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理蛀虫
“看来这便宜爹是想让他把这什么赵德丰给办了。“杨汉兴不由得暗暗想道。
“汉兴，这是重庆铜元局铸造的当200文铜元，你进去看看应该就明白这造币厂为何亏钱了。“
接过刘厚泉递过来的一枚铜元，杨汉兴仔细看了看外观，便发现这铜的成色不怎么样。
见杨汉兴主要目的还是造币厂，刘厚泉打开门，“张秘书，带汉兴去一趟造币厂。“
从办公室出来，有了张锋这个领路人，一行人便径直朝着造币厂而去。
一进入车间，就发现货架上摆满的两种铜元。就在杨汉兴准备拿一个当200文铜元比一比时，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背着手，对着杨汉兴呵斥道：“你是什么人，造币厂乃是重地，岂能随便闯入？“
说着面色不善地看着门口的守卫。
杵在门口的张锋则是急忙跑进来，“赵厂长，这位是杨督军的儿子，第十四师副师长杨汉兴，今天是奉督军的命令来视察造币厂的。“
一听是杨林的儿子，赵德丰的脸上瞬时变了颜色。
来到杨汉兴身边，拍着手，“哎呀呀，原来是杨贤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说着就要拉着杨汉兴往里走，“来来来，去我的办公室，我这可有上好的西湖龙井。“
从货架上取下一枚200文的铜元，杨汉兴与进来的其中两名护卫随着赵德丰走向办公室。一拿上造币厂生产的铜元，杨汉兴瞬间便察觉出来了两者的区别，这重量完全不一样。
走进办公室，赵德丰朝旁边一个房间走过去，“小芬，给我泡两杯茶来。“
一股温柔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是，厂长。“
没想到这赵德丰还挺会玩，居然是个女秘书。
要知道前不久杨林才刚刚提出妇女解放，在过去很少有女子上过学，知道这个年代，女子学校才慢慢多了起来。
因此这个女性秘书大概并不是替赵德丰的助手。
再看看这办公室内豪华的装潢，杨汉兴玩味地看向赵德丰，“赵厂长在厂内过得倒是逍遥快活，恐怕就连我父亲都比不上。”
对此赵德丰只是一笑，“贤侄莫要打趣我了，杨督军深怀大志，岂能和我一样？”
坐在赵德丰一旁的木椅上，杨汉兴看着收拾桌面的赵德丰说道：“赵厂长可知我父亲让我来造币厂所为何事？”
“害，无非又是谁向督军打了小报告。我对督军的忠心日月可鉴，自从接手造币厂来一直是任劳任怨，每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厂内度过。”
“但是造币厂一直处在亏损中是不争的事实。”
“赵厂长，既然父亲让我来查一查，我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带我去看看账本吧，我倒要看看造币这么赚钱的行业是怎么亏本的？”
对杨汉兴要查账本一事，赵德丰并未拒绝。
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的赵德丰根本不怕查，整个采购过程不是他一个人决定的。
而采购铜料的价格也的确是经过多方确认的，只不过支付的货款则不是用重庆铸造的铜元，而是成都这边制造的。
换而言之，赵德丰相当于用双倍的价值从重庆方面购买铜料，但是账面上支出的货款又确实能对的上。
而赵德丰从中获取一半的利润，造币厂每月亏损近十万，其中一半则是都进了赵德丰等人的口袋。
至于杨林问到造币厂利润为何亏损时，赵德丰则是将一切都推给重庆。
是重庆铜元局私造含铜量更少的200文等值铜元，以此来剥削全省百姓。
实际上杨林也是想降低含铜量，以此来获取更多利润，但如此一来赵德丰就无法谋取利润，于是一直在大义上坚持，声称不能私造劣质铜元，有损督军威望。
从抽屉中取出账本，递给杨汉兴，“贤侄，账本就在此处，你可以仔细检查一番。”
虽然账本上密密麻麻，但杨汉兴直接翻到支出一栏，一眼就看到了不同。
“厂内各项支出为什么都是铜元？为何不直接转换为银元计算？”
没想到杨汉兴直接就问到支出，这让赵德丰之前想到的解释没了作用。
“这个，这个，可能是因为直接使用厂内生产的铜元结算，因而才未用银元。”
“这购买铜料的花费为何如此高昂？这种价格购买铜料能盈利就有鬼了，几乎是市价的两倍。采购是谁负责？”
“采购是杨科长负责，他可是杨督军的老部下了，”说完赵德丰看向刚刚端来两倍茶的秘书，“小芬，把杨科长喊过来。”
没多久，杨科长便走进办公室。
赵德丰顺势介绍起来，“老杨，这位是少帅杨汉兴，督军特意拍他来视察工厂的情况，有什么答什么。”
“杨科长，听赵厂长说采购哪家的铜料是你来决定的？”
“不错，我们在重庆找了许多家，目前这家公司是成色最好，价格最便宜的。”
“最便宜？你是否知道为何要使用铜元购买？”
“少帅，非是我们不想，重庆方面不允许使用其他货币交易，小面值的铜元都被重庆铜元局销毁重铸，我们必须兑换重庆铜元方才允许我们交易。”
听完杨科长的话，杨汉兴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兑换铜元是谁负责？”
“少帅，厂内用钱都需要赵厂长批准，这类事情都是厂长亲自处理。”
赵德丰听到话题越来越偏，忍不住用手抓住衣襟。
由于杨林与刘相的关系日益紧张，重庆那边禁止使用其他的货币，反之成都也一样。
而当采购科长的老杨，此前不过是个没读过书的军头，跟着杨林时间久才得了个这么个差使。
油水还不会捞，都被赵德丰这个家伙顺走了。
“杨科长，你看看重庆的铜元。”说着，杨汉兴将手中此前的一个重庆铸造的当200文铜元递给杨科长。
好歹也在厂里混了近半年，一经手杨科长就感受到了不同，“这是200文？怎么跟我们铸造的100文铜元一般重？”
到这杨科长也明白，赵德丰每次兑换铜元必然给重庆那边上下打点了不少，让他们每次过去竟然都不知情。“来人，把赵德丰拿下！”
随着杨汉兴一声令下，两名护卫冲进来，直接将赵德丰扣下。
“杨汉兴，我给杨林流过血，我对杨林有功，你不能拿我！”
杨汉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挥挥手，“压下去！”
“没有我他杨林回得来四川？”
“你不能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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