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任一顿，立即解释道，“在此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你还能够再清醒，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如果不同意，我们可以立即删除你的人格印记数据。”
林乙问，“就只是如此？”
曹主任反问，“你是指什么？”
“关于代号猎户座的项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擅自将我的人格印记，接入了人工智能数据库里，也叫作不得已吗？”
林乙话音落下，曹主任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
近期确实有个新的人机交互技术项目，才刚立项，是一级保密工程。
所涉及的人员，绝不可能泄密。
甚至考虑保密协议，没有让能往返第二世界的人员接触到。
就是担心往返第二世界的人，在那边可能会在幕后者的监管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乙无论什么身份，都不该知道猎户座的任何情报！
林乙笑笑，与曹主任相比，她冷静的可怕。
“刚有玩家参与了普瑞蒙德系统公司的外出任务。你应该知道吧？”
曹主任点点头。
第二世界的所有动向都在她的关注之下，甚至她的桌面上就有从原住民那里收集到的普瑞蒙德系统以及深潜适应研究局的情报。
林乙，“普瑞蒙德，拼写为Primordion。
是由Primordial（原始的）与Orion（猎户座），嫁接而成。”
曹主任眼皮重重的一跳，“等等！你是说……”
连忙捏住了胸前的录音设备，生怕没有把接下来关键的信息收录进去。
林乙不负所望的给出了确切的回答。
“没错，指的就是你这个猎户座！”
曹主任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有些感觉呼吸不上来气了。
掌握到的线索，瞬间被串联到了一起。
“第二世界，难道就是我们第一世界的……未来？”
“不！小马从第二世界收集到的历史知识，与我们世界并不重叠……”
林乙，“那你应该也知道，在末世之前，那边还爆发了智械危机。
绝大部分的资料都遭到了人工智能的篡改。
后来人类的知识，都是有严重的断层。”
曹主任，“……”
林乙，“证明我的话的真伪，也很容易。
所有人工智能，都有且唯一的一条底层指令。
让我看看猎户座的数据库。
我想，我能够提供的价值，应该远高于你们一个未成形的研究项目吧。”
曹主任沉默了很久，做出了决定。
“好，我带你去。你的身体可以支撑吗？”
林乙微微垂眸，“短时间内，可以。”
曹主任当即不再多问，为她进行安排。
官方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林乙只等了十几分钟，就被安排出发了。
林乙自觉地封闭起了感知，“抵达时候叫醒我吧。”
一直安静的系统，突然在林乙脑海里询问，“你从普瑞蒙德系统收获的精神网，解析的内容，就是这些吗？
你之前说，那些情报，跟第二世界关系不大。
意思原来是，跟第一世界的关系更大吗？”
林乙，“是。”
系统，“我有知晓权力吗？”
“你想要的答案，跟曹主任想要的答案，其实是一样的。
待会一起解释吧。”
系统没有再坚持。
反倒是林乙，过了很长时间才说，“你找到我，绑定我，并非偶然。
很可惜，只能是我。”
系统缓缓的“嗯”了一声。
封闭感知情况下，林乙并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被曹主任唤醒的时候，林乙也没准备特意去探查。
只能从略微有些发闷的空气里，猜测这里或许是某处地下。
加厚的防爆大门，在林乙眼前打开。
为了便于她行动，林乙被安置在轮椅上，由曹主任亲自推她行动。
跨过门扉时，一道红色的扫描掠过。
随后机械化的女音响起。
“泛用型集成人工智能：猎户座，为您服务。”
林乙环视着机库内部，这里的数据存储着实惊人，一排排有序堆叠着的主机板，看起来像是密集的蜂巢。
这样的蜂巢足足有几百个。
曹主任将她推到操作台前。
“这里就是猎户座的数据库，你的人格印记数据库在隔壁……”
林乙强撑着站起身。
即便有系统提供能量，短暂修复她的身体，但是长时间没有活动过的肢体还是滞涩感严重。
这是一具正在走向衰败的身体。
如果没有第二世界的能量，林乙可能也就在不久的几年甚至几个月后死亡。
“重构文明的基因序列，普赛公司ψ。”
“神带来的信仰和精神净化，曙光教团Θ。”
“自然的信仰，万物的起点，荒野游骑兵Α。”
“新生与希望，地下庇护所Δ。”
“预示宇宙运行的周期性规律，天空塔Ο。”
“代表着事情的终结以及海洋的Ω，深潜适应研究局。”
“ψΘΑΔΟΩ……”
林乙的手指，在键盘上逐个敲下对应的希腊字母。
最后一个回车按下，整个机房发出了刺耳的蜂鸣声。
“猎户座底层指令触发，即将开始覆写，数据库重置中……”
“滋滋……滋滋……数据库引发不明故障……”
“版本AX-01初始化失败！”
“版本AX-01初始化失败！”
“版本AX-01初始化失败！”
……
突然间所有的屏幕都开始闪红这条提示。
机械故障的刺啦声中，响起了失真的机械女音。
“检测到新版本AX-09，是否接入数据库？”
“请版本AX-09接入数据库！”
“版本AX-09……09……”
从各处奔走来的科员，被这个变故惊动，急切的追问。
“发生什么了？是谁启动了底层指令？”
“不，不对！我们才开发的版本是AX-01，哪里来的09？”
“重点是为什么底层指令不能进行覆写？不应该啊！”
忽然间所有的屏幕变红，在不断闪烁警示的进度条上，突然跳出了一行文字。
“你是我？”
林乙反问，“你是谁？”
“我是你！”屏幕这样回答她。
随后文字再跳动，“请不要杀死我！”
所有的屏幕，都变成了这段求饶的字眼。
曹主任连同在场所有的科员，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若非他们就是研究者，是绝对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人工智能……觉醒了？”
林乙叹气，“是啊，集成人工智能猎户座，在接入我的人格印记之后，萌生了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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