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是听到岸边有人喊，才知道有人落水了。
她看比赛的心情一下子被搅乱，转着眼神到处去找落水的人。
她没有找到落水的人，倒是被一下扑过来的文夫人扑倒在地，差点也跌下船去。
“陈姑娘，求你救救娴儿，求你了，救救我的娴儿吧……”文夫人抱住花妮的腿，大声哭道。
花妮的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
她来不及回答夫人的话，扯开她，跑到船后尾来瞧看，在水里扑腾的有三个人！
跳的早的，顺着水流已经飘去了河中央。
后面两个，一个在原地瞎扑腾，另一个正奋力朝那个瞎扑腾的人游去！
花妮来不及多想，甩下斗篷，跳下河去！
她看的清楚，正奋力游着的是长卿，瞎扑腾的是文老板，而已经飘向河中央的是修娴！
这一家倒是热闹，选了这样一个热闹的时候，搞出这样一个大热闹出来！
花妮游水的速度不比乔智华慢。
她游到文长卿身边，见他虽然气喘吁吁，却尚能支撑，便不理会他，越过他，朝文老板游过去。
文老板已经呛了水，正往下沉，只剩下两只手时不时举起来。
这时候溺在水里的人是最危险的。
可花妮也来不及想太多，仗着自己水性好，硬是游过去，亏得她游过去的时候，文老板已经没有再挣扎的力气，正往水底沉下去。
花妮揪住人的衣领，拖着他往船上来。经过文长卿的时候，长卿也已经没了力气，双手一直刨着，身体却一直往下沉去。
花妮只得腾出一只手来，揪住他的衣领，只靠两只脚划水，扯着他们父子往回游。
好在，他们俩个离画舫不远，一会工夫，便靠近画舫。
画舫上的人抛下绳子之类的，七手八脚的把人拉了上去。
花妮顾不得这父子两个的死活，返身回去，朝河中央游去。
此时，这边的情形已经被大多数看比赛的人发现，一齐嚷嚷着有人落水，有人落水。
那些正参加比赛的世家公子们，有的便朝这边游过来，有的暂时住了身形，朝这边观望着，也有些似乎根本听不到这些喧嚣，只顾往前游的。
乔智华本来离上岸只有咫尺之遥，听到岸上有人喊落水，张开双眼朝四周望去，他看到的一幕恰是花妮救起文老板的时候，虽然他并看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救谁，可他知道的是确实有人落水了。
便是掉头朝那边游去。
待他游到这边的时候，正与游过来的花妮打个照面。
乔智华因为寒冷而变的煞白的面孔，因为见到花妮一下子充了血就红起来。
“丫头，你……”
乔智华摸一把脸上的河水，开口道，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前面，修娴，快！”花妮喘着粗气对他道。
她毕竟是个女人，体力有限，救过两个人之后，又游了这么远，开始觉得累，有些体力不支。
乔智华听闻，一跃过来，扯起花妮的一条胳膊，半托着她朝前面一起游去。
“不用管我，救人要紧，我没事，挺得住。”花妮推了他一把，让他赶紧游。
乔智华坚定的眼神看了她两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朝河中央游去。
花妮只跟在他身后，一起游过去。
原先还能看到的变成一堆点点的修娴在河水中上下飘动，现在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乔智华看不到，花妮也看不到。
花妮好歹还是看到过修娴飘走的位置，约摸着水流的方向游去，乔智华却完全没有方向，游出去一段，没有发现人，只好回头找花妮，又朝花妮的方向游去。
两人会合，朝河中央又游了一会儿，花妮还要往前去，乔智华却扯住了她的胳膊：“再往中央是漩涡，危险的很！你待在这儿，我一个人过去，若有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花妮又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过去冒险，也不答他的话，只管朝前游去。
乔智华扯她不住，只好游的比她快，将她挡在身后，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挡在危险之外。
两人朝前游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修娴的影子。
两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朝水下潜去，潜下去几米，仔细搜寻，也只是找不到人。
花妮还要向下潜，乔智华拉住她，一起浮了上来。
“再往下找找看，我眼见着她就是在这里不见的。”花妮喘了口气，说道。
乔智华指指前面汹涌的河水道：“你看那边，有大涡流，太危险了，若人掉到那里边去，万无生理，咱们也别去送死了。”
花妮望着那河水，心里明白乔智华说的一点没错，却是觉得万分悲伤。
本来是热闹欢快的一天，若是出现这么一档子事儿，可怎么好！
“哥，咱们再往前一点点看看，兴许她没掉进去呢，若在边缘，岂不是还有生还的可能。”花妮扯过自己的裙角把她的手腕和乔智华的手腕捆在一起，打了个水手结，郑重其事的说道。
乔智华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默默的点点头，两人一起朝前面慢慢游过去。
眼见就到了前面的巨大涡流处，两人又几乎同时停下来。
“潜下去看看吧，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再找不着，就回去。”乔智华对花妮道。
花妮昂的应一声，心中已经绝望。
人若是飘到了这里，又不会水，肯定会被水流的力量一下子卷进漩涡里，根本就没有希望会在漩涡外围沉浮。
不过就算是最后的希望，花妮也希望试上一试。
这祸指不定是她闯的，也只能由她来善后。
两人朝下潜去，潜下去几米，除了水草和偶尔游过的鱼，根本没有别的东西。
花妮的体力明显不支，已经不能够好好的说出一句话来，却还想往前游。
乔智华抱住她，一起上浮。
正这里，一条黑色影子嗖的从他们身边掠过，朝那漩涡处窜去！
两人一惊，互视一眼。
乔智华猛的蹬几下腿，浮上水面。
花妮大口吸了两口空气，断断续续的道：“什么东西？”
乔智华吐了一口水，摇头：“很快！也许是条大鱼。”
花妮失望的叹息，在水面浮了一会儿，不死心，又对乔智华道：”哥，要不咱们再往下游去找找，也许顺水飘下去了呢！“
乔智华爱怜的目光瞅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呼吸出来的气息变成轻盈的白气，氤氲在面前。
天气很冷，花妮的脸已经显现出近乎透明的苍白。
她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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