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葱白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侯爷没出屋,应该是他回来之前,钦天监派到军中的人跟他说的。总之,侯爷说今秋有水患,错不了。”
夏明嫣想想也有可能,点了下头道:“侯爷的意思是,世子夫人要用来做馅料的花会被淋坏,她做不了了?”
“那倒不是,端侯府的花是山头上的,不是花田,只要及时搭棚、采摘,淋了大雨倒也不一定有大碍。”
曹葱白小心翼翼地四下看看,仿佛担心被被人听到他们家侯爷竟然知道别人家这么多私隐似的,
“侯爷说,端侯府那些个山头上的产出从前是交给外面的作坊、铺子打理的,到了时候人家就去收,收多少、怎么收都是人家的事,端侯府只管收银子,别的都是不管的。”
“侯爷刚刚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就让人去打听过了,世子夫人为了自己做这送喜的生意,昨日就已经命人跟之前的作坊、铺子断了契了……这些事儿都得自己的人来,他们都不懂。”
夏明嫣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买下那几个山头收成的作坊、铺子大概都是做酒、酱料和胭脂水粉的,平时施肥、修剪也都是他们负责的,时节到了直接收回去,马车拉到作坊去,直接就处理了。
端侯府这么做也是为了省下养人手的银子,就当是收个价高点的租子了,所以他们府上可能只有很少几个甚至没有精通打理花山的人。
要是秋汛不涝,前头花山都由那些人打理好了,夏明月让庄子上的农人去收倒也使得,可偏偏遇上涝灾,还来得特别突然,他们一定无从应对。
到时候花收不回来,全都得烂在山上,人家定下的喜饼他们交不出来,镖师们也因为大水无法正常起行,夏明月不仅挣不着银子,还得赔钱。
而且不说远的,就说昨日她跟原先的作坊、铺子断契,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说明她为了快,已经给人家赔了一笔银子了。
到时候损失了银钱不说,何夫人对夏明月的印象只会更坏,还不知道要怎么打压她呢。
的确,夏明月偷她点子这事儿,她不用追究了,等着落井下石就好。
夏明嫣忍不住笑了笑,转头对曹葱白道:“侯爷还没好,就关心我这儿这点儿鸡毛蒜皮的破事儿,让他劳神了。”
“你回去跟他说,我不生气,他好生养着,明日我去给他施针换药,他只管放宽心,好生歇着。前头闹起来了,我得回去看看,不过出不了大乱子。”
曹葱白连连点头,然后一拍脑门:“里面的事儿夫人也不用心急,您只要进去跟世子夫人说一句话,保准她掉头就走。”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似的,“就在刚才有人去了何家,跟何家大爷说世子夫人不想让他家大姑娘进门儿,还要用他家的镖局和人手。”
“何家大爷一气之下,今儿就要把何大姑娘抬进端侯府去。何大姑娘本就是想给家里的弟弟、妹妹找个依靠,也同意了。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的时候,何家都在准备轿子了!”
夏明嫣惊讶得张大了嘴,何雨萍就要这么进门了?
不过也没错,何雨萍之所以肯嫁过去做妾,无非是因为何家这三教九流的营生做大了,需要一个靠山。
她家的弟弟、妹妹跟她年纪差距比较大,都还小呢,父亲这几年身子也不大行了,她嫁过去好歹能让家里停过这十年。
镖局和那些个生意做大了,要是没有靠山,各地的关卡打不通,还会招了别人的眼,抢夺了去……
前世这个时候何家的情况也是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只是因为何雨萍得了怪病,才拖到了第二年年底才进门。
这一世何雨萍的病被她提前送药治好了,想要提前进门也是能理解的,不过她可不会觉得提点何老爷的那些话是什么人随便说的。
夏明嫣忍不住乐了:“你们侯爷这伤养得一点也不清净,竟然还派了人去何家嚼舌根子,趁着我这二妹妹不在府里的时候把人送进去。”
“他以前也是这般的……爱作弄人么?我还以为战功彪炳的华侯是个严肃、端方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插手后宅之事。”
“这……侯爷他……是领兵之人,自然多急智,他就是担心世子夫人给您添堵,才先下手为强。夫人,小的先回去照顾侯爷了。”
曹葱白汗都下来了,再不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他这主子自从醒来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夏明嫣目送着曹葱白跑远了,不禁有些感慨,有些人明明有着血缘关系,却不是在她添堵,就是要害她。
有些只是顶着一个夫妻的虚名,自己还在伤痛中挣命,却还要留意着她这边筵席上小细节,生怕她吃了亏、生了闷气,竟然还不惜介入后宅争斗。
这盲婚哑嫁,只要人对了,看来也还能过得不错,总比以貌取人强。
不过也不算是盲婚哑嫁了,前世在南疆时他们就是见过还说过话的,那时候军中没有女眷,华靖离旧伤难愈,随行的灶头师傅手艺比较粗,不适合他将养身子。
那时候郭林就来求了她,请她在给李玦做吃食时,也给华靖离带一份儿。这也没多麻烦,她就照做了。
做好的饭食、煎好的汤药她都尽量交给郭林,可是毕竟都在一个大营里,总有碰到的时候。
那时候她只觉得他不苟言笑,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促狭的一面,不过也对,她认识的他是十几年后的他。
这中间他一定过得很坎坷吧?这一世他们有了彼此,希望他们脚下尽是坦途吧。
夏明嫣回了席上,那边还没吵完呢,估计是劝说夏明月息事宁人的人太多了,夏明月不好说别的,只能咬住陈丽莹和白玉凤不松口。
后者二人此刻都哭得梨花带雨的痛陈自己的清白和用心,只不过陈丽莹是真的在哭,白玉凤是一如往常的假哭。
只听白玉凤呜呜咽咽地道:“表嫂出生在富贵窝里,什么都是好的,一件衣服而已还要跟陈姑娘计较。你如今得嫁如意郎君,过得更好了,你应该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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