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紧握拳头，指关节因太过用力而泛白，怒火正在逐渐吞噬他的理智。
裴明奕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程时安，是你对不住她，亲手把她推远。你想万劫不复随便，别再来纠缠本王的人，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程时安面色铁青，他就是再生气也不敢和裴明奕叫嚣，毕竟生擒哈尼这个功劳，裴明奕有的是文章可做。
裴明奕眸色一厉，“滚！”
程时安身体紧绷着，目中闪着凶狠的光芒，僵持片刻，极为不情愿退了两步。
苏晚吟与裴明奕并肩离开，路过程时安的时候，她下意识抓紧斗笠，生怕挨着他沾晦气还是什么。
程时安胸口再添一股闷气，目光却忍不住追着她，见她连裙摆都和裴明奕外衫勾在一块儿，当真是演不出来的恩爱。
从前，她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后，唯一的越矩就是偷偷挨着他的影子。
可就这么点小心思，还被他戳穿嘲弄。
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神色俱厉指责她，“不知廉耻！”
当时苏晚吟无地自容，一脸委屈，眼中蓄满泪光。
现在想起来都心疼，当时自己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程时安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红的血丝顺着指缝渗出，这一丝痛觉竟还不能让他分心。
他红着眼看苏晚吟被裴明奕护着上马车，她个子矮，裴明奕扶着她的腰，她似是害羞推搡，裴明奕就噙着坏笑趁机亲她的手指。
程时安心口凉飕飕的，咬牙别过脸，才猝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
晋王马车离开后，一个穿碧色长裙的女子从巷口折回来，见程时安站在那儿发呆，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衣裳，默默走了过去。
“程公子，小女是鸿胪寺左少卿常云之妹常菁菁，有事请教程公子。”
和风细雨般的声音传入耳中，程时安很快收拾好情绪，转身的那一刻愣了一瞬，苏照意曾经也喜欢穿碧色衣裳。
听府里下人说，苏照意和柳氏的尸体被丢到了乱葬岗，苏照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道平安符。
他虽恨苏照意算计自己，可到底是曾爱慕他，懂过他的女子，这会儿想起来心中到底不舒坦。
“我与常少卿无甚来往，不知常小姐有什么事？”
常菁菁低着头，斟酌片刻才道，“我与蒋蓉是闺中好友，这几日外头传她疯了被送回老家，可我前几日去看她还好好的，根本没有疯魔迹象。”
“她、她一心盼着给您做妾室，绝不可能放弃。我派人偷偷去乡下找过，她根本没回去。”
程时安面露不悦，他对蒋蓉没什么感觉，不过是碍于程听澜才偶尔与她说句话，“我不明白常小姐的意思。”
常菁菁鼓起勇气，“我查过了，蒋蓉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侯府。”
程时安眯眼，口气也带着一股不善，“侯府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根本不配登门。”
“常小姐慎言。”
他冷哼一声，也不顾常菁菁还想解释，转身就走了。
常菁菁的女婢皱眉道，“小姐，程公子好凶。大人还请了媒婆去侯府给您说亲，真要嫁过去还不是受苦。”
“怪不得苏小姐不惜一切要和他解除婚约。”
常菁菁绞着帕子，亦是满脸忧郁，“蓉儿从前将他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可他半点都不关心蓉儿死活。说起蓉儿失身一事更是一脸嫌弃。”
“蓉儿当真是痴心错付了。”
*
福春楼。
满满一桌子新鲜菜式，点心也是甜口的，完全是按苏晚吟的口味来。
裴明奕这一路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导致掌柜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看见晋王殿下在笑？
苏晚吟胃口不错，吃了几块鱼，又将手边一盘黄瓜丝用了一半，要不是裴明奕赤裸裸的目光盯着着自己，她还能再多吃些。
和程时安一通纠缠，倒是将这几日闷在心里的不快疏散了出来。
“王爷要看到什么时候？”她略微拧了拧眉，不是厌烦，而是羞赫，“让人笑话。”
她一开口，裴明奕迫不及待拖着凳子挨住她坐过来，眉梢眼角全是欢喜，“看不够怎么办？真想就这么看你一辈子。”
苏晚吟脸颊起了热，倾斜着身子躲他，“有什么好看的。吃饭吧。”
“不饿。”
裴明奕抱人抱上瘾了，觉得她差不多吃好了，又开始花枝招展。要怪就怪苏晚吟在程时安面前说了他那么多好，他若是只孔雀，现在尾巴都摇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不饿点这么多菜？
当她是猪不成。
苏晚吟知他是想把一切好的都给自己，因而哭笑不得，“那便让徐侍卫他们进来一起吃。”
裴明奕轻笑出声，“你若是不介意，本王就把他们都叫进来看着你我咬耳朵。”
苏晚吟大惊失色，“王爷说什么浑话。”
“叫本王的名字。”
他的唇几乎要贴到苏晚吟耳朵了，低沉的声音更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步步引诱她弥足深陷。
苏晚吟矜持的一点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时候裴明奕都怀疑她身体里时不时住着个稳若泰山的老妪。
裴明奕就像听她打着颤说话，奈何苏晚吟依旧还能一脸正色，“规矩不能废，王爷身份尊贵，名字岂是晚儿能叫的。”
这冷静在他眼里就是挑衅。
因而下一秒，他轻轻掐了苏晚吟的腰，果然她眼神一颤，呼吸就紧了。
“不叫名字也成，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这···还不如叫名字呢！苏晚吟欲哭无泪。
她身子敏感，不禁痒，腰又是最细软的部位，平日被他轻轻揽着都不敢放松，这会儿那手带着火一样的温度来回游走，简直要命。
没两下，她就软软靠在了裴明奕肩上，轻喘着躲他的手，“别，别弄了。”
“乖，叫一声。”
“就一声。”
苏晚吟哪里是这泼皮的对手，眼波盈盈看过去，湿漉漉道，“叫了就、再不能欺负我了。”
裴明奕舔了舔唇，舌尖差一点就碰到她鼻尖上渗出来的汗珠，“好。”
苏晚吟胸口一阵起伏，面上红了白，白了红，咬牙脆生生叫了句，“裴、裴明奕。”
说完整个人从头到脚红透了，微微躬着背，像极了煮熟的虾，秀色可餐。
裴明奕身体里攥了十九年的火气唰一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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