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出事了？”见王川神色不对，高静连忙替他捏了捏肩膀。
“刚刚我打的那些混混里，有人突然死了。”
“纪委现在叫我过去，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王川从烟盒里取出根烟叼在嘴里，默默闭上眼，脑子却飞速的运转着。
刚刚街道办门口的那一幕，也像走马灯似的重新转动起来。
现场几张熟悉的脸也一一划过。
胡铁军、顾铭、李二狗、田龙……
田龙！
想到隐没在人群里的那个男人，王川骤然睁眼。
之前他就觉得不对，现在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就是这个田龙。
明面上他是静海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
暗地里黄赌毒，没有他不沾的。
更要的是，李二狗跟先前围攻街道办的人，都是他的手下。
而顾铭跟胡铁军也都是他的老相识。
王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到了他，他怎么可能没反应。
不过明面上他没动手的机会，毕竟那些人都是被公安直接带走的。
除非派出所里有内鬼。
“内鬼！”
王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拿起手机给林婉清发去了语音。
“林主任，派出所的警员里有内鬼。”
“你查查是不是有个叫石磊的。”
“他是顾铭的妻弟，最近应该欠了一大笔外债。”
“赶紧让人查他账。”
“另外，死掉那人一定要做尸检，我怀疑石磊故意投毒。”
“前面的事好查，可尸检怕没那么容易，现在家属一口咬定人就是被你打死的。”
“我们叫了法医过来，结果家属死活不让动。”
林婉清此刻也是急得不行。
“没事，林主任，你先查石磊吧，我现在就去街道。”
王川说着，就往外走。
不过走之前，他还不忘交待高静重新找地方租房子。
半个小时后，当王川再次来到街道办门口，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女人，在亲戚的簇拥下。
哭哭啼啼挡在了他面前。
“你这个杀人凶手啊，还我儿子命来。”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啊。”
“你们大家都来看啊，街道办的人打死了我儿子啊。”
那妇人一边捶打胸口，一边朝周围人喊，企图博得周围人的同情。
不少人是拿着手机拍起了视频。
而街对面一家小饭馆里，梳着大背头的胡铁军正给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倒着酒。
此人正是田龙。
“老胡，看来这次，小顾是出不来了！”田龙脸色阴沉将自己的手机撂在桌上。
他刚刚把能动用的关系都问了一遍，可在听说顾铭的案子是林婉清亲自办的。
不少人直接就挂了电话。
“龙哥，你也已经尽力了。”
“顾老弟肯定不会怪你。”
“要怪就怪那个王川。”
“不过，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你给他设的局，够他喝一壶的。”
看着窗外纠缠在一起的人群，胡铁军笑着端起了酒杯，朝田龙敬酒。
“还不够，老子死了个弟兄。”
“不让这小子锒铛入狱家破人亡，怎么够？”
“这王川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田龙眯眼跟他碰了一杯，旋即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听说在老家有个老娘，还有个在上学的妹妹。”
“妹妹，那就等这小子进去了，咱们好好照顾照顾他的妹妹。”
“正好城南的场子开了，还差几个坐台小姐，等咱们玩腻了，就送过去接客。”
听田龙这话，胡铁军顿时眉开眼笑。
另一边，王川也来到尸体前。
看着那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窝深陷的尸体，一个词瞬间闪过他的脑海，毒虫。
再看尸体脖颈上居然有几处不明显的针眼。
王川就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杀人凶手，跪下给小六子磕头赔罪。”
“跪下！”
“别逼我们动手。”
几个男人怒目圆瞪，捏着拳头就想冲上来对王川动手，可王川却径直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家伙死的时候，是毒瘾犯了吧？”
一听这话，原本准备动手的几个男人顿时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瞎说什么，我儿子是好人。”
死者的母亲此刻也不哭了，立马慌慌张张辩解道，“你杀了他，现在还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是人吗？”
“你是爹生娘养的吗？”
“看你是长辈，嘴巴放干净点儿，别逼我扇你。”王川眼神森然瞪着她。
“他这症状明显就因为吸毒。”
“我现在就向警方申请，要求尸检。”
看她这样，王川百分之百肯定她心里有鬼。
“不行，我儿子已经死的这么惨了，你们还要对他开膛破肚。”
“让他死无全尸。”
“我不同意。”
一听要给自己儿子验尸，那女人立马慌了，一下就扑在了尸体上。
“同不同意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们执法机关说了算。”
也就在这时，林婉清带着一众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几名警员也跟着。
王川看了看她。
后者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石磊！”也就在这时，王川陡然开口喝道。
人群里一名警员陡然一激灵，“啊？”
“你叫我？”
“是，红浪漫的事我们已经查到了，你一个公职人员参与赌博不说，居然还收黑钱。”
王川眼神凌厉的盯着他。
听到他这话，纪委的工作人员刚想上前制止，却被林婉清给拦住了。
“你，你胡说！”石磊下意识就看了看一旁的林婉清等人。
可脸上依旧强装镇定。
“我胡说，我们都已经查了你那个姘头黄楠身上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王川叼着烟一脸冷笑的走到了他身边。
“地上这人也是你弄死的吧？”
“用的是夹竹桃的叶子，他毒瘾犯了，你骗他说这个也能过瘾。”
“你脑子还挺聪明的。”
一听这话，石磊顿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准备往外跑。
可王川早有准备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了他小肚子上。
疼得他捂着肚子缩成了一团。
而纪委的工作人员也一拥而上将人摁在了地上。
“王川，有你的。”林婉清是真没想到刚刚他们那么审都没问出什么。
王川只是诈了这家伙几句就让他破防了。
“谁让这家伙心理素质太差，骗他，他都信。”王川嘿嘿直笑。
什么？
原本面如死灰的石磊在听到王川这话之后顿时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死者家属这边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满脸错愕的看向了死者的母亲。
“三婶儿，你不是说六子是让这小子给打死的吗？”
“你骗我们？”
“我，我也不知道，但他，确实打了六子。”女人眼神躲闪含糊其辞道。
然而没等她说完，一副手铐已经拷在了她手上。
“张兰是吧，由于你涉嫌扰乱公共治安，以及故意冤枉他人，跟我们走一趟。”
“另外你们几个也跟我们一起去所里录口供。”
一听警察这么说，那些家属顿时慌了。
“警察同志，我们也是被人忽悠了。”
“我们不知道实情啊！”
周围那些原本骂王川的人，也是赶紧删掉了自己拍的视频。
开玩笑，造谣犯法，他们可不想吃牢饭。
而街对面的饭店里，田龙跟胡铁军喝得正起劲。
冷不丁一只手抓起酒瓶就给两人倒上了酒。
“我们这里不要服务员！”田龙刚想把人赶走，可一抬头就看见了王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王川抡起巴掌，直接就扇在了田龙脸上。
田龙被扇个正着。
“你，你特么找死。”田龙捂着嘴，直接就吐出了一颗带血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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