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白剑与其他人已经动手和宁少川的人厮杀了起来，一方都是由顾长羡豢养着的死侍，不顾身上伤痛，只为了击退对手，手中利刃泛着阴冷森光，另一方则是宁少川雇的一些江湖人士还有简沐秋剩下来的影卫，双方交战着，冷硬的地面上不时沾上了血腥的气息。
虽是斩杀了不少敌人，但还是让宁少川一袭劲装带走了简沐秋，二人同乘一马，动作亲昵，马蹄声阵阵。
白剑都不敢看他主子的脸色。
因为有点好猜。
下一刻，却是顾长羡面色冰冷，只从马下方的挂着的地方掏出了一把弓箭，衣角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男子轮廓如星月寒凉，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修长的手指很快动作，熟练地搭上了弓箭，眼看着拉开的弓箭已经蓄势待发，只要片刻，那马上的身后之人便会即刻倒下，白剑也忍不住提起了心，神色紧张，嗓子眼都要跳了出来。
可直到前方的黑点散去，马蹄声已经走远了，顾长羡的动作依旧在持续着，许久，啪嗒一声，弓箭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场的人都没有抬头，只紧紧地埋着，从心底带着震慑和畏惧。
顾长羡那张冰冷的脸，似乎终于有了些波动，他只是依旧盯着那已经消失的方向，心头说不出的感觉，针似乎也停在了那处，只传来密密麻麻的痛。
在见简沐秋之前，他曾做了一个梦。
已近岁末，皇城被一场大雪包裹，飞檐亭阁上也积上了厚厚的雪，凛冽寒冬中，在微弱的光亮下闪烁着细碎光芒，宫道上，积雪犹在，只剩下了几个小太监匆匆走过，远日的宫墙依旧威严庄重。
“见过帝师。”
不远处，一袭玄衣的男人，面色冷峻，此时，已经是位及权臣了，皇城中，尽数都已经在他掌中了，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宫人，他们的手上还捧着花，多是在温室里娇养着的，尽管在冬天，也依旧鲜艳欲滴，足以看见这些在民间搜集过来的花匠的精湛技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的面上也不自觉柔和了一些。
只是下一刻，“扑通”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宫道上极为清脆，是一个红衣女子倒在了地上，鲜血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冰凉的雪地，在男人的眼前，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身体不断僵硬，似乎想说话，却发现出不了声，只张了张口，墨色的瞳孔骤缩。
男人只沉默着俯下身子，胸腔那处也在剧烈地颤动着，他似乎还想依着往常的理智，将女子身上的凌乱的衣裙整理干净，毕竟，她最不喜欢让旁人看到这样的狼狈。
只是，他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剧烈颤抖了起来，忽的，喉间一抹腥甜的气息，他的身体也依旧在不断地颤抖着，只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血染到面前的女子身上，他猛地朝旁边吐了一口血，眼底似乎也带着猩红，心头仿佛也被千万根针深深地刺痛着……
过了很久，也只能听见宫道上，男人压抑着的剧烈的颤抖的声音。
……
思绪渐渐回到身上的时候，顾长羡已经收回了目光，只是手指上，还有一些悸动后的颤抖。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梦境中的能成为现实，也只当那是一个没头没尾的幻影，直到，再瞧见了宁少川出现，他才缓缓明白了过来，眼眸处多了深沉和一丝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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