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儿回房,拿起铜镜端详里头的自己,看着看着,心里突然生了一股气,忍不住抬起手拿指甲划自己的脸,但碰到的那一瞬,她又忍住了。
即使再讨厌这张脸,她暂时还要靠它复仇,还不能破坏。
景澜深爱安歌,只要她顶着这张脸,她相信无论她做什么,景澜都舍不得对她怎么样,她一定能寻到机会报仇。
而且最好的报仇方式,不是杀了安歌,而且代替她,抢走她的一切。
有这张脸,不愁做不到!
*
安歌在北城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就开始闲不下来了。
以前在京城的日子虽然要费劲心力对付殷沐,但平日里和邸报府的人一起写文章,和妃嫔们一起赚钱,日子也算是十分充实。
她在北城,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景澜也时常要去梁太子那儿,不能天天都陪她,她绝大部分时光都在发呆。
不过这问题很快就解决,因为……南山也来北疆了。
那日安歌正在院子里嗮太阳,景煜突然回来,很兴奋地告诉她:“夫人,我今日从军中回来的时候,发现城里新开了一家烧鸡店,叫做天下第一鸡店,我听这名字很是熟悉,便进去想买一只尝尝,结果发现开店的居然是故人!”
安歌一喜:“是南山?南山来了?”
景煜点点头:“是,夫人你尝尝,还是熟悉的味道!”
说着,景煜把一直拿在手中的油纸包的烧鸡递了过来,又道:“南老板也是看见我才知道夫人在这儿,他还说他今日他忙着开业,没办法来拜访夫人,改日一定会过来的。”
安歌点点头:“他不来,我可以过去。今日他开张大吉,九姑,快去准备些礼物,我们过去瞧瞧。”
“哎,库房有上次四王爷送来的上好茶叶,奴婢给包起来?”
“嗯,可以。”
宁九去库房迅速把东西包好,景煜拎上东西,安歌便要与他一同出去,走了两步发现宁九还在原地站着,安歌回头看向她:“九姑,你不一起去嘛?”
原先天下第一鸡作为京报的最大根据地,宁九时常去那儿,所以对南山很熟悉,安歌以为她也要去看老朋友的。
宁九摇摇头道:“快冬日了,北城严寒,奴婢给夫人缝的被子还差一些,奴婢再做一下午,晚上夫人就可以盖了。”
安歌心中感动,过去拉着宁九的胳膊道:“被子晚一天也没关系的,九姑你就陪我一起去吧,要是你实在想叫我和将军今晚就盖上,交给旁的丫鬟做就可以了。”
宁九伸手轻轻摸了一把安歌的肚子,笑道:“被子是贴身之物,而且夫人如今可还带着一个,更得小心,奴婢了不放心叫让人碰。夫人先和二公子过去吧,奴婢明日去南老板店里见他。”
见宁九坚持,安歌只好点头道:“好吧,那我们先过去吧。”
她和景煜离开后,宁九便回房去缝被子了。
一个时辰后,景澜从外头回来,寻了一下没见着安歌的身影,便随口问一个丫鬟道:“夫人呢?”
那丫鬟恭敬回道:“夫人和二少爷出去了。”
既然是和景煜出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景澜放心下来。
他此时脑袋昏沉的厉害,点点头便回房睡觉去了。
随后,方才在一旁扫地的丫鬟凑过来好奇问道:“将军方才与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问问夫人去哪儿了。将军真是个好男人啊,三句话不离夫人,一刻见不到夫人就问夫人去哪儿了。”
那个丫鬟调笑道:“你羡慕?”
丫鬟脸一红,娇羞道:“别瞎说!将军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上次星儿多和将军说了两句话,便直接被将军送回四王爷身边了,还说星儿想勾搭他……太丢人了,我可不敢去将军面前丢人现眼!”
“这倒也是……哎,这么好的男人就是轮不到咱们。不过我方才见将军似乎脸色不太好?”
“估计是被灌酒了吧,他方才过来与我说话的时候,我闻见一股酒气……”
一旁在整理花草的张洛儿听到这里,一不小心把手中的树枝都给捏断了。
景澜,喝醉了……
张洛儿从安歌还没出去时就一直在院子里待着,这几日她一直没用寻到机会对景澜做什么。
而且安歌也暗示了好几次叫她伤好了就滚蛋,她的伤本就不重,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不想想办法,估计真的没什么法子继续留在这儿了。
今日安歌不在,景煜也不在,宁九沉迷做被子不管她,景澜居然还喝醉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张洛儿当即放下手中的活回房,换了她唯一一身好看衣裳,等院子里丫鬟都离开了,她才悄悄往景澜房间去。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去,果然见景澜睡的很熟。
她的心狂跳,悄悄走到景澜身边,便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等她上衣的扣子全部解开时,景澜突然拧了一下眉头,睁开了眼,他看见床边坐着的人的背影,试探着问了一句:“小歌儿?”
张洛儿的动作一怔,旋即又反应过来,景澜确实一身酒气,估计他此时神智不清,根本认不出她来,他把自己当成安歌。
正好!更利于她成事!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而景澜却突然拧紧了眉头,坐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道:“是你?你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张洛儿又是一愣,居然被他认出来了?
她没动作,景澜已经怒不可遏,道:“滚!别逼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张洛儿摇着下唇,又羞又气,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待她走后,景澜扶着自己的额头,今日在殷澈府上,他和殷澈又因为造反的事产生了分歧,没聊到一起去,殷澈也不愿意放他先走,又拼命灌他酒,他推脱不得,喝了不少,如今正头疼欲裂。
不过他知道自己酒量的深浅,绝对不会叫自己失去理智,而且安歌的一切早已刻在他的骨血里,神态动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能仿冒的。
果然这个女的没安好心,居然想趁他喝多了故意陷害他,幸好他睡的浅,不然真被她得逞了,回头安歌回来,肯定得生气。
如今实在有些困,还是先睡一觉,醒了再把这女人赶出去吧。
这么想着,景澜又怕待会儿自己睡熟时还有不安好心的女人跑进来,于是下床把门反锁了,才回来继续睡。
……
张洛儿从景澜房间里哭着跑出去的时候,正巧宁九做好了被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见“李嫣儿”衣衫不整,哭哭啼啼,顿时脑子一懵。
宁九很快回过神来,立即跟着对方一起进了她的房间。
张洛儿回房正要关门,一回头见宁九黑着一张脸,顿时吓得倒退了两步,害怕道:“九……九姑,你要做什么?”
宁九反手关上门,问她道:“你方才怎么从将军房间里出来了?”
张洛儿愣愣出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她知道自己今日行事失败,等景澜清醒之后一定容不下她。
既然这样,还不如她自己走,不过她走之前,也要膈应膈应安歌,给他们夫妻俩找些不痛快!
于是张洛儿立即跪地,哭道:“方才我见将军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便好心上去扶了一把,把将军送回房间,哪知道将军回房之后,便把我当作夫人,玷污了我……呜呜呜……”
宁九脑袋轰的一声一片苍白,她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咬牙质问道:“你说真的?”
张洛儿点点头,哭得越发厉害。
宁九顿现杀意,掐着张洛儿的脖子道:“我绝对不会让你这种人破坏将军和夫人的感情,既然如此,对不住了,我只能杀了你!”
张洛儿害怕地往后瑟缩躲过她的袭击,哭喊道:“九姑饶了我吧,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将军,所以没打算留下来,我本就决定收拾行李离开此处的……九姑,我一定会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在这里碍夫人和将军的眼,求九姑饶我一命吧……”
张洛儿喊完又立即重重地磕头,没几下额头就渗出了血,泪痕混着鲜血,在这张酷似安歌的脸上流淌,格外的可怜。
宁九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件事说到底也怪她家将军喝多了,其实这位“李嫣儿”并没有主动做错什么。
她见这女人着实可怜,便问道:“你真的愿意离开,再也不回来?”
张洛儿拼命点头:“若是我再出现在九姑眼前,九姑随时可以杀了我。”
“好。”宁九闭了闭眼,既然她再也不出现,杀不杀她也无所谓,便道,“你收拾完东西快走吧!”
张洛儿应声,擦擦眼泪站起来,立即去收拾东西。
在背过身时,她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这人明知道她家将军做错了事,却选择替他隐瞒,而不是告诉安歌。
看来这宁九,爱她家将军胜过安歌!一旦景澜和安歌之间有裂缝,这宁九一定也会站到景澜那边。
若是能寻到景澜和安歌决裂的机会,这个宁九倒还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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