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凭尴尬的气氛一直蔓延,沈煜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想说的。
可能真的想顾煦说的那样,除非苏灵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否则真的是药石无医。
到厨房里去热了张姨做的鸡汤递给苏灵,本以为又是会下一番功夫苏灵才会喝,可是没想到这次她居然主动张开了嘴巴。
沈煜自然是很惊喜,他坐在苏灵的床上,一口一口地喂给她,阳光从窗前倾泻过来,苏灵感受不到阳光的刺眼,但是能感觉到那种灼热的感觉。
他顺着自己热源的方向伸出手去。
沈煜觉得好奇,也看了过去,是阳光。
沈煜以为苏灵可以看见阳光,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看的见?”那喜出望外的语气更是让苏灵觉得自己让沈煜失望了。
“没有,我只是能感觉到热量的存在,我想帮你挡挡太阳。”苏灵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煜把鸡汤放下抱住苏灵的肩膀,好像这几天她又瘦了很多,瘦的,让人觉得骨头有一点扎手。
“你看一个人存在的方式不仅仅是靠眼睛看,你还可以靠别的方式去感知,我是你的眼睛,但是你却是我的全部。”
“全部?沈煜,你会要一个没有眼睛的全部吗?”苏灵自嘲的笑了一下。“别傻了,就连我自己都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你凭什么接受我?沈煜,我不能对不起你,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我们分手吧。”
从苏灵口中说出的这一句话让沈煜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你要跟我分手,就因为你看不见了,你就要跟我分手?我问你如果我有一天残废了,我有一天不能走路了,你还会不会要我?”沈煜没有正面回答苏灵的问题,反而把问题抛给了她。
“没到那一步谁都不知道我做什么选择,沈煜,我们别再相互折磨了,我在你的身边,我只会觉得我是你的拖累,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愧疚的感觉让我心疼,求你放开我,你放过自己。”苏灵说得声泪俱下,可是沈煜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以后不允许你这么说,说什么傻话,你怎么能是我的拖累,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你给的东西任何人都给不了,快乐还是悲伤,你都是我的希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我是一个男人,我的誓言可比金子还要珍贵。”
沈煜用手摸着苏灵的头顶,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会好起来的,放心,如果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以后就是你的拐杖,是你的眼睛。”沈煜抱紧了苏灵,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苏灵也伸出手缓缓的环住了沈煜的腰,他能给自己的安全感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这也是自己那么爱她的一个原因。
沈煜惊喜于苏灵的转变,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表示她真的愿意在接受自己,至少她不再排斥自己,这已经让他足够意外了。
“沈煜,如果我的眼睛一辈子都不会好起来怎么办?”
“没有那种如果,纪四告诉我,有那么多如果的人生都不真实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宁点了点头,不管明天是什么样的,她就只想依偎在沈煜的怀中拥抱这一刻的美好。
只要这么几天就足够了。
又过了几天,时间还是波澜不惊的往前走着,医生告诉苏灵可以出院了,只要安心静养,还是有治愈的可能。
苏灵不想回到沈老爷子的豪宅,于是前一天沈煜派人把他们两个的小公寓打扫了一下,苏灵回去之后我就住在小公寓里面。
“这是哪啊?”一下车,沈煜就抱着苏灵回到了房间。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沈煜邪魅的笑了一下,“堂堂苏总还有健忘症啊?”
苏灵只是觉得这个房间里的气息很熟悉,但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身居何处。
“五年前……”沈煜又给提示了三个字。
“是……是我们那栋小公寓?”苏灵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怕苏灵看不见,沈煜特地嗯了一声。
“虽然我们不住在这儿,但是我会经常派人过来打扫,所以这里就像有人住一样,不用担心。”
苏灵惊讶于沈煜的细心,他以为自己要一直住在酒店里面,“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言谢吗?只是你要赶紧熟悉这间公寓的结构,我们才能逐渐往出走。”沈煜揽着苏灵的腰对她说道。
“熟悉结构?我,我不行吧。”苏灵又打起了退堂鼓。
“没什么不行,你要相信自己,至少还有我在啊,我陪你。”说完,沈煜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了一条黑布,让苏灵摸摸看。
“你做什么?”苏灵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学习像你一样的生活,夫妻本是同林鸟,我们两个当然要同甘苦共患难。”然后沈煜就把自己的小布条系在了头上。
“这样我们就是公平的了。”
苏灵没有想到沈煜这么有心,于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为了我,值得吗?我明明这么糟糕。”她看不见沈煜的眼睛只能用手摩挲着他的脸。
沈煜抓住苏灵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只要是为了你,就都值得。”
沈煜把家里很多大的家具都放在了仓库里,所以现在在客厅到卧室都是光秃秃的,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之外,其余的都不存在,这样苏灵走起来也会更加的顺畅一些。
苏灵把自己这个叫解甲归田,不用上班,不用做饭,这样的生活简直连神仙都比不了。
就这样,在沈煜的陪伴下,她逐渐忘记了自己失明的事情。
到了晚上,她吃了沈煜给他煮的意面,之后在沈煜的怀抱中上了楼。
“沈煜,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有你的照顾,我觉得自己就能克服一切。”苏灵搂紧了沈煜的脖子,在他把她放在床上那一瞬间也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身上。
“什么意思?”这些天是一直在忙着处理的事情,完全没有时间想两个人的私事。
“我要洗澡呀,你要不要给我换衣服,我看不见怎么穿呀?”苏灵闹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虽然沈煜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但是这样的苏灵还是让他口干舌燥。
“我去给你找衣服,你坐在这里。”可是苏灵偏偏不听话,她站起身子来,寻找沈煜的怀抱。
可是不知道的是,沈煜已经离开去衣柜那边,所以也没有回头,苏灵一个扑倒就扑在了地上,疼得她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听到了噗通一声的巨响,沈煜回身,看见栽在地上的苏灵正无助的伸出手。
他忙不迭跑到苏灵面前,跪在地上,仔细的检查她身体上的某一个部位,“怎么样,还好吗?”
这种炙热的语气让苏林觉得十分受用,随即他被自己这种行为蠢的哈哈笑了起来。
“我没事,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没事,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笑了出来。
这样的苏灵看的沈煜的眼睛里就是分外的揪心。
这些事情本来是不应该她承受的呀,如果他当时再小心一点,可能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
可是苏灵笑着笑着,眼泪就飙了出来,“沈煜你别多想,就是有点疼,就是有点疼。”
谁知道他是在感叹自己攻的身世,可是也没有揭穿他,既然她有这么强烈的自尊心,他何尝不去成全?
他再次把她抱到了床上,“看来我真是不能轻易放手,以后你就活在我身上吧,或者找个绳子把咱们两个串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的沈煜,倒是把苏灵逗笑了,“那人家还不得说我们两个是连体婴啊?”
“连体婴有什么不好,只要可以一直在一起说什么我都甘愿。”沈煜把苏灵的额头贴近自己。
“我也甘愿。”苏灵笑嘻嘻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苏灵自然是从沈煜的怀里起来,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些天,他已经能够喜欢这种黑暗的清晨,只要有沈煜温暖的怀抱,她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早安,沈煜。”
沈煜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早安,想吃点什么?很高兴为沈太太服务。”然后把苏灵往自己的怀里又紧了一紧。
“只要是沈先生做的,吃什么我都甘之如饴,就是可惜我不能为你下厨了。”
沈煜看着苏灵眼底渐渐熄灭的星光,就知道他一定是又多想了。
“女人啊,不应该经常呆在厨房,黄脸婆是怎么来的,这你应该知道吧,就应该经常呆在户外,让阳光花朵多亲近,这样女人的皮肤才会好,像这种脏活累活就交给我们来做吧。”沈煜从善如流的说道。
“嗯,沈先生这种理论,我很喜欢。”苏灵窝在沈煜的怀里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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