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零星的几颗挂在漆黑的夜空中,光亮的迷人且戚悴。池塘边上,荷叶田田,偶有青蛙的鸣叫,声音却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莫名的让曲未央感到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聒噪。
玉儿一脸憔悴,原本白嫩的小脸蛋上,此刻,血色全无。像一只气息孱弱,只有微弱起伏的鸟雀,羽毛渐渐脱落,光秃秃的,只有一阵阵的胆战心惊。
曲未央只觉浑身冰凉,身体像是被抽走了骨髓,什么东西渐渐流失。开始感到不安,紧紧的趴坐在床沿,看着玉儿,一阵心慌图声而起。
玉儿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性格却沉稳的像大人一般。什么事情不会随意向他人透露,只会独自消化,再加上今天这一系列的变化。
玉儿的脸色都闪过了几丝慌张,就像深深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生怕曲未央发现。
病如山倒,玉儿这一躺下,睡的安静而又沉稳。
房间里旃檀缭绕,一股浅淡的熏香,散落在整个房间。宫女安静的候在旁边,不做声语,顿时觉得安静得诡异。
长长的宫廊一阵疾步突然响起,回声撩荡。太医推开房间的门,神色略显慌张,连忙跪地。曲未央轻轻拂手,示意他起来。
床头还枕着玉儿病瘦的脸,太医脸色也显苍白。
曲未央心头浮出一丝异样,但还是强制的把它压下去了“快上前来替玉儿看病,他今日吐血晕倒,到底是为何?”
太医脚步生风,勾着背,将手放在玉儿的脉搏上。摸着的把长长的灰色胡子,叹着一口长气,表情有一些为难。曲未央心中的异样更甚,这太医一脸为难的表情,难道是玉儿!
心中如一片沙蚁过境,所到之处,即是火急火燎。她惊慌失措,原本就过分担心的脸上,此刻更露出了几分。拉住太医的手,声音有一些压抑的低沉“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若我禀告皇上,未尽太医职守,不报病情。罪名要是担上了,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太医脸上一阵慌张,他此刻十分的清楚,若是这件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其后果恐怕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落地长跪不起,太医趴在地上,声线竟有些隐隐的颤抖“殿下,病已经危及五脏六腑,漫及全身。恐怕……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如遭雷霆一击,曲未央此刻只觉得,眼前昏暗茫茫。口1唇止不住的颤抖,声音都发不完全,怎么会这样,她的玉儿那么好。老天当真是瞎了眼,为何要这般对她的玉儿?
语气是难已掩盖的悲伤“多久?”太医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连忙回答道“最长不过半月,最短不过几日”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似护城河的江水,那般的滔滔不绝,停止无歇。在一片孤寂的绝望中,她仿佛看到一片黑暗铺地的来,席卷着她的绝望,不嫌造势更大,甚至隐隐危亡。
心仿佛一片死寂,重重锥下,也听不到半分声响。曲未央一双芊细的手,抚摸着玉儿的脸庞,细嫩的手感,让她觉得这个生命炙手可热。像火山的熔岩,蔓延全身。
不!她决不能容许玉儿,离开她。到底还有谁?曲未央只觉得此刻的脑子中,一片混沌,各种混乱的事物交织在一起。密密的缠着一团麻线,任她怎么样的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解开,也转不开一条线条。
突然一丝亮光闪过,一个身姿挺立的人影转现在她的面前。拓拔悦,对,她还有拓拔悦。他神通广大,一定是有法子救她的玉儿。
心里的希望熊熊燃起,她满怀着憧憬。天边隐隐的已经有一道曙光,劈开一阴一阳,玄幻至极。曲未央急急披着一件斗篷,便乘上马车,向着拓跋悦的方向驶去。
古铜色的宅子威严的矗立在面前,打开虎牙门扣的漆黑色大门。一条长长的道子,树木丛生,樱草燕燕。
拓拔悦身姿挺立,一袭黑色长袍,卓越不群气度不凡“未央?你怎么来了,你……你哭了嘛,发生是什么事?谁欺负了你?”一转头,拓拔悦就看见曲未央,一双哭的猩红了的眼睛,一时诧异不已,却更多的是担心与心疼。
“玉……玉儿他……已经病重,侵入了五脏六腑,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曲未央已呜咽的不成样子,拓跋悦只能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听到一些信息。
“病重?你是说玉儿?”一时间拓跋悦已不知道该做如何的表情,这颗消息如深海巨雷,的确惊人得很。
曲未央一把拉住拓跋悦宽大的袖子,目露恳切“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快帮帮我,我不能失去玉儿”
轻轻拍着小女人纤细的小手,他安慰道“我族有一位巫医,医术高超,治过不少的疑难杂症。我让人去唤他,你也莫要着急。现在还待我先去看玉儿可否?”
理智的那一根线,早已被压得溃不成军。此刻有了依靠,曲未央顿觉安慰,胡乱的点着头。两人又回到玉儿的房间。
巫医许是得了急令,在曲未央与拓拔悦才到没有多久,便步履匆匆的前来。望玉儿的身上差着几十根长长的银针,针插入皮肉,在小孩瓷白的皮肤上隐隐的凸起一小块。
曲未央不忍再看,捂着自己的嘴巴,将头转过一边。巫医摇了摇头,神色毕露着叹息,将玉儿身上的银针,渐渐拔下。
银色的针上,在阳光的斜照下,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末了,巫医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属下无能,这病已入五脏六腑,我同那太医想法一致,的确已经回天乏术了”
原本希望炙烈的火,顷刻被消散,如同寒冰坠入冰窟。曲未央手脚冰凉,她知道这回是彻底没了希望。
玉儿还乖巧地躺在床上,对外面的世事,似乎感觉不深。曲未央突然就怨恨上了某个人,玉儿的父亲,都是因为他。
愤怒的烈火急寻一个突破口,猛烈的灌浆而出。曲未央的情绪已在崩溃的边缘,她此刻仿佛觉得,地狱的边缘彼岸花盛开,开的似火星般灼烈。
在隐约之间,她看到一对男女的身影,相依相畏,纠缠不清。是薛止然和李嫣儿,他们为何害了玉儿,还如此的潇洒。
为何?她顿觉不公,双目赤红,红色的血丝遍布她的眼睛。长时间陪伴玉儿,使得她不眠不休,疲劳早已消散,她只有苦苦的痛楚与愤恨。
曲未央嘴唇咬的死紧,愤怒早已在某一刻,消失殆尽。若是让害玉儿的那两人双宿双飞,盈盈作乐。
她的心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那道坎的,心里装着满腔怒火,曲未央跨着极大的步子。拓拔悦深感奇怪,拉了一把,语气是不自觉的柔和“你这是要去干嘛?玉儿还在这呢”
听到玉儿的名字,曲未央打算走出门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眼神变得坚毅“我就是因为玉儿,才要出去。有人想要过好日子,呵,那怎么可能?我要让他们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这下子,拓拔月可算是明白了,未央,怕不是要寻那两人?口1唇张张合合,拓跋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曲未央放弃这件事。
毕竟两边权势相差的太大,这一场赌局,谁能够赢,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曲未央的脸色,一片青紫眼底还有泛红的血丝。拓拔悦实在不能将这件事的事实,告知于她,只能死死抓住她的手。
气氛僵持,千钧一发之间。玉儿嘶哑的声音如同及时雨,降临在拓拔悦的面前“曲未央,你想要干什么去?难道不过来陪我吗?”
未央听到玉儿的声音,心弦微微拨动,原本僵硬的语气也变得柔软了下来“我去找害你之人,到底是谁害了我家玉儿呢?我是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玉儿眼睛原本琉璃有神的色彩,此刻,因为病痛而变得荒芜“太医,应该说了吧,我已没有多久的时日了。我只希望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有你陪着我。这对于我来说,就已经非常幸福和足够了。”
软软的童音,虽然还是有一丝沙哑,但这更加让曲未央感到心酸。她的玉儿这么的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走上前去,拉着玉儿的小手。看着他渐渐沉睡的童颜,心里头思绪万千。
害她的玉儿之人,一定是要找到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儿,就这样死去。曲未央的目光由温暖变得愈加冰冷,总该是有办法的。
“拓拔,我想要找到凶手,我不希望玉儿就这样的死去,不然我的心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拓拔悦点了点头,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羽雀儿从窗口飞进他的手上。是巫族的密语,能够与养的鸟儿交换语言,能与底下的人交换信息,从而得到秘密的消息。
白羽雀儿展翅而飞,大抵是寻找消息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鸟儿终于飞回来了,拓拔悦面色显得很难看。对着曲未央,摇了摇头。
嗤笑了一声,曲未央这会儿是真佩服,做事做得如此干净的凶手。等真是一点踪迹都不留给她,不过就算是这么干净,她也会拼尽所有权利。总有一天她曲未央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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