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他真的嫉妒了。
之前他嫉妒商子序卖卖惨装装乖就能够让江晚吟心软,现在他嫉妒徐祈年三言两语就能够逗得江晚吟开怀!
可是江晚吟对他却是那么冷漠的心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几乎就从来没有真心笑过!
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如今他疯了一般渴求,偏偏江晚吟宁愿给他的儿子,甚至给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也不给他!
这让他怎么不嫉妒?!他简直是嫉妒得快要疯了!
偏偏江晚吟还要说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人,他的缺陷,被江晚吟一针见血!
所以他再也控制不住,盛怒之下,伤害了她!
而现在,怒气渐消之际,只留下无尽的懊悔。
他仓皇离开,来到醉岛买醉,却不愿意面对。
而这一切,都被封珩看穿了。
封珩注视着商扶砚那双目布满血丝的颓然样子,哪里像是一向身居高位雷厉风行的商氏集团掌舵者?
他不过就是一个吃自己老婆的醋又不肯拉下面子去求老婆的爱的死犟男人罢了。
封珩摇了摇头,见商扶砚的酒杯空了,又倒了一点点。
商扶砚皱了皱眉:“一点不够。”
“够了,再喝,你老婆就不要你了。”封珩调侃道。
“我管她要不要!”商扶砚语气不悦。
看着眼前这个喝了一点酒就开始嘴硬的男人,封珩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拍在商扶砚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阿砚,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用强硬的占有来表达的。”
商扶砚怔了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
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江晚吟了?
封珩对他嘴硬的表现翻了一个白眼:“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连离婚协议都拟好了又临时反悔?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听到她被拘留之后,连夜冒雨从澜城赶回京港把她保释出来?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在她离开以后疯了一样找她,宁愿给傅璟川让那么大的一个项目也要换到她的消息?还要向全世界宣布她是商太太的身份?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在得到江明伟生病的消息之后明明可以眼睁睁看着江明伟死,却还是因为她,为江明伟请了最好的医生?你别忘了,你曾经是多么痛恨江明伟的,却因为她动摇了自己的原则。”
“阿砚,你告诉我,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甚至,封珩很有理由猜测,商扶砚早就已经爱上江晚吟了,只不过他压根就不自知罢了。
“不可能!”
商扶砚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我只不过是……”
“你只不过是什么?你想说你只不过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她一离开,你就不习惯了?”封珩笑了笑,继而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可是阿砚,你知道,习惯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吗?”
商扶砚愣住了。
而封珩的话还继续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早就已经喜欢上江晚吟,只不过你不敢承认罢了,因为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它不受你的掌控,这会成为你的软肋,所以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你自己,你不喜欢江晚吟,可是,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江晚吟,真的骗得了你自己,骗得了你自己的内心吗?”
封珩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重重敲在了商扶砚的心头上,震颤了商扶砚的全身。
周围富有旋律格调的音乐还在继续,但商扶砚的内心却是一阵沉寂。
他沉默了下来。
封珩看着他的脸上不断交织的复杂表情,有惊讶,不敢置信,还有一点点喜悦,几分谨慎,以及自卑。
良久,商扶砚呼出一口气,看向封珩,语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是那么的不自信和小心翼翼:“我真的,可以喜欢她?”
他可以喜欢人?可以在不借助治疗和药物的情况下,向别人表达出这种情绪来?
封珩闻言,唇角弯起一抹弧度,点了点头:“当然,江晚吟是你的妻子,你当然可以喜欢她。”
“可是,她是江明伟的女儿。”商扶砚垂下眼帘。
而江明伟的身上背负了他挚友的人命,是他恨不得手刃的仇人!
“那我问你,是江晚吟将他们害死的吗?”
商扶砚摇了摇头。
“所以啊,那些都是江明伟的错,关江晚吟什么事呢?”
封珩反问。
商扶砚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动摇,继而又拧住了眉:“可是,当初她当初那么卑鄙地手段设计我……”
“她是设计了你,但是,结婚这件事,不是你亲口答应的吗?”封珩一语道破,“我不相信,堂堂商氏集团的总裁,要是真的不想娶,别人还能直接按着你的头结婚不成?”
话音落下,商扶砚的手指骤然收紧。
良久,他注视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心口起伏。
是了,封珩说对了,要是他真的不想结婚,就算江明伟再如何逼迫都没有用处。
可他为什么松口了呢?
因为那一晚,他虽然喝了那个酒,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大概在看到江晚吟的那一刻,他放任自己沉沦了下去。
他自己都不敢承认,是他先对躺在他面前的江晚吟起了意,夺了她的清白,最后却还要卑劣地反咬她一口!因为他一向在徐英兰极度苛刻的教育之下,容不得自己做任何错误的事情!
所以他不敢直面自己的过错!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那是江晚吟的错,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混淆了那一段记忆!
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卑劣!
他是多么的卑鄙又自私的一个人!
商扶砚手指攥紧,直到指尖嵌进肉里,受伤流血,他都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感。
因为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可是为什么别人的喜欢都是喜悦的开心的,而他的喜欢,却是苦涩的呢?
……
商扶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醉岛的,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商家的别墅门口了。
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商扶砚坐在后座,一动不动,目光定定注视着门口的花圃,里面开着几朵他说不上名字的花卉,是江晚吟从一颗颗种子精心照顾到开花的,很美丽。
但此时此刻,花朵在雨里,花瓣上的雨水汇聚成珠,滑落下来,就像是在流泪。
像极了江晚吟在他身下受他欺负时流泪的模样。
商扶砚抿住了唇,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良久,司机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商总,到了。”
商扶砚这才睁开了眼睛,开门,下车,走了进去。
“先生回来了。”管家很快上前迎接,远远闻到商扶砚身上的一股酒味,“需要为您准备醒酒汤吗?”
“不用了。”商扶砚脱下外套扔给他,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太太呢?她回来没有?”
管家:“太太回来了,不过她躺在房间好久了,一直没有出来过。”
下一刻,就传来了小张蹭蹭蹭下楼的声音,语气里满是着急:“不好了,太太发烧了!”
话音刚落,商扶砚脸色瞬变,立刻拔腿朝三楼主卧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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