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出来又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男子,搓着手来到了院子里,流里流气的说道:“呸,李振周财两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说今个去客栈要税钱,被人砍了手筋,兴许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医馆呢。”
砰的一声,酒客被店小二摔到了地上。
“得,李振没来就拉倒,有你赵里也是一样,这是今天的人数,正好我们交了十个人,这个月的粮油应该给我们了吧。”
赵里冷哼了一声,踢了踢地上的睡如死猪的人。
“哼,十个人是够了,只是这人没死就决对会给你们银钱,放心好了。”
又招来了几个强壮的男子,拖来了板车,将醉如死猪的酒客拉到了车上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起先还是官路,最后慢慢的走上了一条小路。
她停住了脚步,看着远处的山脉,高耸入云端,倒映下的黑影,如同吃人的怪兽一样,出现在了她面前。
凤芊羽眼前一阵重影,胸腔猛然受了重挫一般,直接停了下来,脸色有一闪而过的苍白。
旁边一直先行一步的苍玄溟察觉,回过身来。
“身体不适?”
她摆了摆手,压下了心头的呕吐之感,刚才那种难受的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远处的马车,已经缩小成了一个小黑点。
必须得加紧步子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拉着推车,最终来到了一处山门前。
山门矗立在半山腰,那厚重的石门前有着一条长长的索道。
最重要的则是,那索道之上,还有十步一哨的黑衣人在把守着。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拐走黔城失踪流民的地方了。
脚步一抬,凤芊羽准备冲进去,查个清楚明白。
“慢,等过两日再来。”
她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老巢近在眼前,居然不进去瞧一瞧。”
苍玄溟望着一里之外的石门关,那里有着人影在攒动。
“这道石门关,打开之后,将有近千人在里面,你确定要去。”
一阵愕然,凤芊羽摇了摇头,她还真的没有这么大魄力去对付一千人。
只能灰溜溜的先回去了。
回到客栈,凤芊羽是越想越不对劲,揪起了龙泽,将白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你说那道石门之后,有什么秘密,我怎么觉得像是去过一样?”
龙泽磕着瓜子,差点噎死了。
“唔,我一直被你养着,小爷怎么知道你与那个地方熟悉。”
既然问不着龙泽,那她想破脑袋也是没用。
月光清泽,洒着白月光,照耀在黔洲城,将那刚刚石门一行的踪迹,洒上一层白霜。
黑衣人站在那条去向石门的路上,脸上阴渗渗的,转而离去。
第二日,乾九大清早的就来叩响了凤芊羽的房门。她揉着熊猫眼,打着哈欠。
“找打的吗你,大清早的来找我干嘛?”
乾九扒着她,透过她肩膀向里面床榻上看了看,有些失望。
“找你自然是有事要说。”
“哼,有话说,你的四殿下根本不在。”
乾九眼睛一瞪,才气呼呼的说道。
“昨天肆一经过烤问,将周财,李振十几人给问出了下落,也探出了每月要去供奉童男童女要送去的地方。”
乾九在,凤芊羽可没当这个老妈子是外人,转身就进了厢房里,洗漱完毕后,说道:“要送去的地方,昨天我与四殿下已经探明白了,现在就是到了你们显身手的时候。”
这个消息,乾九显然还未得知,于是舔着脸叫了几句好姐姐,凤芊羽才好心的将昨天得知的消息,告知了乾九,惹得他将凤芊羽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有些怀疑。
“别瞪了,再瞪眼珠子快要出来了,赶紧商量对策,趁早解决后患。”
听得已经探得了送流民的地方,乾九一溜儿小跑的赶紧去和肆一说这个新线索。
苍玄溟一直在这客栈中,并无人打扰,都在休养生息,凤芊羽却直觉得,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肆一听着昨天四殿下已经找到了石库门的下落,就先带领着一群人去探一探情况。
她扯住了走路如风的乾九:“先将周财几人放出来,暗地里控制住,让他们几人按照着之前的方法,看看到底会有什么猫腻。”
怪怪的看了他几眼,乾九暗道着,这个泼辣女人,越来越当自己是主人了,但是嘴里还不自觉的答应了,后来想想直想打自己大耳光。
既然暂时不能去探知这个石门,那么先从侧面打探,等探得了内部消息,再行定夺也一样。
旁边的酒楼依旧如昨天一般,笑意嘤嘤,里面进出的酒客,络绎不绝。
凤芊羽冷眼旁观着,却没有出声制止,动一发而牵动全身,她还没有这么蠢。
那个舞女,让凤芊羽有些侧目。
妖娆的身姿,穿着紫红色的水袖灯笼裤,薄如蝉翼,还在侧腿边开了一条空隙,能够看见肤如凝脂的外腿侧,若隐若现。一伏身,一低首,胸腹之上只裹着一件淡青色的抹胸,引人遐想不已。
一舞完毕,下面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她抱着龙泽,喃喃自语。
“这个舞女,可是不一般了……”
龙泽吧唧吧唧嗑着瓜子,没有说话,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却是四处扫视着。
凤芊羽准备收回目光之时,却瞄到了一人,她目光一错,看到了一人,抱着龙泽的指尖都收紧了。
那人竟然是苍玄溟?
那个冰块男人……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丢下了龙泽,就直接出了厢房门。
一路上,乾九碰见了她。
“这是怎么了,脸像是黑锅一样……”
凤芊羽一言不发,直接翻墙轻抬迈进了隔壁的院子。
等站到了院子里面,她才恍然清醒了过来。
苍玄溟和那个舞娘去了厢房,她看见了,直接气冲冲的来到这酒楼,又是在做什么。
他苍玄溟又是哪棵葱,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财神爷而已。
自己替他跑腿,他给自己银钱而已。
虽然有着安阳城城主之位,已经与这个陌生世界挣脱不开了,索性先抱着苍玄溟这棵大树好乘凉,但是现在居然见到了他身边出现了陌生女人,就开始不淡定了。
自己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摇摇头想明白了这些,凤芊羽浑身上下冒出寒气,心神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恰巧正准备向回走之际,听着酒楼厢房里,传来一阵咯咯轻笑声。
那声音在凤芊羽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老母鸡下蛋一般的动静,她抬脚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撇撇嘴巴,凑近了明亮的厢房旁的窗棱下。
只见苍玄溟正端坐在了上首位置,凤芊眼睛眯了一下,看着他端着一杯茶水,居然……居然罕见的露出了微笑。
她这个恨呀,平常如同冰坨一样对自己的人,居然对陌生人露出了笑颜。她可不信,才一天的功夫,就已经美女英雄毒诉衷肠了……
“紫珊姑娘盛情,陆某谢下了。”
名叫紫再珊的姑娘,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烟云衫子,那衣衫比着上次保守一些。
“承宣公子客气了,紫珊能请得公子今日能够与小女子共处一会儿,就是天大的恩赐。”
这茶水才喝了一杯,那温酒就已经又拿了出来,倒在了琉璃杯子里面,洇成了一片淡青色,甚是喜人。
顺手接过,苍玄溟拿捏在了手杯里,那烛光下的俊朗容颜,竟然让凤芊羽看得闪花了眼。
她揉揉眼睛,又聚精会神的看着。
可是凤芊羽总觉得那杯酒水,有些问题……
近了,近了……更近了,她瞪大眼睛盯着。
咕咚一声,她看着苍玄溟将那酒水一口喝了下去,脸上淡淡的殷红,越看越气,从窗棱的外面看,还真的是郎才女貌。
“今天多谢紫珊姑娘款待了,陆某这就告知了。”
他站起身来,风度翩翩的说道,真是一个如玉佳公子。
那个紫珊似面露不舍,但见着苍玄溟,此时化名陆承宣执意要走,也是欲语还休的开口,脸上露出几丝娇羞。
“承宣公子是紫珊在这黔洲酒楼,这几年里遇见的最温润的公子呢,明个儿紫珊要跳一曲倾天下,望公子能够再能来观看呢……”
烛光摇晃,落下一地剪影,女子曼妙的身姿如水蛇一般,慢慢的欺上身,吐气如兰。
苍玄溟不动,单手负后,如同一棵挺拔的树一般,眼中闪烁不停。
就在这时,躲藏在树后的凤芊羽,居然控制不住看书的手指。
只见,嗖嗖几声。
几粒石子,飞快的奔向了窗棱。
啊~~~
紫珊捂着肩膀,嘤嘤的倒了下来,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哪来的石头,掉了下来,陆公子,我肩膀好痛。”
低下头,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紫珊,眼中崩出了泪花,看来是砸得不轻,他还是脸上带着浅笑。
“紫珊姑娘,这应当是哪里的野猫。”
凤芊羽一听野猫,顿时有些炸毛了,顺带着气哼哼的“喵呜”了两声。
紫珊一直在地上,见陆承宣丝毫没有拉她起身的意思,悻悻的站了起来。
“是呢,哪来的野猫呢。”
见紫珊起身了,苍玄溟望了一下天上悬着的弯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天色已晚,陆某就不打扰紫珊姑娘休息了,明日再来观看姑娘的舞姿。”
虽然刚刚陆承宣并没有拉住她的手腕,可是一听他要看自己跳舞,紫珊满脸羞色,嘤嘤的答应了下来。
躲在树后的凤芊羽像是壁虎一样趴在了树干上,隐藏住自己的身体,生怕被别人发现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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