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恕己突然的拜访,白衡不由得表现的有些奇怪,他们俩的身份太相冲了,一个是曾权倾一时的落魄者,一个是朝廷新贵,两个人的身份放在一起,实在是尴尬啊。
因为身份太过于尴尬的原因,陆恕己没有在白府的大门前等候,而是在告知门卫后,绕到了另外一头人少,没有那么眼杂的地方。
陆恕己想想曾经的自己,再想想现在竟然连拜访当朝新贵都需要低调的进行,给人的感觉不禁有些沧凉,时过境迁,这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陆恕己因为有着俊美的五官,因而只要站在一个人多的地方,也能很容易地成为焦点,这使得他在边疆打仗的时候,不得不易容成一个五官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这才能躲过众人的眼睛,而这一次,他便打算如此,易容而行,低调拜访。
当家丁再度返回门外邀请陆恕己跟自己进入,却发现大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几个衣着平凡的人。
家丁刚想回去报备,却见朝白府大门走来,虽然五官平常,但是身上散发的权贵气息,却不能忽略。
白衡的下人自是寻常人家不能比,自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机灵着。
家丁刚转身走几步,又开始回过头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向自己走来的陆恕己几眼,开始逐步向他走来。
二人一对头,家丁便小声询问,虽是小声,却也透着股笃定,对着前面的陌生男子:“这位公子可是先前来找我我们少爷的那位陆公子?”
陆恕己颔首,回答道:“正是。”
“公子请跟我来,我家少爷正在大厅等候公子前去。”家丁一听,便开始带陆恕己进府。
陆恕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权贵气息,不觉得引起了白府下人们的注意力,虽然一个个目不斜视,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叨咕这个五官平淡,却权贵气息十足的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他身上的权贵气息好重啊。”
“我在白府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可能是哪个新出的权贵吧。”
“唉,可惜就是长得寒颤了那么一点点。”
原本还安安静静干活的下人们,一时间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陆恕己的身上。
更有甚者,已经不是在心里暗叹,而是堂而皇之的窃窃私语起来。
……
白衡从大厅走出来,冷眼的扫了一眼,讨论着的下人,吓人们顿时就闭上嘴,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陆恕己抬眸打量了一眼站在大厅前方的白衡,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男人很有魄力。
白衡一身玄墨色的长袍,包裹着建设高大的身姿,高高盘起的墨发,深邃的瞳孔,性感的薄唇,高挺的鼻梁。
只是往那微微一站,气势便展现的无漏,王者气息十足。
白衡同样也在暗中打量陆恕己,除了那五官不同,其他地方都像当年那样,权贵气息十足。
二人齐肩走入正堂,陆恕己把脸上带着的假皮撕了下来,露出俊美的五官。
“久仰大名,你依旧是当年其他人口中描述的模样啊!”白衡作为东道主率先打了声招呼。
陆恕己豁达的大笑起来,并没有因为不熟就拘谨,“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说笑了。现在的我哪能跟你这个当朝新贵相比呀。”
“此言差矣。现在皇帝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大不如从前。皇子们个个都在暗中争斗,可谓政治动荡啊!”白衡叹息的说道,把朝廷现在的情况,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唉!毕竟过去这么些年了,有点儿动荡也是很平常的事。”
两人先是寒暄了一番,一个曾权倾一时一个是朝廷新贵,这样尴尬的身份,并没有成为二人交谈的尴尬之处,反而成为畅谈之处。
陆恕己话锋一转问道:“远在边疆,曾以为是侥幸入了老天的眼,未曾想过却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也不知高人是谁,侯爷你位高权重,许是可以帮我一帮。”
白衡不动声色,只是淡定的喝茶:“哦?竟有此事?”
“自然,陆某还收到过几封信,明人不说暗话,陆某的什么东西让侯爷瞧上了,或者,侯爷背后另有其人?”陆恕己说这话的时候手指微微的颤抖,不过他隐藏的很好,白衡尚未察觉。
白衡听到信笺的时候,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这只怕是那小妮子没错了,再三思索,还是决定帮一帮宋四瞒上一瞒。
“是我帮的没错。”
“为何?”
白衡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陆恕己的话。
陆恕己见白衡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因着那爽快承认的戳破了自己的幻想,一时间气血上涌倒是没想太多,脱口而出:“你和当年的殊妃娘娘是什么关系?”
“并无关系,萍水相逢,只觉得既是拼却了性命护着的人,若是战死边疆也太过遗憾,我爱凑个热闹,因而帮上一帮。”
陆恕己听到了白衡的感叹,打消了心里的疑虑,便相信了他的话,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打听陆栖池的消息,既然没有什么好打听的了,陆恕己虽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便起身带上来时戴的假皮告辞离开。
“既如此,便是我多心了,多有叨扰,告辞。”
“陆将军慢走,帝京路不好走,还望将军保重。”白衡意味深长。
陆恕己回到自己的府上,脸上的掩饰也就碎裂开来,悲伤彻底显现出来,心里的痛楚一点一点的蔓延至脸上,就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一想起陆栖池,陆恕己便不觉想起她的治愈系笑容,不管心情怎样悲伤,只要一看到她的笑容,就能很快治愈心中的伤。
“哥哥,海棠糕吃不吃……”
“哥哥,承欢就喜欢他。”
“哥哥……陆家忠骨没了,你万要保重。”
“哥哥……我想你……”
陆恕己久久沉浸在回忆中,不愿醒来。
信里熟悉的口吻让陆恕己一度以为陆栖池并没有死,但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那个给他写信的人不是陆承欢,而是与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白衡。
因为那一封信,因为心中的那一点希望,也因为对承欢的执念,他才不顾冒险跑去白府,在这个风云诡变的时事里先来解决这事。没想到所想非人,让人空欢喜一场。
陆恕己一想到这里,心头更加苦闷却又无处释放,不由得喝酒买醉,麻痹自己的神经,以解心头的愁苦。
陆恕己一个人躺在酒窖,举起一坛子美酒,大口的闻肚子里面灌,想醉等念头越来越强烈,他开始一坛一坛地喝起来。
而白衡在陆恕己离开以后,立刻马不停蹄奔向宋府,陆恕己刚刚说那书信口吻很像当年的殊妃,那宋枕朝和陆栖池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依旧忘不了,那日的那双眼睛。
白衡来到宋府,并没有从宋府的大门口进入,而是走人烟稀少的僻静的一扇小门,直接进入到宋府。
白衡之所以来找宋枕朝,并不是因为不信任她,他只是想知道宋枕朝跟陆恕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衡刚一进去,便看到宋枕朝一身雪纺白裙,素净且又美丽动人的脸上此时此刻正带着明媚的笑容。
白衡亲手亲脚的,悄悄地走过去,宋枕朝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突然眼前一黑,有一双修长温玉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宋枕朝不由得惊呼一声,牵牵小手附上了捂住自己眼睛的大手。
“白衡是不是?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样的小把戏。”宋枕朝毫不留情的拆穿白衡的小把戏。
白衡略显无奈地耸耸肩,叹息一声:“枕朝也太聪明了吧,我都这样了,你还能猜得出这是我,你这样会让我感到压力山大的。”
宋枕朝看到这帮孩子气的白衡,笑容更加明媚,白衡刚刚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并不想惊扰了这样美丽的时刻,不由的把话咽了下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呢?今天不是刚来过的吗?”宋枕朝对于白衡到来不禁有些奇怪,不过这些日子宋枕朝的心情愉悦,随着陆恕己回京,她似乎也找回了那个明媚的自己,俏皮的提问道。
“想来便来了。”白衡直白的很,“枕朝,前些日子……”
“没事,都过去了。”宋枕朝不想提,只管逗弄自己的小弟弟。
“咿咿呀呀……”小孩子张牙舞爪的,似乎是想让白衡抱一抱。
“哈哈哈,这孩子真聪明!倒是知道粘着我,不像你枕朝姐姐,榆木脑袋开不了窍。”白衡带着宠溺的眼神看向宋枕朝,温柔极了。
白衡逗弄了会孩子,便想起了自己来宋府找宋枕朝目的。
旁敲侧击的开始问宋枕朝出府的日子,“枕朝你过了年,虚岁多少了?”
宋枕朝身子一顿,并没有正面回答白衡的问题,而是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问问而已。”
“母亲孝期未过,年岁只是虚的,又有什么意义。”
见宋枕朝并没有想说的意思,白衡也就没有再逼问,“也是,我只是闲来无事,问问而已。”
宋枕朝现在才明白,今天白衡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看自己,而是另有其因。白衡又在宋府呆了一会儿,便起身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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