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念北赶到关押沈文渊的地方时，秦小宝已经吓傻了。
秦小宝傻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沈文渊，第一眼看到沈文渊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之后，她便没有了任何反应。
她的表情惊恐而又呆愣，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浑身发抖……
战念北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秦小宝的身上，他大步上前，将她拽到怀里搂着，用力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别害怕！”
战念北说了什么，秦小宝听不到，他抱着她，她也感觉不到，她的目光定定地瞅着躺在地上的沈文渊。
战念北放开秦小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沈文渊。
躺在地上的沈文渊双目圆瞪，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他的嘴也张得很大的，大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沈文渊给人留下的信息，像是他在死前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极其惊恐的东西。
沈文渊的惨状不仅仅是这样，他的鼻孔还流着血，血液还在流并没有凝固，似乎还能够感觉到血液的热气。
战念北急忙上前一步，探了一下沈文渊的体温，一探发现他果然还有体温，也就是说沈文渊是在秦小宝到来的前一刻丧命的。
“小杨，封锁现场，马上让稽查组和法医过来。”战念北起身，同时吩咐手下去办事。
说完，他看向还傻傻站着的秦小宝，看到她目光里的惊恐，同时又看到了她目光里翻天覆地的怒火。
“秦小宝——”
战念北刚叫出秦小宝的名字，秦小宝一转头，怒火涛天地看向他，扬手一挥，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战念北的脸上。
她愤恨地瞪着他，撕心裂肺地吼道：“战念北，他已经被你关起来了，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他……他想见我最后一面，我都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战念北一把抓住秦小宝的手，厉声吼道：“秦小宝，你不要乱给别人扣屎盆子，冷静一点！”
“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能在你的地盘杀人？”秦小宝更大声地吼回去，“战念北，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秦小宝，你再胡说八道，我连你一起废了。”战念北紧紧地拽住秦小宝的手，将她往牢房外拖。
秦小宝瞪着他，冷冷地说道：“战念北，你不用太自以为是了。我秦小宝发誓，我以后不喜欢你了，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秦小宝的话，就像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刺一样，狠狠地扎进战念北的心间……
以前一直是她追着他跑，可是就在刚才，她说她不喜欢他了，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她目光中对他的恨意，嘴里说的那些话，那才是最伤人的……
就在战念北愣神之际，秦小宝一个大力甩开了他的手，她转身往回冲，冲回到牢房里，扑通一声跪在沈文渊的身边。
“爷爷……你要见小宝，小宝来见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等到小宝就走了呢？”
爷爷做了很多坏事，对不起很多人，可是他始终是她的爷爷，是那个疼爱她的人，他对不起全世界的人，唯独对她很好。
以前爷爷总是对她说：“小宝啊小宝，你啊，真是爷爷的开心果。”
“小宝，爷爷的心情真是好矛盾，既希望你快点长大成人，希望你能早早懂事，一方面爷爷又希望你不要那么快长大，让爷爷一直保护你。”
“小宝啊，只要看到你啊，爷爷的心情就会很好。”
此时，秦小宝的脑海里能够想得到的，都是爷爷对她的好，想不到爷爷做的那些可恶事。
可是就算他做了再多的可恶事，那也应该走正常的程序处置他，而不是这样把他处置了。
多年前，她的亲生父母被处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
秦小宝抱着沈文渊，又哭又笑：“爷爷，你不是说你最疼爱小宝的吗？那你怎么舍得丢下小宝走了？”
“爷爷，您说话呀，您告诉小宝，您是在吓小宝，其实你没事的，您一点事都没有。”
“爷爷，您不是说，想要带小宝离开江北吗？只要您醒过来，您想要去哪里，小宝都陪着您。”
“爷爷……您应应小宝啊，您不说话，小宝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爷爷，您是不是在生小宝的气啊？”
“爷爷，小宝不该对您说那些不孝的话，小宝以后再也不说了，您只要醒过来，让小宝能够看到您就好了。”
“爷爷……”
不管秦小宝说什么，那个疼爱她的爷爷都听不到了，给不了她任何的回应。
她说过不要他了，所以他就离开她了，要去一个她永远都找不到他的地方，将她独自一个人留在江北，留在这个世界上。
秦小宝的心情，战念北非常明白，那样一个从小把自己宠着长大的爷爷，慈祥温和的爷爷忽然变成了大坏蛋，她接受不了他是大坏蛋的事实，所以她躲进自己的保护壳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就在她站出来，准备去勇敢面对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她又爱又恨的爷爷，突然死了，死得那么突然，突然得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很多人都恨不得沈文渊去死，可是他对于秦小宝来说，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有血脉关系的人。
战念北走过去，强行把秦小宝拖回来，说道：“秦小宝，法医很快就会过来尸检，你不要破坏现场和证据。”
秦小宝又一拳打过去，吼道：“杀人凶手，你别再装了，你别以为找个法医来做做样子，就能洗脱你杀人的罪名。”
战念北吼道：“秦小宝，闭嘴！”
秦小宝挑眉吼道：“要我闭嘴，除非我死。你那么能耐，那你把我弄死好了，那样就没有人指证你，你杀了人，别人也不知道。”
知道秦小宝此时的脑子是乱的，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战念北手一扬唤来手下拿来工具，把秦小宝的两只手绑在身后。
“战念北，你这个禽兽，你这个浑蛋，你这个小人，你果然做贼心虚。想杀我灭口是吧，我告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秦小宝一双眸子气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骂道。
“闭嘴！”战念北怒斥一声。
“你能杀人灭口，但是你杀不了天下所有的人……”秦小宝的话还没有说完，战念北又从手下的手里拿过一卷封口胶，一撕一扯便将秦小宝的嘴封得严严实实的。
嘴被封住，秦小宝说不了话，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瞪得圆溜溜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嘴动不了，手也动不了，但是秦小宝的两只脚还是自由的，刚刚她吃点吃得多，这会儿蛮力也大。
趁战念北不注意，她抬脚一脚向他踢去，这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战念北的臀部。
战念北的脾气也是出了名地臭，被她这么又闹又踢，他的火也大了，一把拽过她，将她绑在旁边做装饰用的一根木桩上。
“秦小宝，老实待着！”战念北厉声说道。
他没有把闹事的秦小宝弄走，那是因为沈文渊毕竟是她的亲爷爷，沈文渊的真正死因，应该让她知道。
他在等法医到来，检查沈文渊的死因。
在外等候秦小宝的秦爸爸被战念北派人请了过来，他的目光看向秦小宝，担心道：“这是怎么了？”
“不听话，先绑着她，免得多事。”战念北给了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秦爸爸也清楚秦小宝的个性，她要是闹起事来，说能闹得天翻地覆也不为过，此时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要查清楚沈文渊突然死亡的真正原因，不让小宝多事也好。
战念北分析道：“我个人认为沈文渊在死后最后一刻看到的应该是一个人。”
秦爸爸点点头说：“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是谁会让他如此害怕？并且这个人还能在你江北军区自由自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战念北接过话，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掉沈文渊？是灭口，还是复仇？”
他们正讨论着，法医已经赶来了。
法医凭沈文渊身体的温度和柔软度便能大概判断出沈文渊大概死亡时间，沈文渊死亡的时间不长，法医来得及时，很快得出了结果。
他们判断出沈文渊的死亡时间是中午12点24分左右，死亡原因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惊吓而死。
听到这个结果，秦小宝的脑袋又仿佛炸裂了一般，好长一段时间都轰轰作响。
秦爸爸载着她到达江北军区的时间是12点20分，当时下车时，她有看过时间。
也就是说，她到达江北军区的时候，爷爷还活着，爷爷应该还满心欢喜地想着，很快就能见到他最疼爱的宝贝孙女了。
是她从江北军区北门步行到关押爷爷的这段时间里，爷爷被人杀害的。
如果她少吃一点，如果她没有拖着秦爸爸开车开得慢一些，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在12点24分前赶到爷爷的身边，爷爷也就不会……
可是没有如果，就在她快要赶到爷爷的身边时，爷爷遇害了，她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没有听到爷爷想要跟她说什么。
倘若不是战念北让人害死了爷爷，那么还会是谁？难道这都是报应吗？
爷爷以前造孽太多，现在该报到他的身上来了，可是为什么不让爷爷见她最后一面？
做过初步的检验之后，法医先将沈文渊的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死亡原因检验。
稽查人员在现场做了仔细查探，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负责人上前两步，向战念北报告情况：“在沈文渊被害的牢房里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线索。”
找不到他杀的线索，那么就有可能是自然或者意外死亡。
自杀，战念北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难道会是意外，一个纯粹的意外？
如果真的是意外的话，那么这个意外真的是太巧了，偏偏这个意外就在秦小宝前来看望沈文渊的前几分钟发生的。
战念北蹙了蹙眉，厉声道：“把今天所有的监牢调出来，一个个好好看，不要遗漏任何一条线索。”
沈文渊在死在他的地盘上，不管沈文渊是怎么死的，他必须找出真相，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小宝，这件事情事发太突然，你小舅舅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爸爸一边替秦小宝解绳子，一边说道。
被绑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秦小宝的情绪已经稳定了，稳定之后也能正常思考问题。
爷爷已经在战念北的手里，战念北想要处置爷爷的手段多的是，他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
她也是了解战念北的个性的，是他做过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推卸责任；不是他做的事情，当然他也不会承认。
看秦小宝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秦爸爸很是担心，又问：“小宝，你有听到爸爸跟你说什么吗？”
秦小宝乖巧地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示意秦爸爸先帮她把嘴上的封口胶扯掉。
“你看，爸爸把这个给忘记了。”秦爸爸急忙动手撕掉秦小宝嘴上的封口胶，又叮嘱道，“小宝，爸爸跟你说的话，你要记得。”
“爸，我明白。”彻底得到自由，秦小宝转头看向战念北，但是这一次她看他的目光跟先前不一样。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背硬是被她活生生咬下一块肉，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手背上还在流血。
幸好流血量不是很大，否则流这么长的时间，战念北那个乌龟王八蛋加浑蛋早就流血过多而亡了。
秦小宝看向战念北时，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的身上，他说：“都说死者为大，沈文渊已经死了，等法医那边查出他真正的死因之后，我会把他交给你。”
沈文渊是秦小宝唯一的血脉亲人了，把沈文渊的尸体交给她，让她好好安葬，也算她尽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孝道。
“如果查出他的死因，也请你告诉我一声。”秦小宝看着战念北，大声说道。
战念北轻哼一声，道：“你要知道他的死因干什么？是不是还想着替他报仇？别忘记了，你这个爷爷，可是罪大恶极。”
秦小宝又被他气得咬了咬牙，狠狠道：“作为一个晚辈，我想知道他的死因，难道有什么错吗？”
报仇这事，秦小宝从来都没有想过。只是作为晚辈，她有权知道真相。
眼看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秦爸爸赶紧插话说道：“小宝，我们先回去等消息。”
“爸，你先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消息。”秦小宝要守在这里等消息，没有等到爷爷死亡的真正原因，她绝对不会离开。
“姐夫，你先回去吧。这个丫头想要留在这里，就让她留在这里。”说完，战念北挥手叫来手下，“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但凡有靠近的可疑人员，通通给我抓起来。”
吩咐完手下，战念北再次看向秦小宝，道：“还不走？”
秦小宝瞪了他一眼，别开头，道：“我说过，没有等到消息，我是不会离开的。”
“去看监控找线索。”战念北边说边走，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模样。
听到是看监控找线索，秦小宝急急跟了上去，紧紧地跟在战念北的身边，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战念北让人把所有监牢录相调出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沈文渊关押地周边的多个摄像头同时坏掉了，遗漏了今天最重要的信息。
关键的几个摄像头被人为损坏，那么也就是间接证明了，沈文渊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死亡，肯定是他杀。
沈文渊被害身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秦越的耳里。
秦爸爸不想让秦越担心，回来之后只字未提，确认他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便回家去照顾秦妈妈了。
是刘庸打电话告诉秦越消息的，听到这个消息，秦越闭上眼睛想了想。
战念北那边已经排除沈文渊自杀和意外死亡的可能性，确定他是被杀。
按理来说，沈文渊现在被关在江北军区，是插翅难逃了。
明知道沈文渊迟早会被处置，以前那些被他残害过的人，想要找他报仇的人没有理由花那么大的工夫去杀一个迟早会被处死的人。
那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有人杀沈文渊灭口。
杀人灭口？秦越在脑海里静静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想来想去，想到了沈文渊对他与简然的两次用药上。
几年前，沈文渊对简然下药，用的药是A国对付间谍用的。这次，沈文渊对他下药，HDR病毒这种药剂，也是A国的。
对于A国如此重要的药，沈文于渊能够一次又一次拿到手，那么是不是说明A国有他的同伙。或者，他是受那个人的指使。
如今沈文渊被抓，他的同伙害怕身份暴露，于是先杀人灭口，这种概率是很大的。
秦越本以为将沈文渊抓起来，将他身边的那些爪牙处理掉之后，便可以大大松一口气，他就能带着他的大小然然好好过日子。哪知道沈文渊突然死亡，背后又牵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凶手。
想到这些，秦越伸手摸了摸，摸了好几下才摸到放在一旁的手机，准备给战念北打一通电话，跟他讨论几个关键问题。
刚到手的手机忽然被人一把抢走，简然闷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秦乐然的爸爸，不是说好要好好休息，不准忙其他事情，你又忘记了吗？”
“有点事情，需要打电话跟战念北商量一下。”面对如此霸道的简然，秦越拿她真没有办法。
简然把小然然塞到秦越的身边：“然然，你在这里陪爸爸聊天，看着他，不准他做别的事情。他要是敢做别的事情，你就大声喊妈妈。”
“爸爸，你要乖乖的。”小然然坐在秦越的身边，瞪大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越。
她是妈妈派来监视爸爸的，为了让爸爸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她绝对不能放水。
“好好好……我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听我的大小然然的话，好好躺着养伤。”对于秦越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让他的大小然然开心更重要呢？
当然，秦越能够想到的事情，身为江北军区军长的战念北又怎么会想不到。
“走，跟我去法医部那边看看验检报告出来了没有？”战念北起身，拽着秦小宝就走。
她的手，被战念北的大掌紧紧地握住，那么有力地将她紧紧握住，将他的力量从他们手掌相握的地方一点点地传递给她，让她不再陷在失去爷爷的恐慌之中。
可是，秦小宝并没有忘记，他的父亲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爷爷又在他的地盘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她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想到这些，秦小宝想要甩开战念北的手，但是当她抬头看到他的侧颜时，她又犹豫了。
是他！
是那个她从小就渴望着长大要嫁给他的男人，是她一直喜欢着想要忘记却怎么也忘记不了的男人。
想要甩开战念北的动作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她舍不得甩开他，甚至希望他能一直像此时此刻这样紧紧握着她的手，永远都不要放开。
就在秦小宝发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战念北的声音：“秦小宝，你本来就丑，板着一张脸更丑了。”
秦小宝瞪着战念北，深深地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理他，理他你就输了！
秦小宝动了动，想要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如铁钳一般的大掌中抽出来，但是刚有动作，却被他握得更紧。
战念北蓦然喝道：“不要乱动！”
他一直对她说话很凶，突然这么低沉，带着某种隐藏极深的情感，秦小宝的心跳竟然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她和他分明手牵着手，可却有鸿沟万丈，在这深渊面前，心动……是不被允许的。
再次深吸一口气，秦小宝倔强道：“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哦？”战念北一挑眉，嘴角带笑，“就你现在这恍恍惚惚的样子，撞墙指不定还要道个歉呢。”
秦小宝生气，甩开他的手，大吼道：“撞你妹！本小姐精神得很。”
战念北嗤笑，把手插进了口袋里，说道：“那就好！”
他藏在口袋里的手，却是轻轻握了握，像是想要抓住她的温度。
法医这边已经有了沈文渊真正死亡原因的结果。
法医将尸检报告交到战念北的手中，说：“沈文渊死亡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受了惊吓，而是中了DSQ，同时我们也判断出他在临死前应该是看到一个人。他瞪大的眼睛里，那是极度惊讶与不甘的表现。”
战念北挑眉问道：“DSQ？见到了人？惊恐与不甘？”
法医立即说道：“DSQ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人体只要摄入七到十毫克便会致命。二十几年前，因为有人用这种毒药投毒害人，死亡人数到达几十人之多。那次事件之后，国家就已经明确禁止生产这种毒药。”
战念北说：“继续。”
法医继续道：“但是还会有一些人为了赚钱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违法的勾当，所以DSQ并未真正消失过。”
战念北微微眯眼，又道：“这次杀人事件中，有两个关键，一是沈文渊临死前看到的那个神秘人物，另一个是DSQ毒药。你们把手上的证据交给稽查队，让他们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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