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被发配充军之后直接进了铁将军的麾下，如今在北境边疆做了一个守城卒。”
“守城卒？”
“对，就是守城卒。”平王道，“在北境铁将军的麾下，我差人打听到的消息就是如此，虽说没什么作为，但人平安。”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林小小问道，边境多是是非之地，弄不好要人性命。
至于作为这种东西，军中作为无不是用性命来换，没有就没有，她只想二哥能够平安归来。
平王解释道：“按照大越律法，若是不犯错误的话，三年后得可归家。”
“还要三年？”林小小遗憾道。“我不能捐银子为他赎身吗？”
以前就有这想法，只是找不到人在哪里，能找到人可不可以给他上司送礼呢？
“徒刑五年，非军功不得减刑。”平王道。
判刑之前还能用银子疏通，判刑之后就要看主将的性子，银子就不好使了，县主也不好使。
以前平王是最反感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她真诚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厌恶不起来。
当然，他也不会同意，“不如你先看看书信。”
展开书信，匆匆看了一遍，最上面一张纸就一句话：一切安好。
仅仅四个子就占了一页纸，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初学者写的字。
后面两张纸倒是写得详细不少，总体来说她二哥在边疆过得辛苦，但也还算过得去，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他天生力气大也吃不了什么亏，做守城卒不同普通的士兵，两边无有战事，日常还能捞点油水，林二柱不知道妹妹已经成亲，还想着给她攒嫁妆银子。
“王爷你和那位铁将军关系怎么样？”林小小问道，走关系这种事情她不太擅长，但有个现成的关系不用似乎太暴殄天物，银子不行王爷行呢？
平王微微摇头，道：“从不相识。”
虽说都是军中，但平王的军队显然格外不同，大越匪患频出，可见治理本身有问题，光靠高压打杀，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都是服刑，你能把我二哥调派到你的名下吗？”林小小想了想又问道，平王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应该能行。
没有认识的人帮忙她连消息都弄不到，有认识的人就想使劲薅。
若是能调到平王麾下，总不会让二哥去做危险的事情，日常有消息能够送点衣物钱银也能让二哥过得舒服一点，说不定三年间一家人还能见个面。
平王没置可否，只道：“如今北境平安无战事，那里比我身边安全。”
林小小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感觉很不合逻辑，问道：“你不是王爷吗？怎么你身边还不如边境军安全？”
就算又穷又不受宠，那也是皇上的儿子啊，皇上总不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吧？
平王语气中带着淡淡无奈道：“并非我不想帮你，只是各地匪徒多是亡命之徒，又占据险要之地，剿匪之地往往易守难攻，刀剑无眼死伤在所难免。”
林小小很是同情，“你这王爷混得真惨。”
皇上的儿子都混得这么惨，不知道她二哥的日子究竟如何。
平王无语，想呵斥她放肆，还是缓缓的咽了回去。
“你跟我说说北境的情况吧？”林小小睨着他问道，若是边疆能够安全点，就还是不要换地方了。
“北境的情况？你可是想要刺探北境军情？”军情不可外泄，就算他是王爷不能随便乱说。
“不是，北境既然相对安定，双方有没有互相贸易？”
林小小觉得平王初见时沉默寡言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一开口就一个混得惨的官二代。
不，是皇二代。
羊毛没有薅，那自己给他点羊毛保暖吧。
平王想了想：“有。”
“那双方都贸易些什么？”
“皮草和粮食。”
林小小原本以为双方互市总会有千奇百怪各种东西，他只会说几样禁止的，却不想他只说了两样可以的，“才两样？就这些？”
平王想了想，“还有盐和少许铁器，不过这两样都是朝廷管制货物，不能大宗贸易，多是私下……”
走私呗，走私的东西都这么少，那这互市开了和没开有什么区别？
“没有别的东西了？”
“没有了。”
“真没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之类的货物交易？”
平王道：“两边互市主在交易必须之物，这些奢靡之物不可贸易。”
“奢靡之物才能赚钱，才能腐蚀人心，朝廷开互市不是要赚对方的钱吗？不是让对方的贵族沉迷享受而无心开战吗？换皮草不换牛马，不是腐蚀大越富贵人家吗？怎么想的？”林小小觉得这边境贸易的想法简直就是个坑。
坑得还是大越朝。
平王没想这么多，“边境这些年稳定无战事，也是多亏有两边互市。”
大越最想要的是战马，但北夷不允许贩卖战马就只能收购皮草，而是大越出售粮食让北夷能吃饱从而少些劫掠。
没有问题啊？
“就做这点贸易，边境也能安全，只怕这几年北境风调雨顺，牛羊丰美，所以两边互通有无，加上点走私货物甚至还建立了些交情。”
“确实如此。”
林小小感觉事情有点不妙，安逸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贸易可有可无，也算过得去，但过不去的时候呢？
风调雨顺的时候人口剧增，为了养活更多的人就要多养牛羊，草原物种单一容易破会，一旦遇到灾年，那就不是一点粮食贸易能够解决问题的。
更有可能的是灾年大越自己粮食歉收，自顾不暇还不得不应战。
战争就不可避免。
平王着实怔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那可要提醒铁将军提前做准备才行，不过他若是戍守边疆多年，应该早有准备才对，殿下还是把我二哥调到你的名下吧，我，我和大嫂一起帮你想办法剿匪除害，发家致富怎么样？”
平王微微恼怒，“剿匪乃是为民除害，如何能想着发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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