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楼外。
烟花柳巷之地,自然是人满为患。
男人们聚在如烟楼外,可今天他们灼热的目光并不是在楼栏上的那些色艺兼具的凤钗们。
反而盯着一位男人。
男人正摇头晃脑念着自制的打油诗,胯下踩着两具虎尸。
赵飞将同五个女人将他围成一圈,避免热情高涨的人群冲上来。
无人知晓,赵飞将背篓里还装有两只小老虎。
否则他们会更兴奋。
“大虎头!配美酒!男人吃了精神有!”
“大虎腰!能壮疗!男人吃了哈哈笑!”
“大虎鞭!把时延!女人对你心恋恋!”
......
周权朗声高唱。
当张若蝉赶到时,听见有人念着不堪入耳的东西,皱起眉头,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踮起脚,透过人群向里望去。
却见自家“郎君”此时坐在虎尸上,口中“淫词”不断。
“无耻!下流!淫贼!”
孙若蝉气得牙痒痒,因为他听到旁边有人分明在说。
“此子不是孙门赘婿吗?怎么会在这唱曲?!”
“是啊,好好赘婿不守本分,抛头露面贻笑大方。”
孙若蝉怒火中烧,她心里暗道。
回去后一定要派人严加看守,把这混账玩意锁在房间里!坚决不让他再出来!
“陈锋!”
“在!”
“把这丢人现眼的家伙......”
正当他准备让护院陈锋带人把周权赶回家时。
又听旁边人道。
“你们乞未听闻?此子胆色过人,看见他脚底下那两头猛虎了吗?皆为他猎!坊间小巷传他是伏虎英雄。”
“我听说孙家老爷子需虎补入药!难道他是专门给老丈人猎的?!”
“既然是给老丈人猎的,何故市井售卖?!不过听说老虎身上全是补药!李兄,你肾阳不济,不考虑买一点壮阳?!”
“吕兄!大庭广众!你!你怎可透露我的隐私!我......我今日方识君真面目!!!你我就此割席断义!”
人群议论纷纷,可孙若蝉却算是听明白了。
周权脚底下那两头老虎,好像是他猎杀的?!
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也就一天的时间,早上他还被自己锁在房间,这快到晚上了,他居然扛着两只老虎尸体回来。
这对吗?
孙若蝉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是不是自己印象里那个周权?
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相信,这老虎,是周权带回来的。
莫非他从哪里偷来的?!
对!一定是这样!
自己了解周权为人,他绝不可能做到!
周权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娘子来了,毕竟下面人头乌泱泱的,不少人听了周权的打油诗,举着银票已经围了上来。
“贤弟!虎鞭务必留给我!”
“别给他!兄弟,其器若绣花银针!给我留着!我愿高价购之!”
而如烟楼上的莺莺燕燕们,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楼上有女子询问。
“打虎小哥,你这虎鞭,怎么卖呢?!不如自己留着,来照顾姐妹们生意,咯咯咯。”
周权没理睬这伙人,而是高喊道。
“两头老虎皆是公虎,虎鞭只有一双!价高者得!我喊价拍卖!起价五两!”
众人一片哗然。
起价五两,那玩意重量恐怕也都不值二两。
孙若蝉有些急了,这败家老爷们!孙家老爷子急需虎来用药,他怎么还往外卖!自然也得满足自家人才是!
此刻她也管不得这两只老虎到底从何而来,命令陈锋将自己送上前。
“陈峰!护我上前!喊姑爷留虎!”
陈锋领命,高喊。
“姑爷!姑爷!!!”
周权向着喊声方向望去,却见自家娘子在陈锋一行护院的保护下挤过来。
他不解嘟囔。
“这娘儿们怎么来了?”
不等周权出声,如烟楼上门开,一位穿着绣罗衣裳的男子露面。
他眉头紧皱,扶栏冲着周权喝斥。
“腌臜泼才!嚷什么嚷!公子我在里面消遣!被你生生吵得脑仁疼!”
周权抬起头,看见男人瘦削干净的模样,不禁回应。
“你玩你的,我卖我的,两不相扰!”
“满口污言秽语!败小爷雅兴!信不信我立马喊衙役把你驱走!”
周权无语,这人怎么就这么多事。
反而是街上的孙若蝉,见到楼上男人后,神色古怪。
她自然明白,楼上人为何会出声斥怼周权。
因为他是候府长子候彪。
好巧不巧,候彪追求过孙若蝉,只是孙老爷子知道候彪品行不端,轻薄顽皮,一直不答应候府亲事。
老爷子常念与周家交情,这才便宜了周权。
周权懒得解释,继续卖虎,候彪却瞧见了人群中的孙若蝉。
“孙姑娘!孙姑娘!”
他激动地喊,全然不注意自己还在如烟楼上,刚“享乐”结束。
孙若蝉不想理他,却碍于面子,还是和侯彪礼貌欠身,算是打了招呼。
侯彪却嫌弃的高吼。
“孙姑娘,你家这赘婿,好没文化,口中尽是下流俚俗之词。”
孙若蝉有些尴尬,周权的词确实让她丢了颜面。
周权也看明白,这贼眉鼠眼之徒感情是奔自己媳妇来的,所以他直接道。
“你有文化?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商小贩?既然你才高八斗,那要不要我们打个赌?看是你做的诗好?还是我的卖货词有味道,大家来做见证,就赌三百两!”
张若蝉连忙朝周权使眼色,捂住口轻轻咳嗽两声。
“周.......相公!算了吧!咱们还是把虎尸先运回去。”
谁不知道周权平日不学无术,这周权好歹是诗社成员,肚子里有几两墨水。
周权可没想那么多,他惊异孙若蝉唤自己相公。
候彪有心打压孙若蝉,连忙应允。
“好!今天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既然你卖虎,那就用虎作诗!诗中带虎便可。”
“没问题,你先请。”
周权应允。
侯彪闭上眼,默念片刻后道。
“猛虎出山威风扬,山川震动草木苍。
锐爪锋牙威不挡,一声吼响震九方。”
“好湿好湿!候公子不愧樊城诗圣!”
“把老虎写得惟妙惟肖!跟活过来一样,跃目纸边!”
众人齐齐夸赞。
周权却嗤笑一声。
大夏之后的古诗数不胜数,随便拿一句,就能惊艳众人。
他不会写,但是他会背啊。
“这首诗,送给我的好兄弟赵飞将,这虎是他活生生锤死,因此这首诗他值得!”
赵飞将一听,眼神放光。
“权哥!你什么时候会做诗了?”
但他还是期待地道。
“快诵来听听。”
周权望着飞将,脱口而出。
“猛虎伏尺草,虽藏难蔽身。
有如赵公子,肮脏在风尘。
......”
众人呆滞。
唯独赵飞将不解:
“权哥儿,你嫌我脏的话,今晚帮我找个澡堂子搓一下。”
没人看到,一旁沈依也对周权露出欣赏的目光。
不少人细细品味,才缓过神来。
这卖虎的下里巴人,居然也会作诗?
而且诗的意境,明显好于候彪。
“好诗!好诗!这才是绝句啊!!!”
张若蝉眼神发亮,她万万没想到,周权居然也会作诗,随便一首就如此惊艳。
自己,当真误会他平时为人了?
唯独候彪一脸难堪,他咬牙切齿,面色苍白的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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