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但不是所有人都睡得着。
步轻舟趁着莲生睡着后，偷偷跑到院子里看月亮。
天边的圆月把院子照得很明亮，也照亮了女孩脸上的怅然若失。
“月亮都是一样的，但是心变了......”
她忽然想起榴莲侠说的那句话，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却不知道究竟是月亮不一样，还是真的心变了。
想了一会，她自嘲一笑：“月亮当然不一样。”
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然知道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看到的月亮有所偏差，虽然不多，但也是偏差。
院子里，她在看月亮，黑暗里的人却是在看她。
步轻舟就这样看着月亮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她回头看去，这个时间点从书房走出来的，是福安。
刚打扫完拎着一桶水走出来。
他脚步很轻，但步轻舟听得见。
“打扫完了？”
福安大概没想到还会有人在，吓了一跳，看到是步轻舟后，又赶紧放下桶跪了下来。
“奴才参见公主，公主......”
“行了，大晚上的别扰民了。”
福安跪着没动，但也没有起身。
“你起身吧。”
“谢公主。”
“过来陪我看会月亮吧。”
福安吓得又跪了下来：“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恐没有那个福泽。”
“过来吧。”步轻舟声音淡淡：“和我聊聊你跟风柔的事。”
福安浑身一僵，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不过听步轻舟的口吻，不像质问，也不像要威胁他，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聊聊。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步轻舟侧目看着福安，毕恭毕敬的让人抓不到一丝不妥之处。
能在这个地方忍辱这么多年，其心智定也是过人的。
“值得吗？”
同样的问题，她又问了一遍，这次是问福安。
福安笑了笑：“公主，奴才在宫中不愁吃穿，也没人让奴才委屈，奴才愿意一辈子呆在宫中，奴才觉得很值。”
他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步轻舟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他也不敢真的跟步轻舟袒露。
这点很让步轻舟欣赏。
“风柔很幸运，遇到了一个愿意为了她豁出去一切的人。”
“可奴才觉得，奴才才是那个幸运的人。”
步轻舟哑然，半晌后又笑了：“是啊，你才是那个幸运的人。”
“不顾一切的热烈追求能得到回应，可不就是最幸运的。”
福安大起胆子看了步轻舟一眼，心中也有疑惑，他所听到的这个刚回来的公主，并不像他眼前这个模样。
在风柔的口中，步轻舟是一个争强好胜对权势和地位极其向往之人。
可此刻站在他前面的女孩，满脸愁思，似乎有挥之不去的忧愁。
福安却可以肯定，那些忧愁绝不会和权势地位有关。
“福安，若当年你进宫后，风柔没有给你回应，你会如何？”
“奴才进宫，不是为了得到任何东西，就只是心心念念在这宫中，便不顾一切的来了。”
心心念念......
不顾一切......
听着多么让人害怕的词，是她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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