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泽的大手突然停下，蛊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柳霜序，你可有将我今日的话放在心上，为何还要答应与苏暗停的婚事？”
“还是，你当真看上他了？”
柳霜序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醋意，想想他对自己的关切，也算是彻底明了了。
她抿了抿唇，原本想出口的话却突然改了味，摇摇头：“没有。”
“所以你设计这些，只是为了报复宋千月偷梁换柱，让你日日与我欢好？”祁韫泽的眼底一片猩红，“柳霜序，你便这般厌弃我？”
柳霜序瞳孔放大，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张了张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那边小榻上的二丫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还发出了些许声音，吓得柳霜序浑身紧绷，下意识抓住了祁韫泽胸前的衣裳。
她这样的举动倒是叫祁韫泽瞬间没了火气，眼中甚至还带了些笑意，戏谑：“你从前便是这般主动，这些日子却突然对我疏离，如今倒是又主动了。”
“你……你是何时知晓的？”柳霜序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祁韫泽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同她拉开了距离，这才开口：“自是早就知晓了，你自昭觉寺回来，后背有伤，如何能不被人察觉，只是我很好奇，她给你开出了什么样的筹码，才会叫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愿意偷梁换柱替她来伺候我呢？”
“我……”柳霜序急得红了眼圈，眼泪险些便要落下来，顾不得自己衣衫单薄，连忙跪在了床榻上，声音带着哭腔，“既然祁大人已经知晓了此事，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着得了，正是夫人需要我来伺候大人，我这才顶替，只是我实在有苦衷，还请大人莫要怪我。”
祁韫泽见她不肯说实话，心下唯有不满，故意凑近了她的脖颈。
轻轻舔过，柳霜序身上的鸡皮疙瘩便冒了出来。
“你既跟了我，我自然不会怪你，如今你已不是清白之身，到了夫家难免会被人诟病，依我看，还是不答应与三皇子的婚事才好。”祁韫泽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不如做我的妾室？”
柳霜序的眼中瞬间带了失落的神情——
原来祁韫泽早就这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却迟迟没有拆穿，甚至还认下了宋千月腹中的孩子。
而如今面对着自己，却只是一句‘做妾’。
柳霜序摇了摇头，声音淡漠：“祁大人抬爱，可我不想做妾。”
一句话直接刺痛了祁韫泽的心。
祁韫泽掐住她的脖子，逼近过去，二人呼吸纠缠，让柳霜序心中没了底。
可她却不想妥协。
她在国公府住了这些日子，自是将姨娘如何得宠，又如何被国公夫人针对都看在眼里的，更时常记得兄长的教诲，即便是柳家落寞，也不能自轻自贱，宁可去做农户的正头夫人过苦日子，也断然不能做高门妾。
只是这些落到祁韫泽的心里，便成了柳霜序对苏暗停真的动了心思，一心想要嫁过去。
他冷笑：“你如今攀上了三皇子，自是看不上我这个小小的刑部尚书了，可你别忘了三皇子已经假死，脱离了皇子身份，即便是日后真相大白，他也未必还能恢复皇子的尊荣，你想要借他爬到高处，怕是要泡汤了。”
柳霜序听出了这话里的嘲讽，只是抿着唇不言语。
她不屑辩解，也不能辩解。
“你更别忘了，三皇子到底是皇子之身，如何能看得上你这个残花败柳，更别说，你如今住在祁家，婚姻之事自是需要我来点头的，倘若我不同意，你觉得你能否嫁给他？”祁韫泽的声音冷冷的。
柳霜序抿了抿唇。
她自是不愿真的嫁给苏暗停，可要是如今反悔，只怕会叫宋千月起疑心，那她的计谋又该如何。
只是眼下祁韫泽已经知晓了她二人间的秘密，想来也会愿意为了自己去查一查国公府，要是真的能为自己的父兄翻案，她自是会对祁韫泽感激不尽。
想到这里，她特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问道：“那祁大人想要如何？”
祁韫泽心中的醋意更深，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苏暗停，更不知苏暗停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柳霜序为他放低自己的身段。
他故意开口：“我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总不能日日一人安枕，既然你的身子已经是我的了，那日后我有需要之时，你来替我纾解，应当也是不过分的。”
“祁大人怕不是糊涂了！？”柳霜序惊呼出声。
她还以为祁韫泽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想竟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祁韫泽冷笑一声，有心试探苏暗停在柳霜序的心里到底多重要，开口：“怎么？你不愿意？你如今要是改变主意做我的妾室，也是来得及了。”
“不！”柳霜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人妾室的。
她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祁韫泽，咬着嘴唇，好一会儿的功夫，开口妥协：“好。”
“我自会答应你此事，只是我也有一事需要祁大人帮衬。”
她如此答应下来，倒是让祁韫泽的眼底布满了寒意，死死盯着她，想看看她对苏暗停到底有多深的情意。
却不想柳霜序深吸一口气，直接跪在地上，任由冰冷的寒意钻进她的骨缝，脸上带着坚毅，道：“我柳家于三年前蒙难，背上叛国罪名，好在我父亲是文官，又不曾酿成大错，陛下仁慈，不曾祸连全家，只是我爹并非是如此之徒，这背后怕是少不了有人使坏……”
“祁大人自知我与夫人偷龙转凤一事，想来也知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你的，此事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做主，叫你来当这个冤大头，我想着祁大人该也是对他家没有情意——”
“故而想请祁大人帮忙调查国公府与我柳家事情的关联。”她磕头，“倘若此事真的能成，我愿意当牛做马伺候祁大人。”
祁韫泽听了这话，眉头松了，眼中也带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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