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宋府回到了白府以后,白衡却是并没有离开护国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白衡跟在他的身后迟迟不肯离去,护国公顿下了脚步,微微侧头,挑眉看向白衡,说道:“怎么?还有什么没有说的吗?刚才从宋府出来,就见你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可是有什么没有说清楚,还是说宋府给出的答案,你不满意?”
见护国公认为是宋府的问题,白衡赶紧开口喊道:“自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护国公转身,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之上,对着白衡道:“虽然宋家并没有直接表态,只说将决定权交给宋枕朝,可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之间是有感情的,否则她也就不会为你守身如玉。只要你向她示好,我相信我们两家终会结秦晋之好。”
听到护国公这样说,白衡眼底的思量却是并没有散去,反倒是愈发的浓重起来:“只是……”
见此,护国宫直接板了板脸,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息,对着白衡教训道:“身为白家的男人,说话怎可吞吞吐吐的?竟是一幅姑娘家的做派,可还有一点男子的英气在!”
被训斥了一顿后的白衡也不再犹豫,对着护国公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后却是微微皱起了他好看的眉眼,说道:“爷爷,就算如今宋家不阻拦我和枕朝,可如今枕朝也已经在宫中,我又怎么能够取到当了内司的枕朝呢?毕竟,现在横隔在我们两人中间的,已经不再是两家的恩怨,而是那道象征着皇权森严的巍峨宫墙。”
听到白衡的这番话,护国公笑了笑,眼底是一片不屑,仿佛一点都不为这件事情感到忧虑一般,与白衡为此着急担忧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护国公摸索着悬挂在腰间的配刀,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有关这件事情,你不用着急,我自有思量,反正到最后,结果一定是你想要的。”
白衡本来想再听一听护国公细说的,但见对方已经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之后,也不再多问,只对着护国公说道:“那就有劳爷爷了,孙儿先告退。”
只是在背过身的时候,白衡紧紧的握住了拳,那双宛如末夜星辰般的眼眸之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霾。
虽然从护国公这里得到了肯定,可对方对于宋枕朝的事情,却是没有半点要行动的意思,让他心中的忧虑不由得更深。
到底……到底还能不能够成功呢?
而与此同时的皇宫之内,却是一片繁忙之景。
从江南新送上来的绢花,此刻都会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皇后宫中,再又皇后挑选之后,才分别送往各宫嫔妃的宫中。
宋枕朝作为宫廷内司,自然也是要在一旁的。只不过这些事情,向来都是由皇后的宫人来做的,她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在外面等候。然后按照皇后拨下来的名单,再分别送往各宫就行。
这些事情,宋枕朝上辈子身处在宫中,所以自然是比谁都要懂的,也能够保证自己不出差错。
只是,当她站在齐长蔚宫门口的时候,心中却是不免不回一起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这个拥有着美丽外表的女人是如何步步设计逼死她的,甚至还害了整个陆家。
一想到那些夜夜在梦中重复出现的惨状,宋枕朝就不由得感到反胃和恶心,她强制忍耐下这种不适之感,正想着等一会儿结束之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却没有想到,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精致工装的宫女,对着她微微拂了拂身,声音柔和却客气的说道:“沈内司,皇后娘娘请你到里面去。”
听到这番话,宋枕朝不由得感到有些头疼,纵使她的心中有上千个不愿意,可也不得不跟着走进去。
如今的齐长蔚早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不过一个内司,又能够有什么可以和对方来抗衡呢?
想到这里,宋枕朝的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微微发苦,她终究还是不能逃过这个女人的魔爪吗?
一走进大殿之内,宋枕朝就看见有一排身穿如裙面容姣好的宫女站在珠帘旁边的位置,她们手中的托盘之中摆放着各色的绢花。遥遥看去,只觉美不胜收。
不过比起这些,更抢眼的却是站在她们面前的那个女子,虽然站在一群妙龄少女的前方,可肌肤如凝脂白雪,再配上那一袭鲜艳的红裙,叫人一眼看去,当真是明媚之及!
看着前世毒害自己的女人,宋枕朝的眼底闪过了一道暗色,可随之便盖下了纤长的眼睫,叫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够轻易的看穿她眼底的心思。
低头走到齐长蔚的跟前,宋枕朝对着对方微微服了服身子,神色恭敬的说道:“参见皇后娘娘,望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正在挑选着捐花的齐长蔚抬头看见是宋枕朝,脸上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意,然后朝着她微微招了招手,说道:“沈内司,你来了?快点过来帮我挑挑分给各宫的绢花。看了这么久了,我的眼睛都快要被看花了。”
没有想到齐长蔚居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宋枕朝不由得怔了怔,但很快的反应过来,直接走上前去,仔细的瞧了瞧宫女托盘上面摆放着的绢花,然后取了一个托盘,按照嫔妃的品鉴以及喜好,依次做好分类之后,才双手递到齐长蔚的跟前,柔声道:“还请娘娘过目。”
齐长蔚的目光从宋枕朝手上所端着的托盘上扫过,但却并没有伸手接过来,也并没有说话,宋枕朝也就一直低着头端着。时间久到,她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面上,不过她却只能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一直低着头。
就算她已经不再是上辈子的殊妃,可她到底也曾是做过陆恕己的妻子,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一只痴心于陆恕己,心底说不清到底有多么的恨她,她可不想要和对方单独相处在一起。
终于,齐长蔚发出一声轻笑,对着宋枕朝道:“沈内司果然是独具慧心,不过在短短片刻之内,就能够将本宫为难了这么久的事情给做好,而且每一个分配的都是那么合适,叫人连半点的错处都挑不出来。实在是让本宫感到有些惭愧。”
齐长蔚的这番话虽然是在说笑,可从一个上位者的口中说出来,可就实在是让人不免感到有些胆寒。
宋枕朝赶紧将头埋得更深,对着齐长蔚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下官实在是愧不敢当。”
大抵是见到宋枕朝一副郑重其事的态度,齐长蔚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然后转身向着一旁的内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瞧你这副紧张的样子?难道害怕我吃了你不成?你放心,我可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见到齐长蔚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宋枕朝的心中却是觉得一片恶心。
或许别人不清楚齐长蔚的为人,可是她却是要比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看要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蛇蝎用心,简直是令人发指!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能够有脸说出这番话?只是今生身为宋枕朝,她不能够指出齐长蔚的恶行。
强制忍耐下从心底深处生存起来的愤怒,宋枕朝对着齐长蔚道:“不知道梁亮今日朝我前来,是所谓何事?”
听见守正出奇这样发问,齐长蔚也不感到诧异,反倒是率先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抽出花剪,也不看宋枕朝的说道:“沈内司新入宫廷,一定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我便想着今日叫你前来,告诉你一些宫廷里的规矩,和内司应做的事情,这样日后在宫里面做事也能够方便一点。”
纵然听到齐长蔚这样说,宋枕朝脸上的神色也是未有半分改变,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说道:“多谢娘娘厚爱。”
齐长蔚只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宋枕朝交代了一些事情,却是在最末尾的时候,对着宋枕朝说道:“这些日子以来,皇上总是在我的耳边说,遇到一个人,很像从前遇见的一位故人,可两个人却完全没有任何消息,你说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吗?”
没有想到齐长蔚会突然来这样的一句话,宋枕朝不由得怔了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才说道:“在这个世界,太多相似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是吗?”齐长蔚没有看宋枕朝,只是用花剪戳了戳眼前的花,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看明明这些花看起来都这么的相似,可是实际上,却总是有一些细小处的不同,能够证明他们两个花是不一样的。但是人呢?又应该通过怎样的方式来辨别呢?”
齐长蔚这番话的时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丝毫都不在意宋枕朝接下来说了一些什么。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护国公带着白衡一起站在皇帝的大殿中央,周围只有一下寥寥的几个侍者。
皇帝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然后才说道:“不知道护国公今日前来,可是所谓何事?”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衡,护国公对着皇帝跪了下去,说道:“老臣今日前来,只是想请陛下做主,为白衡和宋枕朝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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