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均嚣张惯了,他以为旁人再嚣张也不可能嚣张过他。
还有人敢青天白日找他火拼不成。
但偏偏就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仅嚣张,还师出有名。
“拿下~”
“你敢?你可知我是谁?”
陶飞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我不仅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爹是谁,你爷爷是谁。”
“给我拿下。”
他没有忘记韩毅均带来的一群人。
“全给我拿下。”
就连留下的几个门房,也无能幸免。
那些“孩子”被泡下瓦罐中,通体发紫,一个个被从山洞中捧了出来。
陶飞先斩后奏,将这群人用绳子串好,就赶羊一般招摇过市。
那些孩子却无人愿碰。
“你来,你来~”
最后还是有人寻了辆推车,将瓦罐放在推车上。
“大人,大人,不好了!”
知府正在享用晚膳,有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韩,韩通判被人抓啦!”
“何人如此大胆?”他怒气横生,冲了出去。
冲到一半,又觉得不对。
被抓,并不是被打?
难道是京里来人?
那,韩家……
不会的,不会的。
他硬着头皮出去,却发现门前整整齐齐摆着几个瓦罐,罐口掀开,触目之间就是那些孩子睁开的双眼。
“呕~”
他吓得隔夜餐都吐了出来。
“何,何人,竟敢……”
陶飞掏出腰牌在他眼前一晃,“骁林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闵大人,借大牢一用。”
“审!”
…………
京中。
康王终于想起提审韩氏。
韩纪民还是没有出现,由徐州全权负责此事。
毫无意外,韩氏推得一干二净。
“大人,谁知道这狐媚子的毒是谁下的。或许是她自己下的呢?”
“当日,她可是亲口说过这个孩子是奸夫的。也许,她怕孩子生下来后,事情败露,才偷偷下药杀死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康王冷哼:“你的意思是,刘家,周家,李家孩子的药也是她下的?”
“王爷。臣妇真的是冤枉呀。”
韩氏抹了把泪,这个动作做来得心应手。
这些天她在牢中,一直在想上了公堂应该怎么应对。
徐州来见她几次,也是耳提面命。
康王是几个王爷中最慈悲的那个,这是康王主审的第一个案子,也要为自己留个好名声。
只要咬死不认,康王并不会对她用刑。
但,切记,压着脾气,压着脾气。
再好脾气的人,也看不得张扬跋扈的妇人,在公堂上耀武扬威。
“夫君,你说说话呀。那日是不是那贱人亲口承认的?当日,文惠县主也在场。”
若早几日,郑文轩确实会站在她身旁,反正那日周慧已经把事情嚷嚷出来了,现在谁看他还不是头顶一片绿。
但……
他不过是想和韩家讨价还价,要点好处,韩家却拿他顶缸,这样的险恶用心,他怎么可能还站在韩家这边。
若不是金蝉拦住,说什么“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早冲过去,给韩氏几个大嘴巴子了。
“郑典史。”
郑文轩躬身道:“王爷,那日周氏确是说过这样的气话。但那日公堂之上,她也说了,孩子是我的。”
“她脾气说暴躁了些,人却是好的。当年母亲为我二人定了亲,是我辜负了她。她想是还怨我,才说了那番话。”
韩氏傻了眼。
郑文轩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自己和他名不正言不顺吗?
周慧那样对他,他竟还想着帮他。
“哈哈~郑文轩,你这个孬种。她给你带了绿帽子,你还帮她。你真是个贱种呀。”
徐州闻言不由皱眉,再看康王,脸上已经有了不悦之色。
“王爷,我家夫人这是气极了才会口无遮拦。”
“好了!”康王瞧了金蝉一眼,话却是对周慧说的,“你可还有证据。”
“有。”
敲惊堂鼓那日,她确实没有证据,但现在她有了。
“大人,我有人证。韩氏的丫头可以作证,是她命大丫头金枝在我的吃食中下了药。每日一点,每日一点,我的孩子就生生被她毒死了。”
“王爷,她那么小,还不曾来这世界看上一眼。怎么会有人这般狠心。那日,她在我腹中挣扎,向我求救,我却一点不知。”
周慧哭起来,还是带着几分真心的。
不管那孩子是扬舟的还是郑文轩的,都是她的孩子,她曾对她抱着那么大的期盼。
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
丫头被带上来。
韩氏破口大骂她的忘恩负义。
“小妖精,就因为前阵子我骂了你几句,你就要陷害我吗?”
韩氏从未想过自己的丫头会反水,她们的身契在自己手里,这些人不想活了不成。
她却不知,她被关之后,整个郑家只剩下郑文轩一个主子。
原来这些丫头有韩氏撑腰,对郑文轩多有不屑。
但韩氏一走,她们就任郑文轩摆布了。
“怎么,天天
“我,我亲耳听到夫人吩咐金枝姐姐给周姨娘下药。那药也不是夫人命人从外头采买的。似乎是,似乎是夫人从韩家带回来的。”
金蝉等的就是这句话。
“康王,现在是不是可以用刑了。”
“用刑。”
可康王还是仁慈,撇下跪在公堂上的韩氏,只对金枝用了刑。
金枝是韩氏的心腹,这么多丫头中她算是真正对韩氏忠心耿耿的,区区用刑,怎么可能让她招供。
金枝趁人不备,撞了柱子,还好大夫来的及时,捡回了一命。
但再用刑也是不能了。
金蝉以为康王还会妥协,直到陶飞从瑞安赶回。
“大人,幸不辱命。”
因凌老之死,林时安悲痛欲绝,一直在大慈悲寺陪着凌老。
他卸了差事,连西黎特使进京的事也不管了。
卫尚荣将他臭骂了一顿,说他给骁林卫的兄弟丢脸,走出门却松了口气。
金蝉也多日未见他了。
陶飞回京的那天夜里,他终于出现在金蝉身侧。
“金蝉,我想送凌老回乡,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好。”
林深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会陪着林时安一起送凌老回乡。
但金蝉知道,林时安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此时此刻他离京只会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是呀!
光靠一个郑文轩怎么可能搬到韩家呢。
韩毅均是韩纪民的宝贝儿子,但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成为弃子。
林时安走时,连忙得脚不沾地的赵恭都特意过来送他。
“是我不好。”赵恭自责不已,“是我没能耐,那些狗东西才敢乱咬。若有一日……”
“赵恭,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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