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漓提出的想法惊世骇俗。
得了鼠疫的人，死后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用火烧，把他们的尸骨磨成粉，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得了鼠疫死掉的人若不及时处理，死的人只会更多。
这个时候谁还会有心情，去把死人的尸体磨成骨灰。
就在其他大夫不知所措的时候，其中有一位女医师站了出来。
“王爷，在下林妙儿，曾经我跟师傅云游四海，听说过这种阴毒的法子。”
染了重病的人的尸骨，先晒成干尸，等到时间差不多再把他研磨成粉。
再把这些粉掺进健康之人的饮食当中，久而久之，它便会染相同的病症。
这些都是林妙儿跟着师傅一起听来的，从未见过。
今日之事倒是让她想起了。
听完林妙儿说的，有不少大夫都站出来反对。
他们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阴毒的法子。
先不说这染了重病人的尸骨，就说这变成干尸，研磨成骨粉，他身上的病症，谁知道还在不在？
听起来过于荒谬。
“你这丫头，跟着老吴头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如此荒谬之事，如何能当真？”
一位大夫直接指责林妙儿。
在他们面前的是朱秀才说错了话，不打紧，可他们面前的是萧墨漓。
他的身份大家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更别说他在京城之中的名声。
这样喜怒无常的人，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对你拔刀相向？
倘若是因为一句话就没了，脑袋真是冤死了。
他这也是为了林妙儿好。
“当真如此？”
萧墨漓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法子，惊讶的不行。
林妙儿十分肯定，除了医术之外，她最感兴趣的就是一些比较玄乎的事。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法子，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这才记住了。
她一直都以为这只是传言，现在没想到居然能亲眼看见这些东西。
“又如何确定这是染了鼠疫的尸骨？”
按照林妙儿的说法，他们的尸骨都已经成了骨粉，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很是困难。
这些东西也需要长期服用才会有效。
要如何确定这些股份是染了鼠疫的人的尸骨，成了一个难题。
不仅萧墨漓想知道，就连其他的大夫也想知道。
林妙儿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可这尸骨毕竟不是什么药材，染了疫病，这疫病还能保存如此之久，当真是闻所未闻。
“我看各位老师傅十分为难，不如这样，我愿亲自实验，到时候有什么症状，还请各位师傅帮忙。”
林妙儿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法子。
他们谁都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但有一个法则却能很直观的感受到。
直接让人去喝那些水，不就解决了。
可问题是，谁愿意主动去喝明知道有鼠疫的水。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似乎没有别人更适合了。
林妙儿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让她自己来。
“万万不可，城中医师本来就少，倘若你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是啊，这鼠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城中会医术的，也只有我们这些人了，绝对不能少。”
萧墨漓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争论。
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水就跟鼠疫有关。
被审问的人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
井水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
“行了，其他的事不要再提，本王就问你们这到底是什么药？”
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找到这药的解药，也不知那井水里面被放了多少东西。
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井被放了这药粉。
城中还有如此多的百姓等着吃水，他们要是再不拿出个法子来，只怕明日城中老百姓都会没有水吃。
“回王爷的话，这确实不知是什么东西，但依我这么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是骨粉。”
他们依旧坚持己见。
这份既不是药粉，也不是石粉，和他们所见的骨粉倒是有些相像。
他们开药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用到骨粉，不过都是一些比较补的东西，比如鹿胎之类的。
但那也仅限于大补之物，有价无市。
萧墨漓给他们的药包里面的粉，和骨粉有着一模一样的质地，因此他们才会如此轻易断定。
“各位前辈，晚辈学术不精，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所以我先以身代偿。”
林妙儿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把药包里面剩下的粉都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面。
她就着自己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确实是骨粉，这味道我绝对不会忘。”
林妙儿的举动让大家都沉默了。
“老夫许久没有见到如此后生，你放心，老夫搭上这条命，也要把你救回来。”
林妙儿的举动，让不少人对她有了改观。
女子学医本就艰难，加上他们对女子的偏见，让林妙儿的地位很是尴尬。
即便她十分有天赋，却依旧因为世俗的眼光而埋没。
这次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让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
“多谢各位前辈的好意，这样吧，这水我也喝了，我也不知是毒还是药。”
“不如各位前辈就先让我自医，等我实在是治不好了，我再请求各位前辈。”
她这番话说的十分巧妙，既不得罪他们，又能落的好。
他们身子骨大不如前，再加上有不少人都已经上了年纪，自然也不想再趟这趟浑水。
要不是因为萧墨漓，他们也不会在这里苦苦死撑。
如今有人愿意替他们先行一步，自然求之不得。
“林医师当真是女中豪杰，你放心，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能做的自然都会做得到。”
“我们肯定会救你的。”
大家说的冠冕堂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反倒都不着痕迹的离她远了些。
萧墨漓把这些动作看在眼里，嗤笑一声。
“本王还以为各位是大义之人，竟然都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真叫本王开了眼。”
他们被萧墨漓的话说得面红耳赤，一个二个低着头。
“王爷，如果这次我还活着，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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