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清冷,就在几个时辰以前的那种暗红,仿佛已经消失不见,完全被漆黑所覆盖,现在苍玄溟距离她,只有一掌之隔。
“你……你清醒了啊,可不可以松开我了?”
使劲的挣扎,却也脱不开他的铁臂,这一动作间,似乎还扯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灼热,越来越冰冷,两种感觉交缠着,不分彼此的缠绕着,解不开的缠绵着。
“凤芊羽,昨天的事……”
“停。”
她抱紧了衣服,警惕的望着苍玄溟,即使先前他蛮横的对待自己,凤芊羽也只是当这个冰块脸突然开窍了而已,也证明了自己的魅力而已。
可是昨天突然发生的一切,让凤芊羽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就是一头狼,虽然最终没有吃了自己这个小白兔,可是是狼,终归是狼,怎么可能会是素食主义,仅仅贪恋那一丁点的肉渣。
这不,他昨天就露出了那骨子里的兽性。
“会负责。”
什么意思,她捂紧了胸口,一丁点也不明白苍玄溟的意思。
“负责,负什么责。”
他手指微顿,才松开对她的擎制,将凤芊羽滑落的衣衫,提了上来,指尖甚至还在那如玉的肌肤上流连了一会儿。
“半年之后,我会娶你过门。”
咕咚一声,她扭过头,只见龙泽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摔成了猫饼,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才扭过头。
“半年后,哼,我不想嫁给你。”
拒绝得斩钉截铁,只见苍玄溟一愣,目露深幽,反问着。
“为什么?”
见苍玄溟松开了自己,凤芊羽整了一下衣衫,一下子窜到了三米之外,目露嫌弃。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粗鲁的冰块男,哼。”
“……”
醒来后,苍玄溟端坐在了床榻上,似乎在考虑着凤芊羽所说的话,近距离看着,这个男人长相有一股淡然如入骨髓,随着他的一站一坐,都融入了这些动作里。
清俊的容颜,被那浑身的煞气遮掩住了,此时安安静静,倒是有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霸气。
凤芊羽回味着刚刚拥她入怀的那种触感,将她心中灼热的感觉都一一驱散了,难道也是这个男人的功劳吗。
砰砰砰。
门被大力的砸倒了,凤芊羽去开了门,就见着乾九捧着一团鲜红的果子,端站在她面前。
“殿下,殿下。”
她横腿一下,拦住了乾九,摘了一个红果子吃得香甜。
“有事说事。”
乾九暮然想起昨天发下的毒誓,才恭敬的说道。
“凤芊羽姑娘,我给您摘得了山顶晨起最新鲜的果子,都已经洗干净了,连一刻也没停的送到姑娘手中,请您享用。”
这马屁拍得,还怪让凤芊羽有些不适应了呢,她咬着果子,摆摆手让乾九进去了。
“殿下,殿下,朝庭下圣旨了。”
圣旨?
只见苍玄溟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衣物,望了她一眼,眼角带了一丝笑,让人毛骨悚然。
“走。”
她指着自己,满头雾水,自己也要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乾九恭敬的站到她身边,低头说道:“凤芊羽姑娘,请随乾九一起去溟王府接旨吧。”
这脚一拐,习惯性的踢了乾九一脚。
“你再这样阴阳怪气的,小心再让你家主子,罚你天天去摘果子。”
乾九顿时抱着被踢的脚,蹲了下来。
“这个……泼辣女人,果然不能对她好一丁点,哼。”
凤芊羽端着一盘果子,尾随着苍玄溟去溟王府,看看这道圣旨是在搞什么鬼。
看起来,苍玄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这不,一个安郡王,说弄死就弄死,一批库银,说吞就吞,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意思,会听所谓的太子殿下下达的圣旨吗。
她保持着高度的怀疑,来到了溟王府。
自从上次将安郡王一路灭之后,这群府里的暗哨,就对她恭敬有加,不再有一丁点的怠慢。不过凤芊羽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她,关她什么事。
不过,她唯一看顺眼的倒是肆一,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肆一都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木纳的脸。
来到了接旨的院落,已经整整齐齐跪倒了一片,凤芊羽也小心的跪倒了最后尾的地方。
入乡随俗,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来送圣上旨意的依旧是在宫中般若殿的那两位公公总管,拿着圣旨,看向四殿下,态度有些高傲。
“接旨吧,四殿下。”
所有人都跪下,倒是四殿下依旧站得笔直,有种不屈的意味。
“儿臣接旨。”
两位公公总管才开始宣读圣旨。
一通圣旨读了下来,凤芊羽囫囵吞枣似的也明白了是何意。
因着天齐国各种纷乱颇多,当今圣上龙体欠安,找不到合适之人去平战乱,便让这刚刚回得京都的玄溟大将军,也是四殿下,去到黔洲去平乱。
所有人听到黔洲二字,都气息一紧。凤芊羽虽不明白是何意,但是这黔洲之地,应当绝不是好相于之地。
接下旨意后,两位公公总管正准备走之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对着苍玄溟,慢悠悠说道。
“当今圣上说了,如若玄溟大将军此时不平纷乱,为体恤将军辛苦,这京都大可不必回来了。”
寒光一闪,旁边的肆一将剑拿了出来,直接出剑见血的横在了公公总管的脖颈处。
“退下。”
苍玄溟冷喝一声,肆一不甘心的撤了剑,垂首退到一旁。
“属下失职。”
只见那公公总管刚才还半嘲弄的表情,摸着脖颈间的血,脸色青青白白,差点瘫倒在了地上。
“你们这群,莽夫,呵,我这就禀明当今圣上,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语气,这调调,没被肆一刚刚砍死太可惜了,敢在苍玄溟面前放肆。
咦咦,不对呀,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
来到了苍玄溟面前,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要去黔洲?”
“是……我们。”
她这刚刚还兴灾乐祸着呢,怎么又开始扯着她也要去黔洲了。
“喂,喂,我不要去呀,你个暴力男。”
啪哒,是一众暗哨掉下的下巴,见他们的四殿下连步子都走错了一步,他们赶紧拾起了下巴,飞速逃离现场。
连着乾九也极识眼色的溜到了角门处,他可是通过暗哨得知了昨天四殿下睡在了凤芊羽床榻那里一夜的事情。
他这个榆木脑袋,怎么现在才开始想明白四殿下的心思呢,这个管家做得太不称职了。
接过圣旨,凤芊羽见证了苍玄溟属下的收拾东西的魄力,这才一个时辰的功夫。
马车,马匹,衣物,一众人,都已经凑齐站在了溟王府的大殿门前。
她安坐在了马车里,死鱼眼瞪着手里的银票,那可是十万两啊。
十万两是什么概念,虽然在前世她肯定手里有个十个十万块,可是这是在古代。一年普通老百姓的家里只有十两银子过活,那已经是一家三口吃喝不愁了。
况且是,十万两银子,她这辈子也不用愁吃花了。
在这一个时辰里,她火速的安顿好了御赐的别院,将那些奴仆的卖身契给散去了,留下了一部分自愿留着的。
就这样跟着苍玄溟踏上了去黔洲的路程,也是为了手中的十万两银票。
黔洲,距离麓城有着近四百里。四百里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
可是黔洲与麓城,安阳城的富饶,却形成了天壤之别。
一望无际的平原,有着尘埃飞起,几乎形成了诺大的龙卷风,扬场而起,遮天避日的黄沙在漫延。
还未到黔洲,只是到了边境之处,就已经嗅到了一丝腐臭的气息,在远远的飘来。
他们一行人有近三十人,其它的溟家军都在取暗道去黔洲,先行一步。
踏下马车,凤芊羽伸了伸快要颠散架的胳膊腿,看着四周的平原,应当是商旅最爱的平坦大道,奇怪的是,居然无一人走动。
迷雾散去,距离他们停靠的土路边,黔洲应当还在十里开外的地方,隐隐透着灰白色的天空,能看到一角的黔洲城的城门尖尖。
咽一口水,他们三十人依旧像是当初进安阳城一般,三五成群的错落坐着,如同着普通的商家一般,还有着一辆简陋的马车,凤芊羽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冷冰械。
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被风尘暴呛着的嗓子,苍玄溟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并没有出来,只有乾九一人在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烈风阵阵,又卷起了一阵风沙。
风沙迷了眼,风,忽然又停了下来。
“姐姐,能给一点水喝吗?”
啪哒,她手里的水壶一倒,突然掉在了地上。
只见那干瘦的小孩子突然趴在了地上,可惜的看着那地的水,眼泪都流了出来。
“水……没……了。”
小孩大概只有三五岁,趴在地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衫,衣不避体。
见他这么想喝水,凤芊羽又随手从马车上拿了一个水壶,递到了他手上。望着那由于枯瘦而突出的眼睛,说道。
“没了便没了,这壶水给你喝罢。”
小孩子眼中一喜,顿时如同小时候贪吃的小孩有了糖果一般高兴。
“谢谢姐姐。”
砰砰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拿起了水壶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喝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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