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几个下人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但心思都去了宋枕朝那边。
“诶,你们说这新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一下可是折了不少人进去,她该不会还要闹出什么来吧,那这陆府还能有好日子过?”一个胆大些的也不看周围,就自顾自的对身边的小厮埋怨。
其他人也不舒服,但闻言还是有些害怕,若是宋枕朝的人在附近,听了去那可怎么是好,于是就有人来劝阻这人,“你可少说两句啊,这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咱们都得被你连累。”
“就是,不舒服的日子也就这一时,若是真如老管家一般,被逐出陆府,还搞个永不叙用,那才是真的不舒服,你啊,暂且也忍一忍才是。”有人上前去拍他肩膀安抚。
“但这算什么?一个庶女也敢在陆府胡作非为?”那人挥开别人的手,只觉得这些劝慰之言越发刺耳,于是声音更大了些,这便让他周遭的人更慌张了,也叫路过的人听了去。
正是别枝,她本是要取个什么东西路过此地,好巧不巧的就听见了这些人在议论宋枕朝,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别枝到底是给文弱的侍女,还是停住了,又环视四周。
末了找到给花丛,离得近且隐蔽,这才做贼一般的听墙角。那些人还在继续说,言语也渐渐粗鄙了不少,字里行间都是对宋枕朝的看不起,听得别枝渐渐的怒从中来,也听不下去了。
她还是有些谨慎的站起身来,先离开花丛,再寻的没人的捷径往宋枕朝那里走去,这事虽说不大,但陆府上对宋枕朝的看法却是不太好,还有许多人不服,指不定要暗中下什么绊子。
别枝担心起来,加快了脚步,不过片刻就看到了宋枕朝,彼时她正在赏花,空青在一旁打伞,二人看起来好不惬意,别枝更觉得不值,便上前去,将刚才听见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
别枝还是气鼓鼓的,但是这次和空青都无甚反应,只是看花的依旧看花。别枝就不明白了,就算宋枕朝不为所动,这么就连空青这丫头也这么沉的住气了?
宋枕朝安抚别枝,让她坐下,于是三人就围坐一桌,在花园旁的小亭子里落座。
别枝有些坐不住,宋枕朝看了也不说什么,只是让空青去端茶来,再吩咐厨房的小厮拿些小点心,等到这些都准备齐全了,宋枕朝又仔仔细细的把这些摆好,正对着别枝。
她看的心急,手上的帕子湿了又干,此刻又被汗水浸湿,但还是接过了宋枕朝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才发现不是烹煮的热茶,而是凉茶。
顿时心情大好,焦躁也去了不少,顿时有些佩服起宋枕朝来,但还是不明白这事为什么她们不上心,这明明也是关乎陆府整治的大事。下面都有人不服了,可是女主人一副闲适自得的模样,不能不让人疑惑。
良久,空青也来了,三人又齐全了,宋枕朝才不慌不忙的解释这事,“别枝你是好意,但这些人就是不服我这夫人可怎么办啊?难道要我亲自上阵跟他们去吵去闹?”别枝摇头却是不知道宋枕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也知道这些人的嘴不干净,说出来的话不好听,那何必去听?不理就是了,这大热天的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你说是不是?”宋枕朝又拿起小团扇,悠哉悠哉的扇起来。
这夏日的闷热似乎也因为她缓慢的动作消减几分,别枝一知半解的,但还是继续追问下去,“那这些人夫人准备如何处置?”
荷塘十里青碧,粉红也是点缀的恰到好处,这美景倒是宜人,若是少了些烦心事就好了,但是这次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些忧心,她近日来过的可谓舒服,别枝觉得宋枕朝大约是轻看了那些人,固有此一说。
良久,别枝等到宋枕朝从荷塘上收回目光,才听见了她的解释,“处置?为何要处置,前几日空青才拿了扫帚大肆挥洒,这本就让本夫人的名声不甚佳了,还要处置可怎么是好?那本夫人还如何在陆府立足?恐怕是个人就不喜这母老虎,你说是也不是?”
宋枕朝语重心长,越说笑的越欢,最后都把自己给逗笑了。看见空青也是一脸憋屈,就扇子点她一点,这才开怀大笑起来。
别枝有些迷茫了,有些弄不清楚宋枕朝到底想干什么,但就此刻而言她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只但愿她真的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无甚后顾之忧。
于是别枝离开,空青想留但是这次还是拉住她了,空青有些疑惑,虽说这几日大致知道了宋枕朝是个什么想法,但今日一见还是生出了些敬畏之心,宋枕朝颇有些深藏不露的感觉,即便是对别枝也不甚袒露心事。
“夫人到底如何想的,可否告知空青一二?方才对别枝姑娘所言空青也听不太懂。”空青还是试探着问宋枕朝,她觉得她变了许多,也许并没有活的更肆意,但好歹心思是长进了不少,也算是幸事。
“也罢,这事我就一次跟你说明白了,也好配合,这些你待会去告诉别枝,也不用生这许多无端的气了。”宋枕朝放下爱扇子,对空青投以严肃的目光。
空青端坐,微微低着头,一副受教的神情,叫宋枕朝有些好笑。于是她开始捋清楚这前因后果。
“你看啊,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有人先来的不服咱们也不是什么怪事。此处且不论身份高低,长幼尊卑。且不说是半路来的,本就让人不喜,更别说咱们一来就坏了他们的事。这便是更怨恨了,是以我须整治,整治便又有人不满,于是有了别枝方才所说之事。本不是什么奇怪东西,只不过人性使然。这事啊也不是我说治就治的,还要从长计议才是。若是这事整治好了还有什么人说咱们不好那真是不想在陆府待下去了,今日有这些话全然是因为咱们事做的不妥当,但说管家,就太过严厉,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杀鸡儆猴,这些人还会有更多的怨言。待到所有的东西都肃清了,都井井有条了,才没有别枝的抱不平。”
宋枕朝说了长长一段,空青给她递水她业绩顺势喝了,又看空青,“你知道了吗,我说的都给别枝传去。”
“是。”空青离开,只剩下宋枕朝一人在小亭子里,伴着午后近黄昏的斜阳,她有些恍惚,时光真是不等人,这才做了些什么就近晚了。
皇宫,皇帝在皇后处商量皇后寿辰的事情。明明是寿辰这样大喜的事情,但齐长蔚和皇帝之间的气氛却不怎么热烈,虽是二人同桌进膳,也是食之无味,齐长蔚想挑起什么话来说,却被打断来,于是只好听着。
“皇后今年的寿辰可有什么想法,可与朕说,朕定要好好给皇后办这寿辰。”皇帝不看齐长蔚,只是一心吃着晚膳,似乎这菜肴真是十分的鲜美合口,皇帝顿了顿,没听见齐长蔚的声音。
齐长蔚有些怅然若失,虽是自己的寿辰,但一切都是有礼制在的,也由不得自己选择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样子,自己也都习惯了,突然说起什么想法,皇帝也真是有些敷衍。
“没事那朕便走了,还有奏折未批。”皇帝站起身来,眼神平淡,目光划过齐长蔚,就转向门口的内侍了,齐长蔚站起来送他,也不发一言。
于是齐长蔚的宫里还是恢复了冷清,连她自己都习惯了的冷清。
侍女来送内务府的东西,存心想讨喜,便祝贺了一番,谁知道齐长蔚只是淡淡的摆手,那侍女也不敢多言,就下去了,一分赏钱也没。
第二日早朝,皇帝就当先宣布了齐长蔚的寿辰还是按往年办,无甚新奇。众臣子也都应是。
在这纷繁复杂的朝堂上任何一件事都要比齐长蔚的寿辰要来的复杂,这只不过是件小事,是以大家也都没当什么,过去也便过去了。
接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奏,讨论,下朝了文武大臣记得齐长蔚的就去吩咐下面的人备份礼物,不记得的自有家中的夫人提醒,也要备份礼物。
不怎么样齐长蔚都是皇后,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丢的,只是这尊敬多少有些冷硬就是了。
宋枕朝是知道的,她对齐长蔚也可以说是熟悉,陆恕己下朝了也跟她提及此事,宋枕朝便去库房选礼物,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总归是关乎了各自颜面的事情,也马虎不得。
只不过这齐长蔚,宋枕朝提不起兴趣去参加她的寿辰,一想起前世的冤孽就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贺寿?怕是太闲了。
于是当陆恕己问起宋枕朝,要不要去皇宫参加齐长蔚的寿辰,宋枕朝不说多么冷淡,但还是一口回绝了。
宋枕朝只要一想起齐长蔚,就感觉很乱,脑子里不断的浮现着之前齐长蔚对她做的种种,一时间心里各种苦辣酸甜交织,难受至极。是以对再见这样一位故人实在是兴致缺缺。
陆恕己也不多问,就点点头,去书房处理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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