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牛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汪银朵的老公杜川的声音。
这是把他老婆带来药制药厂求职?
他在门口停下,门口上边挂着一个牌子:人事科。
门板虚掩着,崔牛悄无声息推开,透过门缝,看了进去。
杜川和汪银朵都站在里头。
一张铺着玻璃板,放着一叠报纸的办公桌后边,坐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怕就是人事科的科长了。
聂科长有点拿腔拿调。
“你们以为制药厂这么好进,外边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都进不来,虽然只是个包装工,没啥技术成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敲着桌子。
他神态还挺傲慢,时不时又贼溜溜瞅汪银朵几眼。
汪银朵虽然打扮朴素,但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最有风韵的时候,加上人也长得漂亮啊。
不管脸蛋还是身段,放眼整个县城,怕都比较少见。
汪银朵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两只小手紧紧揪着衣角,还低下了头。
杜川嘿嘿一笑,把一个纸袋摆在聂科长面前。
“聂科长,我知道进这厂子有点困难,这不就找你,希望你能帮帮忙嘛,你以前找我打过全屋家具,我可是尽心尽力的。”
“你看,都用了好几年了,还很结实是不是!这点小意思,麻烦您收下。”
纸袋里是两条牡丹香烟,是上海产的甲级烟,一条要四块五。
在当时称得上是中高档香烟了。
毕竟,绝大部分老百姓都是抽一两毛一包的香烟。
聂科长呵呵一笑,拉开抽屉,把两条香烟扫到了里边,又飞快关上了。
他呵呵一笑。
“这诚意嘛,是有,但不多。”
杜川脸色一垮。
他这阵子因为赌博倾家荡产,不单单积蓄,哪怕店面和店里的各种家伙都卖掉了。
还得逼老婆去做那种见不得光的生意,来帮他还债。
虽然后来,汪银朵奇迹般把他赌债全部还完,人也没啥事。
但毕竟现在一穷二白,吃了上顿愁下顿。
所以,想方设法,找到曾帮他打过全部家具的制药厂人事科科长聂海光。
想把老婆塞进厂里做包装工,至少能补贴家用。
他还借了钱,买了两条好烟呢!
哪知聂海光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不得不陪着笑脸。
“聂科长,你说,还要啥诚意,我办得到的,马上给你办。”
聂海光翘起二郎腿,干脆肆无忌惮打量着汪银朵,从头看到脚那种。
“你老婆长得还真漂亮呀,让人越看越喜欢,对了,杜川,听说你欠了不少赌债,还打算让你老婆去做那种事?”
说着,声音压得很低,还透出猥琐的笑。
汪银朵一听,用力咬住下嘴唇,赶紧解释。
“我……我没去做那种事,遇到好人帮了我,我是清白的。”
她现在最担心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毕竟这事传出去太丢人了。
幸好没做出那种事,要不连自杀的心都有!
而杜川对聂海光这番话,却一下子心领神会。
他嘿嘿笑着。
“聂科长,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被债主追得差点跳楼啊,幸好我老婆遇到了好人,拉了她一把,没有去卖,但你要是喜欢……”
“没多大问题,她现在还是清白身子,也就被我碰过。”
“你可得给好点的工种,开高的工资,另外,我这阵子实在揭不开锅了,送你的那两条烟,也是找人借钱买的,你看能不能预支些?”
他还捏了两根手指。
说是预支,其实就想先靠卖老婆赚点钱。
虽然在崔牛的交代下,杨老三找人勒令杜川不准再赌,再赌就砍掉他的手。
但县城那么大,他总能找到其它赌场来赌。
都已经赌上瘾了,怎么可能戒得掉!
就是手头上没钱。
聂海光嘿嘿一笑,爽快把头一点。
“行啊,只要你老婆愿意陪我,就让她做包装工,我还让她一进厂,就领到熟练工的价,另外,我给你预支三十块?”
杜川直点头说好。
眼看肮脏的交易就要达成,汪银朵终于憋不住了。
她喊:“我不!我不想再做这么没皮没脸的事了!杜川,你放过我好不好?”
杜川马上指着她,没好气地呵斥。
“上次我让你去做那种生意,你都乖乖去做了,这可要陪很多男人呢,怎么着,这回只陪一个,还是很有身份的聂科长,你不愿意?”
“信不信我把你打个半死再问你!”
上次,汪银朵本来也万分不愿,就是被杜川打得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委曲求全。
现在这一听,她就禁不住流下泪水,不断摇头。
“我真的不想……不想再做这种事了,杜川,夫妻一场,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咋能把我送给别的……别的……”
她都说不下去了,就大口喘气,拼命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
这段时间,她承受太多了。
要不是崔牛突然出现,拉她一把,寒江上边,真会多出一具尸体!
聂海光装模作样。
“看来你老婆不大愿意啊,要不你们先回去,想通了再说吧。”
杜川已经急着想拿到聂海光的三十块,何况这事成了,娘们就能每个月给他赚几十块了!
他马上点头哈腰。
“聂科长放心,这娘们就是一时想不通,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想通。”
接着,他冲汪银朵透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这臭婆娘,看来我得先对你下下重手,才知道我说的,你都得听着!”
他猛然伸手,就要去掐汪银朵的脖子。
汪银朵刚嫁给他时,他对她还很好,但过了一段时间,脾气就开始暴躁。
虽然不至于动不动就打,但绝对是动不动就骂。
直到染上赌瘾,就更加可怕了!
他把在赌场受到的气,都在老婆身上发泄出来。
他最喜欢干的,就是一手掐着汪银朵的脖子,把她狠狠摁在地上,另一只手再重重打她后脑勺。
这么打不至于伤了她的脸和皮肉,却能让她十分痛苦。
汪银朵拼命躲闪着。
“求求你别打我……别打我了。”
杜川嚷:“我打你,你就该让我打!你是我老婆,我踏马打你天经地义,你还敢躲,给我过来!”
他就要扑过去。
忽然,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窜了进来,猛然一脚,踹在杜川的腰眼上。
刹那间,把他踹得摔出去,正好砸在办公桌边上。
这还撞得办公桌朝里头滑过去,一下子,把坐在那头的聂海光撞得仰头摔倒。
他离墙不远。
后脑勺就重重磕在了墙壁上。
紧接着,连人带椅,摔倒在地。
办公桌也一下子卡在他身上。
他缩在办公桌下边,嗷嗷痛叫。
这冲进来猛踹一脚的人,就是崔牛。
这一脚踹得好!踹得妙!踹得呱呱叫!
一脚就把两个家伙搞得痛苦不堪。
而汪银朵一看见崔牛,就惊喜交集地喊:“崔牛,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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