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两个帐前统制官,擎书信,放开西门,杀将出来,投西夺路去了。
众将待去追赶,吴用传令:“且放他出去,可以将计就计。”
宋江问道:“军师如何作用?”
吴学究道:“城中兵微将寡,所以他去求救。我这里可使两枝人马,诈作救应军兵,高廉必然开门助战,乘势一面取城,把高廉引入小路,必然擒获。”
宋江听了大喜,令戴宗回梁山泊另取两支军马,分作两路而来。
高廉每夜在城中空阔处堆积柴草,竟天价放火为号,城上只望救兵到来。
过了数日,守城军兵望见宋江阵中不战自乱,急忙报知。
高廉听了,连忙披挂上城瞻望,只见两路人马,战尘蔽日,喊杀连天,冲奔前来;
四面围城军马,四散奔走。
高廉知是两路救军到了,尽点在城军马,大开城门,分头掩杀出去。
高廉撞到宋江阵前,看见宋江引花荣,秦明三骑马望小路而走。
高廉引了人马急去追赶,急听得山坡后连珠炮响,心中疑惑,便收转人马回来。
两边锣响,左手下小温侯,右手下赛仁贵,各引五百人马冲将出来。
高廉急夺路走时,部下军马折其大半;
奔走脱得垓心时,望见城上已都是梁山泊旗号;
举眼再看,无一处是救应军马;只得引着败卒残兵,投山僻小路而走。
行不到十里之外,山背後撞出一彪人马,当先拥出病尉迟,拦住去路,厉声高叫:“我等你多时!好好下马受缚!”
高廉引军便回。
背后早有一彪人马截住去路,当先马上是美髯公朱仝。
两头夹攻将来,四面截了去路,高廉只得弃了马,走上山。
那四下里部军一齐赶上山去。
高廉慌忙,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起!”
驾一片黑云,冉冉胜腾空,直上山顶。
山坡边转出公孙胜来,见了,便把剑在马上望空作用,只中也念念有词,喝声道:“疾!”
将剑望上一指,高廉从云中倒撞下来,侧首抢过插翅虎雷横,一朴刀把高廉挥做两段。
雷横提了首级,都下山来,先使人去飞报主帅,宋江已知杀了高廉,收军进高唐州城内,先传下将令,休得伤害百姓。
一面出榜安民,秋毫无犯;
去大牢中救出柴大官人来。
那当牢节级,押狱禁子,已都走了,止有三五十个罪囚,尽数开了枷锁释放,数中只不见柴大官人一个,宋江心中忧闷。
寻到一处监房内,监著柴皇亲一家老小。
又一座牢内,监著沧州提捉到柴进一家老小,同监在彼,为是连日厮杀,未曾取问发落。
只是没寻柴大官人处。
安千诺将枪背了,转身去寨里休息。
吴用教唤集高唐州押狱禁子跟问时,数内有一个禀道:“小人是当牢节级蔺仁。前日蒙知府高廉所委,专一牢固监守柴进,不得有失;又分付道:但有凶吉,你可便下手。”
“三日之前知府高廉要取柴进出来施刑,小人为见本人是个好男子,不忍下手,只推道:本人病至八分,不必下手。”
“后又催并得紧,小人回称:“柴进已死。”因是连日厮杀,知府不闲,小人恐他差人下来看视,必见罪责;”
“昨日引他进去後面枯井边,开了枷锁,推放里面躲避,如今不知存亡。”
宋江听了,慌忙将蔺仁引入。
直到後牢枯井边望时,见里面黑洞洞地,不知多少深浅;
上面叫时,那得人应;把索子放下去探时,约有几丈深。
宋江道:“柴大官人眼见得都是没了!”
宋江垂泪。
吴学究道:“主帅且休烦恼。谁人敢下去探望一遭,便见有无。”
说犹未了,转过黑旋风李逵来,大叫道:“等我下去!”
宋江道:“正好。当初也是你送了他,今日正宜报本。”
李逵笑道:“我下去不怕,你们莫要割断了绳索!”
吴学究道:“你也奸猾!”
取一个大蔑箩,把索子络了,接长索头,扎起一个架子,把索挂在上面。
李逵脱得赤条条的,手拿两把板斧,坐在箩里,放下井里去。
索上缚两个铜铃。
渐渐放到底下,李逵从箩里爬将出来,去井底下摸时,摸著一堆,是骸骨。
李逵道:“爷娘!甚鸟东西在这里。”
又去这边摸时,底下湿漉漉,没下处。
李逵把双斧拔放箩里,两手去摸底下,四面宽。
一摸摸出一个人,一堆儿蹲在水坑里。
李逵叫一声:“柴大官人!”
那里见动,摇动铜铃。
众人扯将上来,上来了李逵一个,备细说了下面的事。
宋江道:“你可再下去,先把柴大官人放在箩里,先发上来,再放箩下来取你。”
李逵道:“哥哥不知,我去蓟州著了两道儿,今番休撞第三遍。”
宋江笑道:“我如何肯弄你!你快下去。”
李逵只得再坐箩里,又下井去。
到得底下,李逵爬将箩去,把柴大官人拖在箩里,摇动索上铜铃。
上面听得,早扯起来。
到上面,众人大喜。
见柴进头破额裂,两腿皮肉打烂,眼目略开又闭,众人甚是凄惨,叫请医生调治。
李逵在井底下发喊大叫。
宋江听得,急叫把箩放将下去,取他上来。
李逵到得上面,发作道:“你们也不是好人!便不把箩放下来救我!”
宋江道:“我们只顾看柴大官人,因此忘了你,休怪。”
宋江就令众人把柴进扛扶上车睡了。
把两家老小并夺转许多家财,共有二十余辆车子,叫李逵,雷横先护送上梁山泊去。
把高廉一家老小良贱三四十口,处斩于市。
赏谢了蔺仁;
再把府库财帛仓粮米并高廉所有家私,尽数装载上山。
大小将校,离了高唐州,得胜回梁山泊。
在路已经数日,回到大寨。
柴进扶病起来,称谢晁,宋二公并众头领。
晁盖教请柴大官人就山顶宋公明歇处,另建一所房子与柴进并家眷安歇。
晁盖,宋江等众怕大喜。
安千诺皱眉,可惜了。
自高唐州回来,又添得柴进,汤隆两头领,且作庆贺筵席。
安千诺却感到风雨将到,道:“风沙可真大,又结了梁子,不妙啊!”
旁边的戴宗听见了,问:“这是为何?”
安千诺笑道:“没什么,随口一说。”
公孙胜便道:“师父罗真人道,林冲是宋朝之救星,是梁山之大幸,前世之因,后世始然…”
宋江看向安千诺,“林兄,你说说,接下来。”
安千诺道:“杀了高廉,便是与高太尉结下梁子,不出几日,他定有举动,甚至,天子也会…罢了…”
她闭口不言,又喝了一口酒,心口一紧,喷了血。
戴宗一惊,宋江等人也惊慌不已。
安千诺笑笑,“急什么,死不了。”
东昌寇州两处已知高唐州杀了高廉,失陷了城池,只得写表,差人申奏朝廷。
高唐州逃难官员,都到京师说知事实。
高太尉听了,知道杀死他兄弟高廉,次日五更,在待漏院中,专等景阳钟响。
百官各具公服,直临丹墀,伺候朝见。
当日五更三点,道君皇帝升殿。
净鞭三下响,文武两班齐,天子驾坐。
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高太尉出班奏道:“今有济州梁山泊贼首晁盖,宋江累造大恶;打城池,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现代济州杀害官军,闹了江州无为军;今又将高唐州官民杀戮一空,仓廒库藏尽被掳去。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剿,他日养成贼势,难以制伏。伏乞圣断。”
梁山上,安千诺酒杯落地,众人看向她,她小声说:“呵,不妙啊,招也死,不招也死,千古难题啊!”
天子闻奏大惊,随即降下圣旨,就委高太尉选将调兵,前去剿捕,务将扫清水泊,杀绝种类。
高太尉又奏道:“量此草寇,不必兴举大兵。臣保一人,可去收服。”
天子道:“卿若举用,必无差错,即令起行。飞捷报功,加官赐赏,高迁任用。”
高太尉奏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唤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见受汝宁邵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
“臣保举此,可以征剿梁山泊。可授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山寨,班师还朝。”
天子准奏,降下圣旨:著枢密院即便差人勒前往汝宁州星夜宣取。
当日朝罢,高太尉就於帅府著枢密院拨一员军官,擎圣旨前去宣取。
当日起行,限时定日,要呼延灼赴京听命。
呼延灼在汝宁州统军司坐衙,听得门人报道:“有圣旨,特来宣取将军赴京,有委用的事。”
呼延灼与本州官员出郭迎接到统军司,开读已罢,设宴管待使臣;
火急收拾了头盔衣甲,鞍马器械,带引三四十从人,一同使命,离了汝宁州,星夜赴京。
到京师城内殿司府前下马,来见高太尉。
当日高俅正在殿帅府坐衙。
门吏报道:“汝宁州宣到呼延灼,见在门外。”
高太尉大喜,叫唤进来参见。
高太尉问慰已毕,与之赏赐;
次日早朝,引见道君皇帝。
天子看见呼延灼一表非俗,喜动天颜,就赐踢雪乌骓一匹。
那马,浑身墨锭似黑,四蹄雪练价白,因此名为踢雪乌骓。
那马,日行千里。
奉圣旨赐与呼延灼骑坐。
呼延灼谢恩已罢,随高太尉再到殿帅府,商议起军剿捕梁山泊一事。
呼延灼道:“禀明恩相:小人觑探梁山泊,兵多将广,马劣枪长,不可轻敌小觑。乞保二将为先锋?”
梁山上,安千诺冷眼看向远处,要不了多久,…一切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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