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人家秦解元外村来的都没这么大的排场，每个月都来村里给大伙讲学，我与他说话不多，但人家也没有爱理不理。”
“林贵祥跟我们还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啥样子谁还不知道？有了点功名倒瞧不起我们这些同乡了。”
“还好他没中举人，不然真做了老爷，我们这些人还不得除族！”
……
林有福和林贵祥听了一路只觉得全身都不对劲。
尤其是林贵祥心里更是暗恨得很，“爹，要不是秦墨那小子在我们家闹腾了一场，儿子也不至于落榜。”
明明他今年的状态很好的，就连夫子都说很有希望的。
结果却落榜了。
不能怪自己，都怪秦墨在自己家闹的那一场，伤了他的父母才会让他发挥失常。
赴考前他甚至想等自己金榜题名之后怎么羞辱三叔一家，如何等二叔家的人来求自己，收拾秦墨更加不能手软。
甚至还在心里一边边的提心自己，虽然是读书人，但不能纵容恶者。
结果他落榜了也就算了，那个秦川不过是皮相好点做了三房的上门女婿居然就一路从白丁考到了解元。
真是老天不开眼！
本来回来的就时间就不多，就然还有受气，父子两在村里没溜达几下就回了老宅。
老宅上一次打扫已经是去年除夕前后了，这会儿里面一团乱。
之前，平氏帮他们打扫的时候他们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事情，亲戚相互帮衬本就是正常的。
虽然只有二房帮衬他们，但都是兄弟，他又是兄长，本就是应该的。
如今人家真撂挑子不干了，才知道落差有多大。
“下次还是让刘旺家的早点回来打扫。”身为一家之主，林有福只动口不动手。
事情没处理好是赵氏没安排好，也是赵氏不会做人，刘旺家的是今年家里新买的婆子，以后把他们夫妻早点打发回村里打扫老宅也不用念着二房动手。
赵氏心里不愿意也无话可说，这会儿才打扫出一间堂屋能坐下人。
“你们两个懒婆娘在这里站在干什么？还不麻利点动手？不然天黑让你们睡地上。”自己受了男人的气，赵氏毫不犹豫的将气撒在两个儿媳妇身上。
王氏和盛氏虽然极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能捡了两件容易的事情装模作样的动起来。
板着脸训完两个儿媳，赵氏又满脸堆笑对林有福道：“老爷，我原本估摸着宅子有老二家的打扫着，我们就只要跟往年一样带些被褥就行了，昨天上午我还把被褥搬出去晒过了，就准备今天让您睡得踏实，谁知道老二家会这么绝情……”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她没错。
林有福微微点头：“老二家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想到林香芝背着自己成亲的事情，林有福对老二家就很有意见。
尤其是这个侄女还是自己与老二兄弟不和的元凶，“为了一个不要脸的扫把星居然就不认我这大哥了，老二也就那么点出息。”
“可不是吗？”赵氏对林香芝的怨恨现在已经是本能了，夫家、娘家的所有的不悦不就是这个扫把星造成的吗？
翻来覆去的又将林香芝给批判了一遍。
“老爷、夫人，都打扫好了。”干活的婆子月婆子满身灰尘的过来回话。
林有福眼神示意了一下，赵氏抠抠搜搜的摸出一把铜钱递过去：“喏，这是赏你们的。”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月婆子的兴奋得磕了好几个头。
“起来吧，记住了这是你们大伙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赵氏高高在上的道。
啥？月婆子的愣住了。
林家本就没有给下人发月钱的习惯，他们这些下人想要得钱只有年节时给点赏钱啥的，如今多做了这么多事情居然就这么点钱。
若是她一个人得算不少了，若是好几个人分，还真没意思。
等月婆子走了，赵氏嘟囔一句：“瞧她那脸色怕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家里的奴才而已，有赏钱就不错了，还想得这么多？！”
“一个奴才而已，也值得你说道？”林有田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赵氏随手端起茶杯来想喝水，却发现茶杯是空的，去提旁边的茶壶，茶壶也是空的。
赵氏用力的将茶杯摔在桌面上，生气的骂道：“一群不长眼的奴才，就知道偷懒，连茶都不知道烧一壶，白得了那么多赏钱！”
刚扯开嗓子想要叫人，就被林有福阻止了，皱着眉斥道：“自己又不是没有手脚，茶水没了不会自己去厨房烧？非得等着别人来伺候让我在这渴着？！”
赵氏心里更是憋屈，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挽起袖子骂骂咧咧的去找自己两个儿媳妇发火。
很快，林有福发现大事不妙。
族里祭祖的大事，往年他都差不多这个点回来，哪怕是去年晚饭后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族长就会领着几个族老来跟他商议第二天祭祀的事情，一些流程必须等他点头才能确定。
他的辈分不低但也不算高，唯二的优点是住在城里、有一个做秀才的儿子。
但今年，等到快要熄灯的时候，族里愣是连个代表都没有。
想到去年冬至与除夕的种种，林有福感觉自己在族里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久居在城里，他甚至都不知道族里人今年种了生姜，不少人发了财翻新了宅子，林有山还在城里置办了宅子，如今想做城里人也能做城里人了。
祭祖是族里一起告慰祖先，上坟则是各家告慰自己直系亲属最重要的事。
去年，林有田家烧了两箩筐纸钱，气得林有福心里不平好几天，更气的是老二不占在自己这边，居然跟老三一起瞎起哄。
今年林有田准备了两箩筐纸钱，林大飞和林小顺各准备了两箩筐纸钱，林有山也准备了四筐纸钱，两筐自己的，两筐儿子的，让今年准备两筐纸钱的林有福又憋屈得说不出话来。
“二叔，三叔，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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