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部分工作,陆徽时从书房走出,去看沈今懿。推开卧室门,一眼便看到大床上鼓起的一团。
他勾了勾唇角,走到床边,俯身轻轻拍了拍,声线沉在耀眼炫目的落日余晖里,“今懿,起床。”
半晌没动静,他掀开被子,沈今懿握着手机看得目不转睛,手一抖,明显被吓了一跳。
她的脸在被下闷得潮红,看见是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倒扣住手机,浑身上下写满了心虚二字。
陆徽时挑眉:“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沈今懿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能做什么,就和朋友聊聊天啊。”
陆徽时的眼神颇有几分意味深长,“聊什么?”
沈今懿被看得炸毛,“别这么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才没有和别人分享私密事的癖好呢。
男人轻笑:“哦,那你说说,我想的哪样?”
沈今懿知道说不清楚,一个挺身从被窝里钻出来,气鼓鼓地拿起手机塞到他手里:“自己看吧!”
她停留在某橙色购物软件,手机屏幕上是商品页面图,琳琅满目的睡裙充斥着各种要素,薄纱、蕾丝、蝴蝶结、丝绸绑带……
翟清欢品味很好,推过来的品牌设计含而不露,若隐若现展示高级的性感。
沈今懿红着脸开口:“清欢叫我选几套,说当作……当作礼物送给我。”
陆徽时指尖滑动,逐一浏览过去,端的是一派清风霁月正人君子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看集团财报呢。
一边看,他还点评了句:“不错。”
下一瞬,他把手机还给沈今懿,就在她以为这一出有惊无险过去了,一口气刚松到一半的时候,听见某个男人泰然自若开口:
“全都要了,我报销。”
几百套衣服,每天一换都够他撕两年的,沈今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
女孩眼眸盛水,含羞带嗔的一眼毫无杀伤力,陆徽时低笑出声,拉她起身揽到怀里:“我弄坏的,我赔给你。”
男人肌理骨骼紧实而充满力量,透过薄薄一层衣物传递过来,沈今懿和他相贴,脑海里毫无征兆闪过昨晚某些片段。
她的身体还存有记忆,这一刻心慌意乱得太明显:“不要你赔,你不安好心。”
“有么?”
陆徽时眼眸幽深,唇角含着笑,指腹抚过她平直锁骨上缀着的一枚吻痕。沈今懿仰着脸,这个角度正好,她有点被他蛊惑,双臂环上他脖颈,闭上眼吻了上去。
这个吻开始得温情,但很快就变了味道。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难收束。
陆徽时的手紧紧扣在她腰间,手背青色的经络鼓起,用力把她压向自己,吻得又深又欲,滚烫的气息全部乱在她的乖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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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徽时在理智崩盘之前及时收住了动作,让这个吻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沈今懿气息紊乱,咬着唇,埋进他怀里,眼尾绯红的色泽铺开,像攫取了天际的一片云霞。
陆徽时胸膛起伏,深深舒出一口气,低头在沈今懿头顶亲了亲,大手落在她后背,轻拍安抚。
“饿不饿?”
中午吃得不多,睡了这么久是有点饿了,沈今懿点点头,又听陆徽时问:“想吃什么?”
她抬起头,靠在他肩膀上看人,睫毛扑朔,嗓音轻轻的,“想吃老公做的。”
听见这个称呼,陆徽时眼底深浓一片,知道她在故意使坏,捏了捏她的脸,哑声问:“吃什么?”
沈今懿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好奇道,“你会做饭?”
“不会,可以学。”
沈今懿从他怀里起来,胃和理智斗争半晌,到底没抵住他亲手做饭的诱惑,说了两个简单好下手的西餐菜品:“小羊排和番茄肉酱意面。”
陆徽时点头:“去换衣服。”
沈今懿娇慵的劲儿上来了,雾蓝的眼睛光影绰约,也不说话,只是一瞬不错地看着他。
陆徽时笑了笑,从善如流,抱起她走向衣帽间。
他戏谑道:“哪里来的娇气包。”
怀里的人理不直气也壮,气焰嚣张:“对呀,我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
厨房里食材充足,分门别类很好找,陈妈放了假,陆徽时临时抱佛脚在网上找了几个教程,浏览了一遍就开始动手。
他站在料理台前,沈今懿准备解开他腕表的时候,他制止了,“要计时。”
沈今懿又帮他把衬衣衣袖一圈圈挽到小臂,还不忘给自己揽功:“这顿饭,我也是出了力的。”
陆徽时轻笑:“出去等。”
“不要。”沈今懿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我要看着你,不能把我的小羊排煎老了。”
身后黏了一个监工,脚边还有一个嘴馋的小猫,蹭着他想吃肉。
陆徽时戴上一次性手套,把羔羔的那一份单独分到一边后,按照教程,用厨房纸吸干羊排的水分。
他第一次做饭,就有游刃有余的感觉,每一个步骤都干净利落,甚至能同时做两道菜品。
沈今懿不由感慨,学霸不愧是学霸,学习能力强到令人羡慕。
半个小时后,法式香煎小羊排和番茄肉酱意面上桌,香气扑鼻,沈今懿迫不及待切下一块放进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
“嗯,香嫩多汁——”
话还没说完话,她突然呛咳了一声,陆徽时及时递了纸巾过去,“烫到了?”
沈今懿捂着唇又咳了两声,摇摇头,拿起一旁的草莓汁喝了一口。
脸上热度升腾起来,心跳怦然,她只是无意间联想到这人昨晚在她耳边说的一句浑话。
“宝贝是水做的吗?”
吃过饭,陆徽时收了餐具,他有轻度的强迫症,顺便把厨房也收拾了。
出来时,沈今懿抱着羔羔窝在沙发里,电视打开,播放着他这一期的节目。
“吃完饭别坐着,起来站一会儿。”
沈今懿吃饱喝足,骨头缝里都是懒的,抱着羔羔不愿动,“好累,不想站起来。”
陆徽时把羔羔从她怀里抱起来,单手托在臂弯里,再去抱她的时候,沈今懿趴在他肩膀哼哼唧唧:“不了嘛,真的累。”
“别撒娇。”饭后坐着不动对胃不好,陆徽时不为所动。
“我才没有撒娇。”沈今懿睫毛像颤动的蝴蝶翅膀,卖乖也卖得很真诚:“我本来就是这么可爱的。”
陆徽时拿她没办法,做出让步:“五分钟。”
沈今懿皱了皱鼻子,站起身:“好嘛。”
陆徽时在楼下陪着她看了会儿才离开。
沈今懿把节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梁教授控场,节奏把握得极好,陆徽时考虑到节目受众,专业性的知识讲得并不会晦涩难懂,深入浅出,简练精准。
总之,这一场对话,言之有物,不是泛泛而谈。
男人骨相立体深邃,周身的气场有所收敛,但仍有冷意,放大的画面铺陈在眼前,节目前后对比无比强烈,因此那一句话造成的冲击并不弱于第一次。
节目结束,她久久不能回神,知道他在书房处理公务,没去打扰,在小书架上取了本诗集,时间差不多时,起身上楼。
书房门留了一道空隙,她轻轻推开,桌前的人有心电感应般抬起头,招手让她过去。
沈今懿坐到陆徽时怀里,他揽过她的腰,“看完了?”
“嗯。”沈今懿的眼睛里倒映灯辉,说出自己的结论:“我发现你变了很多。”
陆徽时问:“哪里?”
“你没有以前高冷了。”沈今懿目光灼灼:“你以前是不愿意说那些话的。”
陆徽时几不可闻笑了下:“没有不愿意,只是不习惯而已。”他看着她,“你喜欢的事,我愿意做。”
之前的误会给他上了一课,他年长、成熟,剖析她的行动就能将她的想法洞穿,但她现在,还是需要言语呵哄,不断索求安全感的年纪。
他应该多向她表达。
那种被充盈的感觉再一次降临,沈今懿口是心非:“我才没有喜欢。”
陆徽时不说话,含笑注视着她。
沈今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倚进他怀里。
陆徽时轻笑,低头和她亲密地吻了一会儿。
“好吧,是有一点喜欢的。”沈今懿把带过来的诗集拿给他,“来吧,多看看文学著作,进修一下情话。”
她拿的诗集是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陆徽时随手翻开一页,一行诗落入眼底——
「我不枯等爱情,而是埋伏,伺机扑向玫瑰。」
他低眸看向怀中人,她雾蓝的眼睛里映出他的影子,刚吻过的唇色靡艳如花。
这句诗,恰如其分应景。
五年前,喜欢却触及不到的人,终于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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