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面上更和蔼了几分，“三丫头，平日淮之对你如何？”
温初怡不卑不亢，“哥哥对我自是极好的。”
顿了顿她有些委屈道，“当初若不是哥哥，恐怕我早便死了。”
温老夫人眯了眯眼，虽说如今这温府是孙元江打理，但府上却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能逃过她的眼睛，孙元江当初折磨温初怡的事儿她是知晓的。
不过她并不在意，不过是个下贱洗脚婢生的贱种，不论生还是死，对温府都没有任何影响。
可如今温初怡的利用价值可比那两个蠢货要高的多了。
“章婆子，掌嘴孙元江，直到口角红肿出血为止。”
“是。”章婆子视线在温初怡面上停留一刻，随即快步走了出去，不多会外头便传来了“啪啪——”的响亮声音。
从始至终温老夫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温初怡的脸上。
温初怡皱眉，脸上担忧之色一闪而过，“祖母，夫人为府中操劳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儿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遭人诟病。”
温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温初怡当年被欺负的有多惨她是知晓的，若换成她，只恨不得将孙元江五马分尸。
她倒是个心善的，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尤其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不过如此她可放心了不少，心善便好拿捏。
倒不必担心她一步登天后报复温家。
“如今她只是在府中顶撞了我，若是往后顶撞了哪位贵人，恐怕连带着对淮之的仕途都有影响，祖母这是在教她为人处事。”温老夫人淡笑，“三丫头不必担忧，只要你安安稳稳为淮之先，老身不会难为你。”
温初怡僵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祖母我明白了，哥哥对我这般好，我怎会做出没良心的事儿。”
“如此甚好。”温老夫人笑道，“秀女每三年选一次，正好明年你便及笄了，时候到了你便入宫。”
温初怡低声细语道，“全凭祖母做主。”
温老夫人变了语气，“不过这事儿可不要让淮之知晓，他年纪还小拎不清楚，老身怕他坏了大计。”
温初怡面上不显，“祖母放心，今日之事儿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只是……”温初怡有些为难。
温老夫人面色有些冷。
“这几日一直在院中待着不免有些无趣，我想同祖母要个可以随意进出府中的恩典。”
原来是这事儿，温老夫人脸色好了几分，“日后想出去便出去，时候不早了，老身乏了，退下吧。”
“多谢祖母。”温初怡一脸欢喜福了福身子随后转身离去。
温老夫人自然不敢让温淮之知晓，因为她这个哥哥，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宫中送死，不过如今，还不是他该知道的时候。
孙元江脊背挺直，章婆子并未手软，一巴掌抡了过去，孙元江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温初怡脸色变得惨白，手在微微颤抖，明显是被吓到了。
章婆子余光瞥见这一幕，可手上动作未停，章婆子甩动手腕，“啪啪啪——”三声下孙元江嘴角的血珠飞溅出来。
“夫人，得罪了。”既已见血，章婆子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路过温初怡时她福了福身子，“三小姐，奴便先回去复命了。”
不愧是在温老夫人身边侍候了这么长时间的狗，惯会看主子的眼色，这次见了她倒是从骨子里便谦卑了不少。
“别让祖母等急了。”温初怡柔柔弱弱开口。
孙元江察觉到不对，喉头腥甜涌上来，她咽下血沫，看向温初怡的眸中像淬了毒一样。
温初怡规规矩矩的冲着孙元江福了福身子，“我便不在此叨扰夫人了。”
刚走两步她停下脚步，“对了夫人，那凝血玉脂涂抹在伤处能立即止血，伤好后不会留下疤痕。”
顿了顿她视线落在孙元江的身后，“往日孙婆子打我时我便用的此膏药，那会孙婆子下手多狠，可我这身上却一点儿疤都没留。”
孙婆子僵在原地地垂下头。
孙元江声音有些沙哑，“温初怡，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温初怡淡笑道，“夫人这脸若是破相了，日后爹再不去你院中了可如何是好？”
孙元江身子一僵，却并未再理会她，僵直着跪在原地。
温初怡缓步离去。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更何况，孙老夫人真的便是那只虎吗？
二十多年了，她孙元江就只能被温老夫人踩在脚下，她温初怡同她这个蠢货可不一样。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不到最后一刻，都是输家。
……
温府门口。
冯明月将温婉意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叮嘱，“见了那位你可机灵些，有什么不懂的便问问你三妹妹，娘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想起那禁书上两个小人的动作，温婉意的脸瞬间便从脖颈处红到了脸上。
冯明月拍了拍温婉意的手，“娘是贱妾，这一生都只能仰人鼻息的活着，但是婉意，娘希望你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温婉意地垂下头，眼眶有些湿，“娘，我怕。”
冯明月开口，言语中却多了几分引诱的意味，“婉意，娘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万万不能辜负娘为你所做的筹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娘，我会死的。”温婉意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冯明月声音冷了下来，“一步登天哪儿有容易的？”她放柔声音，“婉意，还记得娘跟你说过的话吗？男子便没有不好色的。”
“你自小便用牛乳泡身子，秘药滋养那处，信娘的话，这天下的男子，只要尝过你的滋味，便不可能再放手，你缺的只是一个扶摇直上的机会。”
“这世上女子，哪怕是温云潇和温初怡，她们都不及你肌肤嫩滑半分。”
在冯明月的安抚下，温婉意渐渐平静，她眼眶微红，“娘，那我便走了。”
冯明月抱了抱她，亲手将她送上马车，她脸上尽是不舍，冲着马车内探出头来的温婉意笑笑，“娘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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