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晨雾还未散尽，小燕子踮着脚尖在客栈二楼的回廊上采撷沾着露水的茉莉花。
她将洁白的花簪插进发间，忽然被身后的温热胸膛贴上，惊得差点打翻青瓷花盆。
"这么早就起来偷花？"尔泰带着晨气的慵懒嗓音在耳畔响起，他的下巴轻轻蹭过她发顶，"这茉莉花哪有你香。"
小燕子红着脸转身，正欲反驳却瞥见楼下庭院里立着的身影。
那身靛蓝色长衫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腰间玉佩折射出细碎的光——正是永琪。
"永琪怎么来了？"小燕子嘀咕着，突然想起昨日收到的飞鸽传书，"哎呀，我都忘了跟你说，永琪说要带我们去见一个重要人物。"
三人在码头登上一艘乌篷船时，小燕子才发现尔康早已候在舱内。
船娘摇橹的声音惊起一群白鹭，尔康掀开竹帘递来茶盏："这次要见的人，是江湖人称'千面公子'的苏培盛。"
尔泰握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那个专替朝廷运送密函的情报贩子？"
尔康点头："他手里有黑莲教余孽逃往缅甸的路线图。"他忽然压低声音，"皇上怀疑，当年被火焚毁的黑莲教总坛其实另有暗室。"
船行至芦苇荡深处时，一艘画舫缓缓靠近。甲板上站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公子，腰间却悬着柄西洋短铳——正是苏培盛。
"几位贵人远道而来，苏某有失远迎。"他说话时带着江浙口音，眼睛却在尔泰和小燕子身上来回打量，"不过这小燕子格格的易容术，可比两年前精进不少啊。"
小燕子下意识摸向脸颊，这才想起自己为掩人耳目贴了层薄皮。
尔泰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苏公子约我们来，是谈生意还是叙旧？"
苏培盛忽然从袖中抽出张泛黄的地图，铺在案几上时露出腕间的刺青——三朵相连的黑莲。
"这是缅甸境内的制毒工厂分布图。"他指尖划过伊洛瓦底江畔的红点，"黑莲教余孽用三年时间重建势力，如今他们的鸦片正通过茶马古道流入云南。"
尔康的瞳孔骤然收缩："你如何确定这情报的真伪？"
苏培盛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枚翡翠扳指放在桌上。
小燕子惊呼出声，那正是去年中秋宴上被刺客抢走的贡品！
"上个月在曼德勒赌坊赢来的。"苏培盛用匕首划开扳指，露出夹层中藏着的密信，"黑莲教新任教主自称'玉面罗刹'，似乎与宫里某位娘娘有旧。"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窗外传来密集的箭雨声。
尔泰猛地将小燕子扑倒在地，只见苏培盛翻身跃上桅杆，短铳连响三声，三名黑衣人应声落水。
"是黑莲教的'夜枭卫'！"尔康抽出腰间佩剑，"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小燕子在混乱中摸到苏培盛遗落的地图，却发现图纸背面用朱砂画着紫禁城的舆图，养心殿位置被朱砂圈得通红。她
刚要开口，船底突然传来闷响，整艘船开始倾斜。
"快跳水！"尔泰抱起小燕子跃入湖中，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衣衫。
他护着她游向芦苇丛，却见苏培盛的画舫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隐约可见有人在船顶厮杀。
"尔泰你看！"小燕子指着湖面漂来的灯笼，每盏灯笼上都绘着黑莲图案。
数十艘快船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船头站着戴着青铜面具的杀手。
尔泰将小燕子推进芦苇深处，自己则抽出靴中短刀。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炸开巨大水花，数十条黑影破水而出——竟是戴着鲨鱼皮护具的蛙人！
"保护格格先走！"尔康和永琪从两侧杀来，四人背靠背围成圈。小燕子在混战中瞥见苏培盛正被三名杀手逼至悬崖边，她心一横，捡起地上的短铳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苏培盛耳畔飞过，却引爆了他腰间的火药囊。
剧烈的爆炸将杀手掀翻在地，苏培盛踉跄着坠入湖中。
小燕子想去查看，却被尔泰拽着狂奔："别管他！先突围！"
当四人终于突出重围时，晨雾已经散尽。
小燕子瘫坐在岸边，看着浑身湿透的同伴们，突然发现尔泰的左臂正汩汩冒血——方才混战中他替她挡了一箭。
"没事，皮肉伤。"尔泰笑着安抚她，却因失血过多晕倒在她怀中。
小燕子颤抖着撕开裙摆替他包扎，眼泪滴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永琪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前面有个渔村，或许能落脚。"
渔村的老村长收留了他们。
小燕子守在床边，看着尔泰昏睡的面容，忽然注意到他颈间的玉佩红绳有些松散。
她伸手去系，却发现玉佩背面刻着极小的字——"壬午年冬，赠寒儿"。
"寒儿？"小燕子轻声呢喃，这才想起尔泰的乳名。
她突然想起苏培盛临终前的话，"玉面罗刹"与宫里娘娘有旧...难道是指端妃娘娘？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老村长与渔民的争吵声。
小燕子悄悄探头，只见几个渔民正围着老村长，其中一人袖中露出半截黑莲纹身。
她的心猛地揪紧，轻轻摇醒尔泰："快起来，我们可能又陷入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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