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顾煜扬彻夜难眠，最终还是拨通了姜颜的电话。
“三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姜颜坐在楼司城的办公室，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楼司城去开会还没回来。
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姜颜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大概知道顾煜扬那边是凌晨。
顾煜扬应该不会凌晨随便打电话过来，所以必定是有事情的。
“你和楼司城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顾煜扬开门见山。
“大概下个月吧，司城这个项目有点棘手，他也在加班加点。”
就连姜颜都过来帮忙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姜颜询问着顾煜扬。
“我找到白羽了，只是她的情况不太好，我已经拿到她的病历，发了邮件给你，你记得找时间给楼司城看一眼。”
姜颜愣了愣。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为顾煜扬找到白羽而高兴，就接到了这个不太好的消息。
想必白羽的情况是真的很严重，否则顾煜扬不会轻易来麻烦他们的。
“三哥，你先别急，我尽快拿给司城看，一定会有办法的。”
姜颜安慰着顾煜扬。
这种感情她是知道的，所以更能够理解顾煜扬此刻的焦虑和不安。
说罢，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任何安慰都抵不上白羽的平安更加重要。
十分钟后，楼司城会议结束，回到了办公室。
“司城你过来看这个。”姜颜刚才一直在研究白羽的病历。
不过她什么都看不懂。
“什么？”楼司城走到了姜颜的手，双臂从背后环住姜颜，右手握住了鼠标。
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这是白羽的检查报告？”
楼司城微微蹙眉。
检查报告上写着白羽的名字，倒是久违了。
“是，怎么样？情况很严重吗？”姜颜也紧张了起来。
楼司城盯着报告看了很久。
“如果检查报告没有错的话，那只能说明白羽的情况的确很棘手。”
“怎么回事？难道没什么办法救治吗？”
这几年，他们也一直致力于医疗的研发和突破，但依旧有很多医学难题困扰着他们。
比如白羽的情况。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病痛所折磨，而束手无策，这大概是每一个医护工作者最大的痛苦。
“目前为止的所有药物都只能用于保守治疗，能够缓解，但想要治疗……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楼司城站直了身体，倚靠在办公桌边缘上，对视上了姜颜的目光。
“我会找个时间和顾煜扬说清楚的，你不要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三哥好不容易等到了白羽回来，竟然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这公平吗？”
姜颜不自觉的红了眼睛。
一想到顾煜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虽然顾煜扬在顾家依旧是开心果一样的存在，可姜颜能够感觉到顾煜扬不开心。
“颜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我们是幸运的，但不代表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够有幸拥有这份幸运。”
楼司城抬手将姜颜拥入怀中。
哪怕楼乐怡都已经那么大了，他们也已经相伴了二十几年，可是在楼司城的眼里，姜颜依旧如同当初一样。
善良天真。
“我知道啊，可是三哥怎么办，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姜颜哽咽着，抱着楼司城的腰。
她已经是基金会的负责人，这么多年也完全能独当一面，可是在楼司城的面前，她就变得无比脆弱。
楼司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抚着姜颜的后背，以示安慰。
天亮之时，顾煜扬的手机想起了铃声。
他一夜没睡，听到手机发出声音，立刻接通了电话。
“楼司城！怎么样了？”
“病历我看过了，也让人给你送药过去了，暂时先用药物保守治疗，之后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楼司城语气平静。
他这样说算是给了顾煜扬一个希望。
至少不会让顾煜扬这么早就崩溃绝望。
“我要你一句实话，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彻底治愈？”
顾煜扬能够感觉到自己凌乱的心跳声。
他很紧张。
“尽人事，听天命。”
顺其自然的言外之意，就是眼下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谁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白羽。
顾煜扬没有说话。
放下手机，门外响起了白羽的声音。
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呆坐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了。
“煜扬？”白羽见里面没有声音，不解的再次问道。
“怎么起的这么早？”下一秒钟，顾煜扬打开了卧室的门。
迎面而来的浓烈的烟草味，让白羽忍不住蹙眉。
“才刚刚起床，你抽这么多烟干什么？”
“抱歉，昨天晚上通宵处理公事来着。”顾煜扬连忙后退了一步。
懊恼自己竟然如此粗心。
“啊，那你都没有休息吗？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白羽这才想起顾煜扬或许是很忙碌的。
只是因为有了她，所以顾煜扬才会空出很多时间来陪伴她。
“没有，刚好可以休息了，我去洗个澡，然后陪你去吃早饭。”
顾煜扬说了一句，随后走进了浴室里。
站在水流之下，顾煜扬闭上眼就是白羽姣好的面容。
他根本无法想象，白羽的生命会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逝去。
顾煜扬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点什么，才能够更久的把白羽留在身边。
坐在餐桌边，顾煜扬对着白羽笑了笑，“今天想去哪玩啊？”
“今天哪也不去，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白羽目光盯着顾煜扬，不由得有点佩服对方的坚强。
一夜没睡竟然还能够这么精神，甚至完全看不出对方精神不足的样子。
“我等一下还要去一趟公司，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顾煜扬现在不想和白羽分开一分一秒。
可是有些事情还等着他去做。
白羽摇头，“我还是在家里等你吧。”
她指了指楼上，“我看到了你的书房有很多我跟兴趣的书，我也需要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白羽笑着说道。
顾煜扬只是看着白羽的笑容，情不自禁俯身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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