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返回成都
安排好十四师后，杨汉兴带着二十多人便向成都赶去。
不到两天时间，杨汉兴一行人便骑着马抵达成都城门下。
再次来到成都已经隔了三个多月，如今的成都也慢慢地恢复了生气。
杨汉兴一行人荷枪实弹，几乎人人头戴钢盔。
城门的军警对此自然是不敢拦阻，现在城内谁不知道杨林有一支人人佩戴钢盔的亲卫。
正准备进门的杨汉兴突然发现另一边传来吵闹声，于是和护卫们下马走过去。
一名背着步枪的士兵走到挑着扁担的老汉跟前，“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农打开封闭的盖子，一股恶臭袭来，旁观的百姓们纷纷远离。
“军爷，没装什么违规的东西，就是一百斤粪便而已。”
那士兵见此景连忙捂住口鼻，“快盖上！快盖上！好了，交10铜元你就可以走了。”
“这，什么？！军爷，我进城挑粪十几年，什么时候挑粪还要收税了？”古代农业社会，城里的卫生条件十分差。农民进城挑粪也很方便。
一方面既能改善城内的卫生，另一方面这些粪便对农民来说是一种最自然的肥料。
上一次收粪捐还是在前朝末年，没想到短短十几年，成都又开始了对挑粪收税了。
“那是老黄历了，从今天开始，凡是从城内挑粪的一律收税！”
农民的收入本来就不高，若是挑粪还要收税，那么农民恐怕更加难捱了。
见状，杨汉兴适时出声制止，“等等，城内可有命令公示？”
一旁的一名貌似是队长的人物见走出来，见披着军大衣，带着白手套和高筒军靴的杨汉兴出来，连忙将刚才那名士兵拉到一边。
这一身穿着，加上身旁那带有明显特征的护卫，小队长便猜到了此前肯定是与大帅杨林有关系。
于是上前鞠躬，陪笑道：“这位长官，税务局的命令才刚传过来，告示还没贴出去呢？”
“既然还未张贴公示，那这份命令自然还未生效，你说是不是？”
小队长一边弯腰，一边对杨汉兴回复道：“这位长官说的是，我们这就派人张贴这份命令。”
说完又将目光看向刚才的老农，“好了，今天是你运气好碰上这位好长官，赶紧带上你的东西离开。”
在向杨汉兴感谢一番后，老农便挑着扁担离开了。
等杨汉兴离开后，刚才那名士兵走到一边，向队长询问道：“队长，那咱们还继续收税吗？”
小队长瞪了一眼，“笨，咱们为啥来守城门，还不是为了那三瓜两枣。”
看着沉默不语的士兵，小队长说道：“小泉呐，我见你胸有志气，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我才从家里把你带出来。”
“你想要往上走，光是兢兢业业地站岗是不行的，这路上人来人往的说不定谁就有个当大官的亲戚，人家一只手就能碾死我们。”
“小泉，收取的税交一半，剩下的一半你拿两成，剩下的交给我。”“队长，这不好吧？”
队长脸色严肃，厉声道：“小泉！我知道你想干一番大事，但是不要钻牛角尖。咱们的命运可都掌握在王局长手里。”
“你既然加入进来，就要有这个准备。”
“你不拿，我怎么拿？”
”我不拿，赵大队长、王局长怎么拿？”
“赵大队长、王局长不拿，你我怎么进步？言尽于此，你啊好好想想吧。”
实际上杨林收取的各项苛捐杂税已经不少了，再加上下面人的盘剥，老百姓几乎都要被吸干。
杨汉兴实在是想不通，手握造币厂与泸州等地税收，再加上含制盐厂在内提供的每月超30万银元的军费，哪怕是养两个第十四师都绰绰有余。
更何况眼下杨林的师级单位真正提供的军饷只有3个丐版师，加上四个混成旅。
第十四师不足的部分都是杨汉兴自掏腰包。
没想到现在都到了朝大粪收税的地步了。
一行人通过城门，在派几个人前往杨府通知杨林后，只留下几人与自己一起闲逛。
没想到一进城，就看到了一家比较火的店面“爱仁堂”。
见不断有着拿着玻璃瓶装的液体从这家店面走出，杨汉兴喃喃自语道：“爱仁堂，这是家新开的酒铺吗？”
不知道谁这么头铁，这个时间段还敢在成都开一间酒铺。
一名泸州出身的士兵在一旁提醒道：“少帅，这是泸州刘家的一家酒厂名称。泸州大曲还有露酒就是他们家生产的。”
见杨汉兴几人走向酒铺，小二赶紧走出来相迎。“哎，几位军爷，是买酒，还是直接喝酒？”
“把你们的露酒给我们来一瓶尝尝，给我们一人来上一杯。”
说着，杨汉兴和护卫坐下，等着上酒。
眼看几名护卫并不愿意坐下喝酒，杨汉兴对几人更加满意，“好了，都坐下，不过是一杯酒而已，这是在成都城内，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是命令！”
刘家的露酒工艺是向当时的法兰西传教士学来的，并以玻璃瓶替代常用的瓦罐装酒，在泸州享有盛名。
很快小儿便从后堂走出来，不过随行的还有一名年轻人。
“几位，在下是爱仁堂的掌柜，刘海琛。”
说着刘海琛将手中的一杯露酒递给杨汉兴，小儿则是将酒递给其他人。“几位的军服与这城中的军队有些区别，不知道诸位是从哪里来？”
看着眼前穿着西服，带着眼镜的掌柜，杨汉兴并未直接给出答案，“我们是从南边来的。”
“掌柜的看起来倒不像个商人，依我看更像是个读书人。”
对此刘海琛只得苦笑，他就是那种不混下去只得回去继承家业的人。
“不瞒这兄弟，此前我在泸县中学干过一段时间校长，不过由于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
一旁的小儿也不忿道：“我家东家还是北大毕业的呢？”
听到此话，杨汉兴眼前一亮，“刘兄弟，不知道你在北大学的是什么？”
对此，刘海琛只能自嘲道：“我读完三年预科后便转入北大经济系，如今也算是专业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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