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泽那日并未答应下这事，原想着暂且拖着，等日后实在拖不下去再想法子，却没想到宋千月竟然在祁老夫人面前提起。
祁老夫人虽然不满宋千月为了别人的事情奔波，可如今腹中孩子无恙，她也不会多嘴，索性开口：“这是好事儿，只可惜我身子不好，要不然一定跟你们一起去掌眼。”
“那夫君的意思呢？”宋千月问道。
祁韫泽纵有私心，也没有如今就在老夫人面前表露出来的意思，连忙笑道：“瞧我竟将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正好我那日休沐，便把人请进府来吧。”
柳霜序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又能更进一步，自是一脸欣喜，连忙应道：“是。”
“既然是头回上门，总得重视些——”祁韫泽又道，“他如今住在哪，你告诉我，我亲自下帖子请他。”
“我……他……”
柳霜序咬着自己的嘴唇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她和苏暗停本就没多少焦急，如今更是连一次照面都没打过，自是不清楚的，眼珠子转着，不停思索着对策。
“东榆林巷。”宋千月却是一下子便报出了家门。
柳霜序这才记起，上回茶楼一见，宋千月恨不得将苏暗停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打听出来。
祁韫泽听了这话，却是看了过去，虽未开口，可眼里分明全是审视。
宋千月打了冷颤，才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道：“这是表妹的事儿，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早就已经细细问过了，这才知事住在东榆林巷的，听闻他还是谁家的门生，好似是不错的。”
祁韫泽并未忘了这些事儿都是与苏暗停如今呼应得上的。
他的脸色铁青，又盯着宋千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笑道：“原是如此，我明儿便下帖子去请，到时候母亲不能作陪，夫人可不能再推脱了。”
他这般说着，目光却仍旧落在宋千月的脸上。
宋千月这些日子仍旧想着苏暗停那张脸，虽说不出哪里有些熟悉，可到底是叫自己欲罢不能，如今能有机会再见，她自是满心憧憬，满口应下。
用过了午饭，祁老夫人便有些困倦。
她将几人打发走，宋千月出了门，还想着跟祁韫泽联络联络感情，不想也觉得有几分困意，索性也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一时间，院子里头只剩了祁韫泽和柳霜序二人。
笼玉是个有眼力的，见祁韫泽好似有话要说，连忙拉着二丫回了屋子。
柳霜序被人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赶忙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支支吾吾开口：“姐夫可是还有话要说？”
“我上回同你说得话，你可是全都当做了耳旁风，准备何时放弃外头那个男人？”祁韫泽开口。
如今计划顺利推进，柳霜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的。
她看着祁韫泽的样子，心里不禁纳罕，仗着胆子上前试探：“姐夫对我的事儿这般关心，可是会叫我怀疑姐夫对我的用心，前两日国公夫人来的时候，还有意叫我留在尚书府，同表姐一起伺候姐夫，要是姐夫也有这个心思，何不去跟表姐直言呢？”
她抬眸与祁韫泽对视，可衣袍下的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祁韫泽喉结滚动，眼神迷离，好似下一瞬就会环抱住她的腰肢。
也不知这个时节哪里来的鸟叫——
祁韫泽的神智很快恢复，站直了自己的身子，面色也如往常一般正经，好似率先撩拨人的并不是他。
“你这些日子只出去过一回，还被茂源给逮住了，想来你这些日子说得心上人书生便是那日跟踪的人吧？”他声音低沉，分明就是肯定，“你与他怕是连话都没说上过一次，既如此，你为何要用他来搪塞夫人？”
柳霜序看着眼前这锐利如刀的目光，不禁咽了口唾沫，恨不得立刻便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她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强装镇定。
“想来是祁大人误会了——”柳霜序深吸一口气，尽力不同祁韫泽对视，扯谎，“我本就到了该成婚的年岁，情窦初开也在情理之中，程郎玉貌清扬，待人接物温和，又颇文采，即便是如今不显山不露水，可日后必然会前程无量，我瞧上这样的郎君难道还不够吗？”
祁韫泽苦笑一声，眼底还带着几分讥讽。
声音却带了几分愠意，直接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那他比我，强在哪里？”
柳霜序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人给掠夺走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抿着唇。
祁韫泽那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渐显愠色，眼中几道锋利的寒芒迸发出来，又问一遍：“他比我，强在哪里？”
柳霜序实在不知他为何这般执着于此事。
虽想着自己如今遇到的这些郎君里，除了自己的爹爹和兄长，那还排得上名号的便只有祁韫泽了。
“这……”她闭了闭眼眸，将自己眼中的心虚掩去，开口，“左右是程郎更胜一筹。”
这话一出，她更不敢去看祁韫泽的眼睛，只是垂着头，闭着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可许久，面前都没有动静。
柳霜序试探性睁开了一只眼睛，却见面前空荡荡一片，只以为是自己花了眼，连忙睁眼去看，面前果然已经没了祁韫泽的身影。
她说不出缘由来，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二丫等了许久都没见柳霜序进来，心头不免担忧，不禁伸出脖子去看，在看到她一人站在廊下，傻乎乎的样子不免开口打趣：“表小姐站在哪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没吃饱，还想在喝些西北风？”
柳霜序听得这声音方回过神来，深知二丫并没恶意，索性做了个鬼脸和她玩闹。
反倒是笼玉头回见这般的相处，眉头微蹙。
她不急着开口，而是等柳霜序进门来，这才欠了欠身子，开口：“表小姐，老夫人叫我来伺候您，一是瞧您身边人少，总是忙不过来，二来也是叫奴婢多提点表小姐一些，省得日后出门叫人瞧了笑话……”
(https://www.eexsvv.cc/158027/36792817/)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