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砚停顿了一下,对上徐祈年那震惊又愤怒的眼神,语气冷漠且不容置喙:“是。”
封珩愣了一下,神情微妙。
“商扶砚你疯了吧?!”徐祈年吼道。
他有猜到那天江晚吟执意逃离会让商扶砚震怒,却没想到,商扶砚居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限制她的自由,还限制她和外界联系,你把她当成什么了?你笼子里养的一只鸟雀吗?!”徐祈年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商扶砚现在伤得不轻的份上,他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疯的样子!
“那你说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商扶砚冷声反问,“你能保证,她知道了江明伟现在的情况之后能承受得住吗?”
一句话,让徐祈年怔住了,无言以对,只能深深呼吸着,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拳捶在墙面上:“该死!”
因为他仿佛看到了江晚吟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万念俱灰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宁愿江晚吟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封珩做起了和事佬,见他们两个仍旧剑拔弩张的样子,无奈开口,“如果你们想让江晚吟现在就听到的话,就再吵大声一点。”
闻言,商扶砚和徐祈年这才撇过头去,不看对方。
“我去开车!”徐祈年扔下这一句,气冲冲地离开。
封珩看着徐祈年的背影,低声开口:“澜城那边的事,傅总说他会办妥。”
“嗯。”商扶砚语气没什么起伏,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敢动我的人,我要让她把这些年私敛的钱,通通都吐出来。”
“那你那个二婶呢?”封珩问道,他听说当时在医院和祠堂里,宋映容也没少煽风点火。
“我那个二叔在外面养的女人不是生了一个儿子,准备带回商家吗?”商扶砚眼睛微微眯起,“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
“那她还不得把房子都给掀了?”封珩一想到宋映容到时候发疯的样子,忍俊不禁。
“就是要让她全都掀翻才好。”商扶砚回想起商家祠堂供奉的那些牌位,眼睛微微眯起,“最好,一把火,把那些糟粕,通通都烧个精光。”
封珩不言,看着商扶砚阴恻的表情,似乎已经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了。
若是商扶砚做了商家的家主,上位第一剑,先斩“列祖列宗”!
他已经在那些大山一般沉重苛刻的家规底下,压抑得够久了,而江晚吟无疑是一根导火索。
……
商扶砚和徐祈年离开之后,封珩乘坐电梯来到三楼,敲了敲房门。
“进。”江晚吟恬淡的声音响起。
封珩推门进去,房间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
江晚吟坐在窗边的矮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但看样子只翻了几页就没再看了,而是一直眺望着外面的夕阳。
封珩把房间的灯打开了,原本昏暗的房间亮了起来。
他这才看清楚,江晚吟的脸上,似乎有风干的泪痕。
他呼出一口气,操控着轮椅来到她的身侧,提醒道:“铭轩嘱咐你这段时间忌情绪波动太大,不然对你和孩子都不太好。”
江晚吟这才缓缓转过头看向他,沙哑着声音开口:“封先生,能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吗?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想周芳礼,想要躲到周芳礼的怀里,大概是本能吧,难过的时候都会想找妈妈寻求安慰。
封珩看着她黯然的表情,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抱歉。”
他受商扶砚嘱咐,不能把手机给她。
江晚吟大概也能够猜到他的为难了,抿着唇没有说话。
封珩不想让气氛就这么一直压抑沉默下去,于是主动开口:“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伤的吗?”
江晚吟抬起眼帘。
“五年前,我和我的三个好友一起去项目勘测地考察,经过京港郊区大桥的时候,桥面突然断裂坍塌了。”
封珩回想起当年的场景,“我掉在了桥底下,幸运的是,我上方有一块大石,将那些钢筋水泥挡住了,似乎是上天垂怜我,所以废了我两条腿。”
江晚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明明废了两条腿,为什么还说是上天垂怜呢?
“很奇怪吧?”封珩笑了笑,又缓缓开口,“因为,我那三个好友全都遇难了,甚至其中一个掉进了海里,连尸体都不完整,而我却活了下来,如果我真的毫发无损的话,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他道。
江晚吟一时无言。
“那个时候,徐祈年情绪崩溃还闹着要自杀随他们而去,但阿砚却不敢有任何的情绪显露出来,因为所有人都倒下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只能将一腔的悲愤裹挟着泪水生生咽下,不让外人察觉。”
“阿砚这个人平常看起来似乎很冷漠,很不近人情,但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肩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习惯把冷硬的一面展现出来,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很柔软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表达罢了……”
“你不必再帮他说话了。”
江晚吟打断了封珩的话,“不会表达,难道就可以说伤害人的话吗?”
她的脑海里至今都回想着商扶砚之前对她说的那些狠心的话,字字句句,都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会表达,就会伤害人?都不过是借口的说辞罢了!
“或许,你听说过述情障碍吗?”封珩倏地问她。
江晚吟愣了一下。
……
江家,黑压压地围了一片保镖。
里面传来男人痛苦的嚎叫声,还女人的哭喊声。
“别打了,别再打了!”江正伟的妻子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保镖毫不客气地拉开,让她无法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殴打江正伟的保镖才退到两边。
江正伟倒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吸着,全身上下都挂了彩,唇角溢出了血迹。
而他的面前,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正伟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喊道:“商扶砚,你敢群殴我,你给我等着,我非告死你不可!”
“好啊。”
商扶砚将手中的资料随手一扔,甩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你敢的话。”
江正伟看清楚上面那些招供记录时,眼睛瞪大了一瞬,继而被心虚填满:“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他们诬陷我的……”
“诬陷吗?”商扶砚话音落下,徐祈年就立马抬脚踩在了江正伟的手背上:“你他妈还敢嘴硬!”
咔嚓一声。
“啊!……”
惨叫声瞬间回荡在大厅里。
江正伟捂着被踩断的手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断地哀嚎。
“据说十指连心,折断十根之后的痛楚叫心脏也会受到影响,我觉得这个有待考察。”商扶砚凉薄的目光瞥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如就拿你试试?”
而徐祈年再度抬起了脚。
“是,是我干的!”江正伟再也绷不住,颤抖着声音喊道,“那也是因为江明伟他就是一个祸害,他要是回来了,我们江家才真的要完了!反正他都进监狱了,何必要出来连累我们?”
“谁指使你的?”商扶砚倏地问道,仿佛将他藏在深处的谎言通通都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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