有什么异样。
“你可知太后的下落？”
沈如霜眼中出现了迷茫，然后便是摇头。
“当真没见过太后？”
又是摇头。
“沈将军前几日可是去了北疆？”
她差一点想摇头，好在反应及时，点了点头。
“朕听闻，沈将军去北疆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子同行，你可知晓这女子是谁？”
沈如霜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摇头。
她没想到，姨母居然这么不小心，居然还让皇帝得到消息。
皇帝得到消息，肯定会下去查的。
至于查没查到姨母的真实身份，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看皇帝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此才会找上她。
她得想办法，让皇帝把目光从姨母的身上给移开。
“陛下，臣女……想要纸笔。”
皇帝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便允了。
拿到纸笔，沈如霜就开始在上面写了起来。
她没有忘记自己在皇帝面前的人设，时不时的干咳两声，表示自己的嗓子是真的不舒服。
皇帝怕自己被沈如霜给染上，连忙躲远。
这正是沈如霜想要的。
皇帝不在她身边，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她怕会被皇帝发现什么端倪。
一柱香后，沈如霜终于写完了。
她写的东西被递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完，脸色沉了下去。
“你当真确定？”
沈如霜用力的点头。
这些都是她根据前世的记忆写下来的一些事。
还有一些，是她听身边的丫鬟谈论出来的。
在这一世，有许多隐患还没有发生，借着这个机会，不如把这趟水彻底搅浑。
到那个时候她倒要看看皇帝还有没有心思把目光放在沈家上？
“你是如何得知？”
沈如霜大大方方的说了一句话。
“这些都是臣女在梦中所见……自从梦见，整日……惶恐不安，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告知陛下？”
仿佛自己的嗓子也没那么难受了，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
“今日一见陛下，臣女……不由自主就想……说出来。”
“这一切……请陛下定夺。”
皇帝却是深深的看着沈如霜。
这上面写的都是跟陈家有关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沈家故意对陈家的报复。
陈家前脚才想尽办法把沈家给关到大理寺，沈家又要借此对陈家出手。
可沈如霜说的东西太真实了，真实到他都以为会发生。
先不说沈如霜做的梦，虚无缥缈之事，就说这里面所写，陈家所有的东西都能对得上。
万一是真的，那陈家日后做的所有事，可都是会危及到他如今的地位。
皇帝好不容易才坐稳龙椅，还没来得及对陈家下手，结果陈家就要想着先下手为强。
但万一是假的，不就给了沈家可乘之机？
皇帝纠结了。
手中的东西，不管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总之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让皇帝最在意的还不是这一点，最主要的是，沈如霜提到陈家想利用草药制作火药的事。
这件事怎么说都不可能。
他从来不知道草药还能做成火药，说是硝石能制成火药，他还能信。
这草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沈如霜该不会是在框他吧？
皇帝冷哼一声。
“沈如霜，你可知罪？”
“回陛下……臣女不知何错之有？请……陛下明示。”
皇帝阴森的道：“你倒是给朕说一说，这草药如何能制成火药？”
沈如霜把自己从大夫那里得到的是子说了出来。
她怕皇帝不信，又说了一句。
“陛下……倘若不信，自可找人去试。”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皇帝听到她的描述之后，心中也咯噔一下。
听她断断续续说话，实在不耐烦了。
倘若真的像沈如霜说的这样，那陈家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了。
他必须得先去找人试一下再说。
所以在沈如霜说完那句话后，皇帝很自然的就给了沈如霜一个台阶下。
沈如霜刚一走，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去按照沈如霜说的法子去试试。
她出了宫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沈家，而是去了药铺。
郑夫人已经回到院子中去做菜去了，只剩下郑灵儿在前面。
郑灵儿看到沈如霜，不由自主的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如霜，你来了。”
沈如霜淡淡的回应着，“我有件事想和你商议。”
看她神情凝重的样子，郑灵儿也紧张起来。
沈如霜很少能在她的面前做出这个样子。
她露出这种神情，表明遇到了困难。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能让沈如霜都产生了困惑。
“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你直接告诉我就好。”
郑灵儿拍了拍沈如霜的肩膀，轻轻的把她环在怀里。
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她不由得鼻头一酸。
“我只是觉得，身为女子在这个世道上要活下去，太难了。”
听到她说的这句话，郑灵儿不由得愣住。
她感同身受。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偏偏为了自己的母亲，要隐姓埋名，忍气吞声。
身为女子，不能像男子那般，她们活的太难。
可这是她们从出生就已经注定好的命运，没有什么可说的。
沈如霜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儿个来找她说这样的一番话。
“如霜，这样的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出去之后随便乱说。”
“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利用起来，对你们沈家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她这个时候还不忘记为沈如霜考虑。
“听到又如何？我就是感叹这世道对女子不公。”
“明明女子并没有做错什么，却偏偏要受常人的折磨。”
沈如霜恨的咬牙切齿。
要不是因为世俗偏见，郑灵儿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霜，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抱不平，这么久过去了，我早就已经接受了事实，如果不是你，我活的可能还不如现在。”
郑灵儿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让沈如霜更加难受。
倘若当初能有另外一种更好的方法，她也不会选择那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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