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楼司城随口说了一句。
杰瑞看着楼司城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也收回了视线，小声嘟囔着，“我觉得不行。”
车内很安静，楼司城听到了杰瑞小声的嘟囔，睁开眼睛看向了窗外。
脑海里浮现出了姜颜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
彼时，姜颜已经来到了医院。
此时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可整个楼层都是楼家专属，此时姜颜出现，没有人会上前阻止她。
可是走到病房门口，姜颜却没了勇气。
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楼卿尘，自从楼卿尘脱离危险之后，她也来过几次，都是趁着楼卿尘熟睡的时候。
站在病床旁看一会儿，和医生了解一下楼卿尘的具体情况，再离开。
“楼太太，你来了。”值班医生见到姜颜站在病房门口，主动上前打招呼。
姜颜点了点头，“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思维也很清晰，没什么太大问题，恢复需要时间，但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值班医生对楼卿尘的情况表示很乐观。
毕竟楼家资产雄厚，楼卿尘的康复环境也没有任何问题，恢复起来也会相对来说快一点。
“那就好，麻烦你了。”姜颜很真诚的道谢，因为有这些医护人员的努力，她才不至于那么遗憾。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会打扰到他的休息吗？”
姜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给楼卿尘造成伤害。
“当然可以，他已经吃了药，此刻应该在熟睡。”
值班医生主动为姜颜打开了病房的门，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姜颜放轻了脚步，虽然值班医生说楼卿尘睡得很熟，可她仍旧担心会吵醒楼卿尘。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姜颜的视线落在楼卿尘的脸上，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暖黄色的光落在楼卿尘的脸上十分柔和。
楼卿尘和楼司岳长得很像，眉眼之间也有几分楼司城的影子，可是融合了沈知念的样貌基因，他看上去更加的温润。
也许是因为还年少，他的面孔总是给人更亲切的感觉。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十岁那年，我刚刚为司景阳捐献了骨髓，被吓坏了，楼瑶知道之后一直很气愤，想要帮我去理论，是你帮我劝住了瑶瑶，还安慰我。”
那个时候的楼卿尘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温暖可靠的大哥哥，会站在她的角度上去体谅她的不易。
也会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她。
那天之后，楼卿尘在外放出了消息，楼瑶要去学校寄宿，姜如山夫妇为了能够让姜颜和楼瑶打成一片，毫不犹豫的送姜颜去寄宿。
正因为如此，姜颜短时间之内可以不用面对自己的父母，也可以松了一口气。
“卿尘哥，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我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姜颜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破碎而压抑的哭声从手指缝间流淌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打湿了姜颜的裙摆。
“别哭。”楼卿尘侧目，看向姜颜的目光中充满了疼惜。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姑娘，那么善良美好，就算这个世界对姜颜那么残忍，姜颜也从来不曾有过一丝怨恨。
闻声，姜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楼卿尘的脸上。
楼卿尘那张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她所熟悉的笑容。
一如从前。
楼卿尘缓缓抬起头，想要伸手去安慰姜颜，可是他伤势很重，实在有点无能为力。
姜颜在对方手垂落之前，立刻握住了对方的手。
“别哭，都不好看了，颜颜是最漂亮的。”楼卿尘勾了勾唇角，语气温柔。
姜颜吸了吸鼻子，“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这太突然了，让她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她甚至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楼卿尘。
“没有，是我一直在等你。”楼卿尘说的很坦荡。
姜颜再一次愣住了。
“自从我醒过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但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看我了吧？”
楼卿尘说出每一句话都十分缓慢，很明显他的体力还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所以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更加深沉。
“为什么不肯见我？”楼卿尘追问道。
姜颜别开脸，脸上挂着无地自容的内疚。
“对不起。”姜颜很真诚的道歉。
楼卿尘摇了摇头，“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我今天之所以一直等着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受伤并不是因为我在背后搜集那几个研究员出事的消息。”
他一直看着姜颜的眼睛。
哪怕对方在躲闪，哪怕这样直白的目光或许很没礼貌，可是他仍旧不肯放弃。
就让他无礼这一次吧。
“什么？”姜颜瞪大了眼睛，满眼的迷茫，“你在骗我，你不想看着我内疚，所以故意这样说。”
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楼卿尘会做得出来的。
“不是，如果让你内疚能让我得到更多，那我应该也不会抗拒，但事实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那么卑鄙。”
楼卿尘笑了笑，轻咳了两声。
姜颜连忙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送到了楼卿尘的嘴边。
喝了一口水，楼卿尘的呼吸才逐渐平稳。
“那个苏教授很早就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起初是因为楼市集团旗下医药公司的一个订单，其中牵扯到了苏教授，我很好奇，顺藤摸瓜查过去，我发现这个苏教授很有问题。”
楼卿尘说了很多姜颜之前并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我查的事情很危险，也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我是楼家的人，他们至少会有所忌惮，哪怕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会来找我谈判，而不是直接对我下手。”
“怎么会？那个苏教授究竟是什么人？”姜颜虽然也有所耳闻，不过一直猜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我现在不好给他下定义，他身上牵扯到了很多敏感因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下次和小叔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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