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也没敢直接去和谭与白说。但她回去之后,便告诉自己熟悉的宫女了,这宫女又出去告诉旁人,不到半日,这消息便在宫里传了出来。
随后,谭与白气势汹汹地去岳婕妤那儿抓人,直接冲进屋把张洛儿从床上给拖了下来,径直拖到院子里。
张洛儿怔愣良久才回过神来,连忙跪直了道:“督主,不晓得奴婢犯什么事了?”
岳婕妤也闻讯赶了过来,见这情况,也赶紧上前询问:“谭督主,这是怎么回事?”
谭与白冷冷地瞥了张洛儿一眼,道:“此女心狠手辣,居然敢在宫里杀人,还杀了两个,咱家抓她回去伏法。”
张洛儿一惊,那件事被发现了?
不可能,当时那个地段不会有人看见,如果有,就不会等这么多天才来抓她了。
她飞快地思索着,无论如何,只能赌一把,咬死不承认了。
她慌张辩驳道:“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杀过人,奴婢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床都没下过,这宫里的所有人都能作证,太医院一直照顾我的唐太医也可以作证,奴婢哪里精力杀人啊?督主不信可以到处去问问……”
其实她根本没有病大半个月,不过几日而已,但自己病不病的,也只有自己能说清,若真的深究起来,她就说大半个月前就已经病了,但一直忍耐不发就可以了。
只要别和那二人死的时间对上,应该就可以摆脱嫌疑……
岳婕妤也忙讨好地笑着,上前道:“是啊,督主,可能有些误会,她病的确实厉害,我们都可以作证的,别说杀人了,她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是这两天才有的,督主切莫听信小人言语。”
谭与白沉思片刻,笑道:“娘娘身为主子,兴许不会时时刻刻都盯着奴婢,奴婢欺瞒娘娘,装病跑出去杀个人也是有的。还是问问旁人吧。”
谭与白目光扫视一圈,指着张洛儿问:“何人与她同住?”
莲华下意识地抬头,飞快地看了谭与白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不敢轻易出声。
即使她知道这是对付张洛儿的好机会,面对目前这种情况,她若轻易开口肯定招惹麻烦。
不过谭与白在她抬头时便注意到了,他淡淡扫了一眼莲华,他手下立即会意,把莲华推了出来,按着她肩膀叫她跪下。
谭与白轻笑一声,问:“可是你与她同住?”
莲华吓得浑身发抖,也不敢撒谎,忙照实说:“是……奴婢先前与她同住,但后来她病重,奴婢怕被她过病气,便搬出去住了。”
“嗯。”谭与白又指着张洛儿道,“这些日子,她可否有什么异样?”
莲华此时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很想叫张洛儿倒楣,但更想的是自己能安然无恙,她早知道东厂的残酷,据说在谭与白面前撒谎要是被识破了,就和真凶同罪论处的,此时牙齿打颤,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谭与白见她不答,失了耐性,冷哼道:“既然哑巴了,要这舌头也没用,来人,把她舌头割下来。”
莲华一听,顾不得多想赶紧磕头道:“督主饶命!奴……奴婢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她夜里确实出去过!还好久没回来,肯定是去杀人了!”
张洛儿早就知道莲华必会出卖她,心里也将将想好对策,她看向莲华,虚弱地道:“莲华,即使我与你有仇怨,你也不能如此污蔑我,我病了多少日子你不清楚么?既然你说我有一夜彻夜未归,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一夜?”
她方才听这些人说话时就已经注意到了,没有人详细提出到底是哪一夜,估计尸体被湖水泡发,仵作也查不出到底是何时死亡的。
而她在这之前还没有与苏易安决裂,每每从他那里拿安神药,想夜里出去时便给莲华下药,等莲华睡熟了再出去。
只要莲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可以抓着这点,把脏水泼她身上。
果然,莲华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张洛儿又楚楚可怜地对莲华道:“你好狠毒,我虽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一直以为只不过是因为我为娘娘做的更多所以你嫉妒我,我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庆幸娘娘身边能有你我如此真心相待的奴婢,我竟没想到,你想致我于死地!”
莲华慌张反驳:“我……我没有……我不是……”
谭与白戏看够了,抬手道:“你俩都不像什么好东西。来人啊,把这两人都押入大牢,咱家亲自审!”
莲华回忆起平时和其他宫女闲聊时,其他宫女说的东厂严刑逼供的二百八十道酷刑,吓坏了,连忙跪到岳婕妤身边,拉着她的裙子道:“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跟他们去……娘娘……”
岳婕妤不过也就是个婕妤,谭与白连皇后和宁妃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给她面子?她此时也是万分为难。
张洛儿在一旁思虑片刻,突然给岳婕妤磕了个响头,道:“娘娘,奴婢此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继续伺候娘娘,若奴婢回不来了,还望娘娘好好照顾自己,奴婢来生再做牛做马报答娘娘恩情。”
她不慌不乱,又表现的重情重义,与莲华形成鲜明对比,当即叫岳婕妤心生不舍,暗暗决定回头去求求宁妃和皇后,要把她给救出来。
谭与白也不由侧目,一个小小的婕妤身边居然有这种临危不惧的婢女,倒是难得,看来,等会儿要好好审问她一番了。
他将二人带入大狱,本想立即审问的,不过尹诺突然来问情况,他便先将那二人丢在牢中,去回尹诺话。
尹诺不是朝中任何一个机构的人,按道理权利自然也没有谭与白的大,不过他直属于皇帝,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绝大部分时候,尹诺的意思就直接代表了皇帝的意思,所以谭与白不能不给他面子。
他出去后,张洛儿看向一旁哭哭啼啼的莲华,嘲讽一笑,道:“你方才陷害我的时候不是能得很么,现在又哭什么?”
莲华瞪了她一眼:“要你管!等谭督主问出真相,你就没命了!”
张洛儿不慌不忙地问:“你就这么确定,人是我杀的?你可有证据?”
莲华哑口无言,她确实没证据。
张洛儿继续吓唬她道:“方才你不过吱吱呜呜片刻惹谭督主厌烦了,他便要拔你舌头,如今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他肯定要剁你双手的。”
莲华被吓得浑身一抖:“你……你别骗我!”
张洛儿淡淡一笑,其实她之前也是害怕的,还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感觉自己现在头脑清醒了不少,不再昏昏沉沉了。
如今她不仅不怕,还清晰的很。
“呵呵,你奉劝你不知道的别乱说,否则拿不出证据来,你就算能活着走出大牢,也会少个胳膊少条腿的。”
“不……不可能!我和娘娘是从家乡老大远一起过来的,我和娘娘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和娘娘情同姐妹,娘娘一定会来救我的!”
张洛儿鄙夷一笑,心说你那个无利不起早对谁都没真心的娘娘能救你就怪了,救我都不会救你!
此时,岳婕妤已经匆匆忙忙去寻宁妃了。
如今皇后被软禁,安歌虽是贵妃但又没给过岳婕妤面子,她想救人只能去找和谭与白有宿仇的宁妃。
她到宁妃殿中便是一跪,哭诉道:“娘娘,臣妾身边两名最得力的宫女都被谭与白抓走了,非说她们杀了人,可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此番一定是去言行逼供了!娘娘,谭与白欺人太甚,完全不把咱们这些妃嫔放眼里啊!”
宁妃的孩子被这一声哭吼也吓得哇哇大哭,宁妃一边哄孩子一边对岳婕妤道:“此事与我说有什么用?我先前就对付不了谭阉狗,你们不是不知道!”
岳婕妤眼看宁妃有些不耐烦了,心里那秆秤就偏了,一个宫女再怎么得力,也只是宫女,没了可以再找别的称手的,宁妃可就一个,得罪了就哄不好了。
于是抹抹眼泪,立马又改口道:“都是臣妾不对,臣妾不该给娘娘惹麻烦的,臣妾这便回去自己想办法……”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想赶紧离开,宁妃却突然回过头道:“如今除了我,不是还有个位同副后的贵妃么?既然是贵妃,妃嫔受难她总不能坐视不管。你去与旁的嫔妃说一声,明日一起去景阳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再当面与她说此事,看她怎么处理。”
岳婕妤一愣,旋即赶紧点头应了。
她也不想得罪安歌,但这是宁妃的命令,而且明日是大伙儿一块过去,安歌应该不会记恨她的。
这么想着,岳婕妤便赶紧出去挨个通知旁的嫔妃了。
宁妃随手拿了一只布的小老虎,在小皇子面前晃了晃,小皇子立即不哭了,伸出两只手笑呵呵地去拿那只小老虎。
这只老虎,是皇后给她的孩子做的。
皇后被关了这么许久,性格倒是越发沉稳了,每日就在宫里缝制布偶,做小衣服小鞋子,宁妃有时候挺羡慕她的,她如今沉下心来做杂事,不需要动脑子算计,也不用花心思去处理与后妃之间的关系,就算在宫里,就算被禁足,倒也有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她倒要看看这位新晋的贵妃娘娘有没有能力处理好事情,若是真的有的话,她也得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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