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员外接过包裹,递换给他五百贯交子,眼看交易顺利进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进行着,何百方却突然开口,“吴老二,这笔帐往后咱们再算。”他伸出一指,指向那少年郎,“你小子怕是个不知死活之人,你可知本员外……”
“咔嚓”一声脆响,触不及防地骨碎声让人听了个清楚,伴随着惨叫声同时发出,他弯曲变形的手指冲着手持木棒的林韬,大叫道:“你……你……”
林韬被他的怒目而视,不慌不忙道:“何百方!今日可算让我撞个正着。你说你,大过年的不待在家里,跑出来逛个什么劲?”
“小子,仗着你爹是团练副使便能为非作歹!诶呦、诶呦。”何百方右手食指肿胀的通红,蜷缩在胸前仍旧颤巍巍地指向面前的林韬。
“这可真是恶人先告状,何百方啊,何百方。好好的富家翁你不当,非要横行乡里、祸害一方,今日又让我撞见,岂能绕得了你!”林韬将手中木棒高高举起,眼看要打将下来,霎时间从何百方身后窜出一人来。
单人单臂,生生吃下棒杀,木碎、棒裂。
何百方见状大喜过望,急忙道:“陈仇,快,快将贼人拿住。”
姓陈的汉子长臂长身,比林韬还要高出半个头来,一步步地向他走了过来,口中说道:“拿人钱财,与人办事。这位公子,今日可是得罪了。”
林韬知道自己这是碰上了硬茬,咬了咬牙,摆开为数不多的架势,作出比斗姿态。
陈仇在五步前停下,一个抱拳后同样起势。对面虚晃一拳,他也不躲闪,握拳还击之。
林韬一击不中连退三步,心中暗暗叫苦。一直在旁观察的大牛跳入场内,也无二话,与陈姓汉子缠斗在一起。奈何五招过后,同样的飞出场外。
陈仇的身后接连数声叫好,淡然一笑低下身来抓住林韬、大牛的腰束。
正此时,少年郎开了口:“这位壮士好技艺。”
陈仇瞥了他一眼,再看向何百方,显然是问雇主的意思。在何百方目露凶光地示意下,陈仇一拳照着少年郎的面门而去,声势力沉。
只见少年郎挥出两拳,左拳对着那汉子的眼眶,右拳朝着太阳穴,即将拳刃交接时右拳收起,以足尖点地,高高跃起半丈朝着陈仇的肋下一脚飞踢。
少年郎的动作太快,眨眼间的功夫,方才威风凛凛地陈仇已然趴在了两丈开外的菜摊之上。
少年郎摇了摇头,小声道:“哎又没控制好,这下要赔钱了。”
何百方及其一众随从吓得魂飞胆破,三五步跑没了踪影。陈仇痛苦地站了起来,抱拳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少年郎略微摆手,此事已然作罢。
山呼海啸、此起彼伏地叫好声淹没了整条闹市街区,少年郎扶起撑在地上的林韬微微点头,又跑去菜摊边递了些银两,随后消失在街角。
被刘雨瑶和吴柳搀扶回书摊的林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瞅了眼一旁蹲着的大牛,又不好开口说他,毕竟他方才头一个跳了出来回护自己。
刘雨瑶关切的眼光望了过来,用手巾轻轻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淤痕,兴许是因为真疼又或是转移注意力,林韬很是夸张的叫了几声。
“往后……林郎莫要再与人争强斗狠。”刘雨瑶耷拉着眼。
“我这不是想帮娘子出气嘛。”林韬疼得直皱眉,嘴中说道:“待明日,明日从爹爹那要来几名好手,便打进他何百方的家中去。”
“过去之事,林郎不必为了妾身如此。”刘雨瑶早已习惯了如此。常言道:民不与官斗。何百方是知县老爷的亲戚,平常人家又有何人敢出头。
“欺负我林韬的娘子,这笔帐可不能这么算了,等……”林韬忿忿不平,本以为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能在未来老婆面前表现一番,顺带着报了当初何百方的陷害之仇,却没想到那何百方的身后竟是有一名好手,要不是这半路杀出的少年郎身怀绝技,今日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咯。
“往后,能与林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心满意足了。”刘雨瑶扑倒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这么多年来,她所受到的委屈,在一刻有了宣泄。自家的男人,能为了她如此,让她觉得有了依靠,心中有了着落。
慌手慌脚的林韬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惊喜交加,万万没想到芳心如此得来。
小夫妻早早收了摊子,回得家去。
入夜后的鄄城县,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灯笼,明晃晃地照亮了门前的道路,却有人行暗处,走偏门。
晌午在街市上购得虎皮的吴员外,在后门前搓着双手很是焦急,显然他是在等待着什么,其身后的管家一声不吭。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让早已等候多时的吴员外大喜过望,亲自打开后门。
一名壮实的身影闯了进来,合住房门后,气吁吁道:“吴老二,这便是你出的好招?”
“大侠莫急,大侠莫恼。”吴员外陪着笑脸,引男子前往偏厅。
两人坐定,管家退了出去,吴员外方道:“我也不知他是从哪儿跑出来的,更何况……哎……”
“有话便说,老子可没功夫在你这闲扯。”厅内的光亮照射在壮汉脸上,此人正是白天出手的陈仇。
“那少年郎是前街村里小有名气的书生,谁知他还懂些拳脚……”吴员外面色尴尬。
“你他娘的放屁,这叫懂些拳脚?”陈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少年郎朝着太阳穴而来的一拳,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敢问陈大侠,何百方可有对大侠……”吴员外很是注意自己的措辞,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他敢!哼!自然是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本大爷。”陈仇的模样很是自得。
“这便好,便好。不知陈大侠可打听出……”吴员外满怀期待的看着陈大侠。
似乎想到什么,陈仇连吞了几口唾沫,“尚无,待过几日有了消息,自然会来告知与你。”
“好。好。”吴员外谄笑道:“吴某人便在家中等着大侠的好消息。”
陈仇对吴员外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微微点头后放下茶盏离去。他出了偏厅,转过厅角的步伐,被在此等候多时的吴宅管家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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